发信人: melody_tsui(雁儿落)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08-10 15:13:3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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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偏见
海滩懒懒地躺在阳光温暖的怀抱里。天空从来都没有这样干净过,就像一块透明的蓝玻璃。海浪不时地吐着气,伸展着自己的筋骨。海风,轻轻地吹。
阿潇离开海滩已经两年多了。在这两年里,她结交了不少和她志趣相投的朋友。当然她现在几乎每天都在笑声和娱乐中度过——相比起两年前的那个她来,现在的她变得更开朗了。不用说,这是她那班朋友的功劳,还少不了她那副生来直爽的性子。她又重新找回了在沙漠时的那种自在和快活的感觉。
其时,海滩上已经多了很多贵客——那些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们。这片海滩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了不少前来度假的人们。人声喧哗,每天都为海滩带来了不少热闹。阿潇他们却嫌人太多,对海滩上生物的生存构成了一定的威胁。所以他们趁夜深人静之时,坐在一条小鲸鱼的背上,去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海岛上。
海岛上也不过是稀稀落落地长着几棵高大的椰子树,还有几个乱石堆。当然,环绕着整个海岛的也是片白色的沙滩。浅海近滩处,有一块沉睡了几千年的平坦石头,站在那上面可以隐约望到那个人声喧哗的海滩。
也许是因为人迹罕至,他们在海岛上的小日子过得也算平安快乐。不过,阿潇虽过得快乐,但每次与朋友们狂欢过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这两年来,那奇怪的感觉总是一直伴随着她。每当她安静下来,莫名的空虚、郁闷和寂寞便会涌上心头,久久不散。
某天,阿潇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块平坦的石头上,呆呆地望着遥远的海滩出神。天空是苍白的,什么也没有,正如阿潇的脑海中,空白一片。
忽然,一个略带低沉却又带有几分顽皮的声音钻进了她的神经里:“喂,你对着海面发什么呆呢?”
阿潇低头一看,那是一条水里的鱼。这鱼儿身子颇为修长,全身乌黑发亮,算得上是鱼类中漂亮的品种。她认得这条修长的鱼,最初见到他时是在海滩举行运动会时。他是连续三届的游泳冠军,受欢迎得很。但阿潇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了——说话大大咧咧,行动也大大咧咧的,这原本也没什么。可他对兄弟们说话的语气就像天下惟我独尊似的,显得嚣张。阿潇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家伙,经他这么一问,心里不由得哼了一声:居然在这时坏我的兴致。于是转过视线,继续向那遥远的海滩望去。
那鱼儿自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过了半晌,阿潇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鱼儿问道:“阿潇,怎么唉声叹气的?”
阿潇对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丝毫不感到意外,当下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心情不好呗。”然后从石头上跳下。鱼儿游过去,阿潇便落在了他的背上。“我带你游过去吧。”他对她说。
“不用了,谢谢。”阿潇又从鱼背上跳到了浅滩上。其时已经退潮,浅滩的水位并不高。
鱼儿吃惊地望着她,暗自佩服:“沙漠来的蝎子,居然不怕水!”只见那个蓝色的影子越去越远,逐渐变成一个点,消失了。
这天晚上,天空就像一块没有图案的深蓝色布幕。阿潇和她的朋友们围坐在乱石堆旁边,说起今天遇见的一切。
“承蒙这么有名的鱼儿关照,难道你不觉得幸运吗?”
“其实他不错的,你没有接触过他而已。”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单凭感觉的。”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起鱼儿的优点。阿潇一时插不上话来。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喜欢的生物提出来要帮她做一件事,那种感觉老是怪怪的。
第二天,阿潇就听朋友们说,海滩那边举行着音乐会。她的朋友们都想去看热闹,于是问她跟不跟着一起去。阿潇满怀心事地摇了摇头,说道:“音乐会已经失去其原有的意义了。”
他们对她的话大为不解,但还是嬉闹着出海了。
只剩下阿潇孤零零地留在海岛上了。整天,她不停地对着海面吹口哨,声音远远地传出去,传到水下,传到海滩那边……
到了晚上,她的朋友们还没回来。她累极了,躺在那片白色的沙滩上,望着布满了乌云的漆黑的夜空。“他们那帮家伙今晚在那边玩,不会回来的了。”她想,于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吹了一整天口哨,一定累坏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并无什么生物。“咦,我在这儿呢。”原来那声音是由水面上传来的。那是鱼儿。
“你……你不是去了看热闹吗?怎么又回来了?”阿潇问。
“我以为你也去了。谁知却找不着你。”
“哦。”阿潇顿了顿,“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每年都差不多。现在这音乐会是越来越闷了。”
阿潇冷笑一声道:“海龟继续着他的完美主义,殊不知在那班脓包身上却毫不管用。更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的乐队是最好的,故在音乐会上大半节目都让给了他们。其他的就完全没有了表演机会——才那么三、四个其他节目,这哪够啊?”
鱼儿没作声。阿潇又道:“师兄师姐们走后,乐队就失去了支柱。剩下的那些,几乎全是窝囊废,海龟怎么训都是那样。乐队的成绩已是大不如前了。”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鱼儿有点惊讶。
“只要看过乐队训练,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况且,我在两年前,还是乐队中的一员。”阿潇说得轻描淡写。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鱼儿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阿潇就是两年前那个名震一时的乐队领唱。
“那后来又为什么退出呢?”鱼儿问道。
“……后来,不想再呆下去了,就退出了……”
鱼儿看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不再问下去。过了很久,阿潇才开口:“知道为什么乐队里会有那么多的脓包吗?”
鱼儿正想知道来由。“愿闻其详。”
于是阿潇对鱼儿说起了当年自己进乐队前后的种种往事,只是对阿月、瓶子的名字略去了不提。
“我直到现在还在嘲笑她长得过于漂亮。因为漂亮的不止她一个,而她,却只是漂亮而已。花瓶只是用于观赏,却不实用。
摔在地上,也就全碎了,毫无内涵。它只不过是一种单纯的摆设。”
鱼儿听罢,若有所思地吐了几个泡泡。阿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鱼儿也没有叫住她。
阿潇躺在了乱石堆旁。本来说完了心事,是应该感到舒畅了的。可她的心头又笼罩了一层乌云。
“我并不喜欢鱼儿,可我为什么对他说了那么多?”
“我真的对他心存偏见吗?”
“鱼儿其实也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嚣张,起码对我说话时,全然不是那种语气。他其实也挺随和的。”
“也许,他真的有许多优点……”
漆黑的夜空,云层积得更厚了,把天压得很低很低,叫人觉得非常郁闷。看来,一场大雨将要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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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井……是个永不放弃的人……
我已经无法再阻挡那个6号……
既走不动……也无法摆脱他……什么也做不到了……
我除了能射三分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现在的我……只能看到篮圈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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