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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ulangdebaobao(面包树回来了) 整理人: hohoto(2004-09-30 14:38:49), 站内信件 |
| 10月7日之后：爱在拉萨的日子
我爱的拉萨，每每想起你啊，那亲切的影像点点滴滴地向我逼近，从遥远的时空向我袭来，袭我以夜夜梦回的惆怅。对你深切真挚的情感啊，也始终充溢着我整个的回忆，仿佛要盛托起我的灵魂，向你飞去。 在多少夜的梦里，我拉着谁的手，被你的阳光照花了眼，拉萨，你知道吗，在多少夜的梦里，我嗅着酥油灯的气息，聆听那朗朗的颂经声。在我遇到你之前，我对你怀有的所有猜测与希冀，在你的领土一一得以验证，在我离开你之后，我的灵魂依然日日夜夜追寻着往你的路，不曾稍离。我的心便是那朝圣路上虔诚的信徒啊，一步有一步的向往，一步有一步的祈求。那为你记录下的字字句句，都是我长了翅膀的思念，在键盘上飞舞盘旋。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清楚地知道，早已注定，躲不过与你的缠绵。 我甚至不知道要用怎样的笔墨来描述你啊，我爱的拉萨，怎么都不够，怎么都不够。所以，我只能将你拆成一小份，一小份，将我对你的思念和爱也拆成一小份，一小份，酿在不同的酒坛里，深埋泥土，在没有你的日子里细细品味。而我，是这么容易就喝醉。 拉萨的晴天雨天 拉萨是个需要阳光的地方。只有阳光才能诱发拉萨的动人魅力。回到拉萨后，我又逗留了一个星期，经历了拉萨的晴天和雨天。 8号和9号天气都不好，天空一直是阴沉沉的，不停下着细雨。从旅店的窗户可以看得到远处的山顶笼罩乌云，云与山之间飘着幕帘一样的雪。没有阳光的拉萨显得落寞，游客一下子都消失了，剩下是肮脏的街道和潮湿的气息。我终日地呆在旅馆里睡觉，偶尔才到饭馆里吃饭。雨让拉萨变得死气沉沉，雨也让我变得不能振奋。 让我不能振奋的还有朋友的离去。同行的伙伴陆续地返程了，先是新月和小张，然后是阿怡、阿飚，再就是星仔和阿伟。在拉萨重遇小北京，他从珠峰回来就一直呆在八郎学，小北京说，每天都可以在拉萨结识新的朋友，同时，每天都要送朋友离开，日子在惊喜和失落中度过，看着朋友背着行囊离开，不知何时有缘再见，他会有种被遗弃的感觉。我也一样。朋友们离开，在阴郁的日子里，让我更寂寞。我生病了。整夜疼痛，不能入睡，稍稍睡着，就梦见鬼魅化作黑烟在房间里徘徊。我不喜欢拉萨的雨天。 我喜欢拉萨的艳阳天。我喜欢自己在阳光下的笑容和快乐。雨过去后，拉萨就放晴了。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每天装扮成浪子的模样招摇过市。在拉萨，你总是会遇到形象各异的人，无论多么奇异的装束都不会让人诧异。在这里，你有自由也会有足够的胆量去放纵自己，人生而平等，人生而自由。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中午起床，梳洗整齐后去岗拉梅朵吃藏饼，喝酸奶。下午时分的岗拉梅朵暖洋洋的，我喜欢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往外看。有时戴大沿帽的日本男子也会到这里来静静坐着，抽着烟，写着什么。 我也试过到老树咖啡的院子里去消磨下午时光。阳光灿烂地流溢在整个院子里，咖啡香气迷漫，停留在口中的味道除了苦涩，还有醇香。我的脑子发呆，时间仿佛永远停留在下午三点十分。我迷恋这种发昏的感觉，在拉萨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可能突然地不清醒，突然地让时间和自己同时停顿，安静地眯起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忘记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只有阳光依旧灿烂。 或者只是不停地在拉萨街头走。从旅店走到布达拉，绕过广场，又走到大昭寺，然后从大昭寺旁边的随便一条小巷穿进去，在错落的街道里迷路。 有阳光的拉萨就充满了神奇的力量，它象个巨大的迷宫，在每个拐角的地方你都可以许一个希望，然后在下个拐角处实现。 大昭寺的眼泪与笑靥 到大昭寺里转悠和晒太阳是我最喜欢的功课。不过我通常是下午六点钟之后才会进去晃，那时开始不收门票了。如果去得早了，我就坐在大昭寺的门口，混迹一群小乞丐当中，晒太阳。 每次我在大昭寺门口看着朝拜的人五体投地，我都会噙一腔的眼泪。虔诚的人们从数百里之外，磕着长头而来，支持他们跪过漫漫长路的，唯有心中忠贞的信仰。我羡慕这些拥有狂热信仰的人，在他们面前，我如此浅薄。我经常会被他们的信仰感动得落泪。当我跟着他们摸着转经轮，听着大昭寺内颂经的声音，仰视圣殿里威严的佛像，我分明地感到，神明也正在审视着我，他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我在他的面前，是如此卑微的一个灵魂。 大昭寺除了给我心灵的清明之外，还给了我快乐的笑容和歌声。一天的傍晚，我坐在大昭寺的顶上，等待日落，两个小女孩来亲近我。她们都不大懂汉话，我也不懂藏文，我们只能用笑容来传达彼此的好感。在这里，会随时地遇到语言不能沟通的人，但是笑容都是一致的，只要把笑容挂在你的脸上，你就是所有人的朋友。另一天的傍晚，还没走进大昭寺，已经听到唱诗一般的歌声。寻着歌声而去，是一班藏民在大昭寺屋顶打阿嘎。所谓打阿嘎，就是工人们排成几排，一边唱着自编的歌曲，一边用手中木棍打压着屋顶的石头，将石头压实，是修补房屋时的一项活动。他们的脚步整齐，歌声整齐，笑容也很整齐。我坐在一边听着劳动者的歌声，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追随着西藏千百年历史而去。 布达拉宫的神秘表情 布达拉宫的历史和流传其中的故事比布达拉宫建筑的本身更吸引我。我景仰着它的外表，又被其丰富的内涵打动。可是，我们这样的平常人所能够接触的不过是其极为肤浅的表面，而深藏其中的秘密难以被洞悉。在里面走马观花地游走了一圈，留在我记忆里的是冷酷的宫殿，威严的佛像，金碧辉煌的宝物，和永远不能看清的布达拉的神秘表情。 一个知识渊博的导游能令一座外表沉寂的宫殿萌发灵气，就如求知路上明师的启蒙，也如暗夜里前方的一盏明灯。我们跟在一个女导游的后面，听她对布达拉宫的解说。她滔滔不绝，对每尊佛像，每件古物都如数家珍，将其历史、传说都能解说地头头是道，让追随她的人受益菲浅。原来这位女士是个在西藏呆了十几年的汉人，曾做过地质，后又师从西藏佛教协会主席，所以她对西藏的地理、人文、宗教、历史都十分熟悉，布达拉宫才能在她的解说中鲜活生动。 我对布达拉宫的感情更多的是敬畏。历代活佛的真身供奉其中，即使没有兵士把守，也必定充斥着神秘的力量。 记得和阿琳在拉萨会面的时候，她手执一本布达拉宫的画册，艳羡地数着里面呈示的珠宝古物。我身处布达拉宫，并没有认真地推算过所见珍宝的价值，我对这些，似乎看得很淡。反而让我脚步留驻的是躺在窗边晒太阳的大花猫。即使历代帝皇将相曾坐拥价值连城的家财和宝物，到最后也不过是一掬黄土，身外之物，又如何带去呢？倒不如做只懒散的只懂得晒太阳的大花猫，落得一世的轻松悠闲，月影灯下，与佛祖作伴。 念头及此，我对人生更为困惑，如果对世人追捧的这些所谓俗物都未能看在眼内，那又是什么让我觉得人生可贵，让我为之奋斗呢？既然今世我并不是那只大懒猫，那么我的人生目标又何在呢？我问着自己，没有答案。 酒醉的夜晚，过客的离愁别绪 10月7日夜，我酩酊大醉。 我们在阿罗仓晚餐后，也在大昭寺晒过了太阳，听过了颂经，夜来了，到旅行者酒吧去。酒吧不大，还不如店主小二的名气大。小二是广西北海人，来到拉萨就呆下了。在这里认识了他的妻子，他们安家在拉萨。小二会弹吉他，还有动听的歌喉，他卖啤酒，也卖酸奶，日子过得热闹。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很多钱，但是我知道，他有很多的朋友和快乐。 那天，我们在旅行者也结识了很多新朋友。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围坐在一起，举杯一碰，谁和谁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和我们搭台的是一个西安的小伙子殷力，在深圳工作，还有他的一个朋友。另外一桌是广州人，男男女女一大帮，我们就吹上了。因为在场的很多人第二天就要离开拉萨，酒吧里弥漫着沉重的离愁别绪。那晚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大家都喝醉了，我们大声地唱歌，大声地说话，大声地笑，大口地灌酒，然后殷力红着眼睛，对我们嚷，我不走，我不回去了！ 我喝多了，走不稳，阿苏扶着我出去。酒吧的外间坐满了人，人们弹着吉他，唱着歌，看着我蹒跚地离开。 我喝多了，多得可以流泪，站在街头昏黄的灯光下，细细的雨落在我的肩膀，打湿我的脸。我哭了。 我的慵懒时光 在拉萨的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慵懒的一段时光。旅店的走廊里，岗拉梅朵的二楼，玛吉阿米的沙发，老树咖啡的庭院，大昭寺的楼梯，布达拉的广场，小书店的书架前，光明甜茶馆，我都可以拥着我的故事与心事，突然地发呆。好象在想着什么，好象什么都没有想。我在留言簿上涂鸦，也浏览别人写下的心情。 有些面孔经常碰见，有些面孔却只有擦肩的缘份。我仰着脸对着太阳笑，但是下一刻却在垂头落泪。 每个人的自由都被放肆地挥霍，我哭，并不代表我不快乐。 阳光下，树的枝桠随风摆动，树叶的空隙中，天蓝得让人窒息。一天的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也可以很慢。 我在八角街和小贩讨价还价，戴起媚俗的手镯。我披着米色格子的大披肩，坐在黄昏的露台上。我蜷在玛吉阿米的沙发里，看着别人的故事，偷偷流泪。 人生几何可以尽情享受这样的慵懒时光？人生几何可以这样的放肆与放纵？我想要的，拉萨都肯给。 可惜明日，明日，我也将离去。千山万水之外，留下的都是思念。 （2004.8.3） ---- 
其实 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过 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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