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mll8882002(大天使长)
整理人: ulrikeyan(2004-08-03 19:02: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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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从宗教的仪式上观察,原始基督教也有许多受印度佛教影响的。姉崎正治和爱德曼(Edmunde)合著《佛教及基督的福音》(The Buddhist and Christian Gospels)里,曾将佛教的开创者佛陀和基督对比,以为两圣人在修道中所受的诱惑,现身所显露的金光,水上步行,甚至于些少食物可以饱满众人等奇迹,佛陀和基督两传记,很多共通的事迹,这不能说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就基督教会来说,也和佛教寺院一样,应用蜡烛、香、念珠、钟等。又两教僧侣们,均须遵守童贞、剃鬚等习惯,这难道都是偶然相合,而没有直接的历史关系?要是有历史的关系的话,当然佛教在前,基督教在后,而基督教乃受佛教影响,是无可疑的了。
五
由上从伟布上、教义上、宗教仪式上各方面观察的结果,很明了原始基督教和佛教的关系。现在试从历史方法论上着眼,应用文献、民俗、考古各方面的史料,再为补充研究一下。
第一、从文献史料上观察。因为印度人历史的观念甚为缺乏,所以印度的文献史料,皆充满神话寓言,而对于东西交通史迹、国王年代先后,均不注意。例如纪元前三二六年(周显王四十三年)希腊马其顿亚历山大王的东征,为印度人与希腊人文化交通之始,而印度文献中,竟无一言记载,寓言诗歌之中,亦绝无一字提及。但话虽如此,在亚历山大王东征的纪念地,即纪元前第三世纪(秦始皇初年)希腊人梯俄朶都斯(Diodotus)所建的大夏国(Bactria即今之Amu Draya流域),却留下很重要的文献史料,证明了印度佛教西传的史迹。原来此大夏国,在尤梯代莫斯(Euthydemus)时代,尝征入印度,据印度人的记载,此印度的希腊王朝,共经八十二年,历八个君主,其中有弥兰王(Milinda, Menander 杂宝藏经称为难陀王),即位凡三十年。(西元前一四○——一一○年)弥兰王曾从高僧那先(Nagasena杂宝藏经称为那伽斯那),问杂佛教的教义;现存巴利文之“Milinda-Panha”(弥兰王问经)与东晋(三一七——四一九)失译之《那先比丘经》即为明证。此书于一八八九年经T. W, Rhys Davids 英译为“The Questions of King Milinda”一书(见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Vol. XXXV)由此文献,可见希腊思想和印度思想之互相接触,而其结果,弥兰王乃改信佛教,这是一段佛教的光荣史迹。晋译原文如下:
太子名弥兰,弥兰少小好喜经,学异道,悉知异道经法,难异道人无有能胜者。弥兰王父王寿终,弥兰即立为国王。王问左右边臣言,国中道人及人民,谁能与我共难经道者。……王即乘车,与五百骑共往,到寺中,王与野和罗相见。……时那先者,诸沙门师。常与诸沙门共出入,诸沙门皆使说经。那先时皆知诸经要,难能说十二部经。那先问王,言名车何所为车者,轴为车耶?王言轴不为车。那先言辋为车耶?王言辋不为车。那先言辐为车耶?王言辐不为车。那先言毂为车耶?王言毂不为车。那先言辕为车耶?王言辕不为车。那先言轭为车耶?王言轭不为车。那先言舆与车耶?王言舆不为车。那先言找为车耶?王言扛不为车。那先言盖为车耶?王言盖不为车。那先言合聚是诸材木著一面宁为车耶?王言合聚是诸村木著一面不为车也。那先言假令不合聚是诸村木宁为车耶?王言不合聚是诸材木不为车。那先言音声为车耶?王言音声不为车。那先言何所为车者?王便默言不语。那先言佛经说之如合聚是诸村木用为车,因得车人亦如是。合聚头面耳鼻口颈项肩臂骨肉手足肝腑心脾肾肠胃颜色声响喘息苦乐善恶,合聚名为人,王言善哉善哉。(参照The Question of King Milinda. Book II Chap.I.P.43-45)
依Cunningham所著《古代印度地理》一书所说(引见Davids 英译本序言页 XI),这弥兰王之名,至今尚传布于佛教各国。可见此书虽不足为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影响之直接证据,然而因此而印度佛教很早即传入希腊,《希腊人实为一切宗教的介绍人》(坂口昂:希腊文明之潮流页一九六),我们试研究一下东方印度的各种思想之盛行于希腊罗马,和犹太本国从亚历山大王侵入以至耶稣出现三世纪间,这时怎样为希腊罗马势力所支配,(同上页一九八——一九九)于是由希腊人之东方宗教的憧憬,(Kautsky 基督教之基础第三章页二○七——二○八曾述及许多希腊人曾专为研究那里所流行的各种哲学和宗教学说而东游印度的)流风传入犹太之巴勒士登,于是而原始的基督教便出现了。
从考古学史料上观察。最重要的就是纪元前三世纪,以宣扬佛法著名的阿育王(Asoka)的碑铭了。阿育王为旃尼罗笈多(Chandragupta)之孙,孔雀王朝(Maurya Dynasty)第三世,(一译阿输迦王,以前佛典又译作无忧王,法显佛国记作阿育王)他即位于纪元前二七二或二七三年,卒于二三二年(秦始皇十五年),在位时保护佛教,尝召集佛教大会于华氏城(玄奘西域记作波吒厘子城)结集佛典。并派遣僧人至叙利亚、埃及、马其顿、锡兰、西藏、伊庇鲁斯(Epirus)、比奴阿(Binua)乃至印度全土,传布佛教。其布教范围,包括亚非欧三大陆。此事中国文献如大唐西域记,第十世纪时克什弥尔国诗人Kshemendra所著“Bodhisatwavadena Kalpalata”中,均略有记载,而以此时代所遗留之法敕碑及纪念碑的建造等遗迹,为最值得我们注意。最近十余年间欧洲学者从Orissa,Mysone,五河地方(Punjab)、孟买海岸(Bomby Coast)及其他地方发见许多在摩崖、石柱所刻的法敕、纪念碑文,其价值之高,在碑文史上,可与Malta的碑文、Rosetta石,及Behistun石等价值相比;即就石柱头的雕刻物言,亦为印度美术史上现存最古的遗物,甚可珍贵。尤其是这碑文第十三中,发见刻有邻邦诸国名、王名等,给我们研究印度佛教西传史以很好的资料。其原文及地名考释如下:(参照泥勒教授梵文原本阿输迦王石刻,民国二十二年云南教育厅编译处邓永龄译。页二六——二八,矢吹庆辉:西洋人の观たゐ印度页一六——一七)
摩崖训十三(据萨钵尸迦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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