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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ezhiling-300(暖。) 整理人: pi__zi(2004-08-02 13:44:14),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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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一点也不普通。”卢纤纤坚决地摇着头，“你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你能够独立取出你胸前琳信楼的钥匙，能够第一次接触到飞行扫帚便轻松地飞得那么棒，能够在仅仅半个学期的时间里学习到非常准确地预言出所有生物的未来的命运的程度，能够抵挡住‘怪物’十秒以上的进攻，甚至于你在遭受到绝痛咒和夺命咒的联合攻击下都可以不喊出声来，这些都不是普通的巫师或者魔鬼能轻易办到的事情。” “可您说得对，我不愿意要这些。”鱼儿蹙起眉头，稍稍有些沮丧地道，“我宁愿自己和别的魔女一样普通，她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们做不到的我也不能做到──那样不是比现在好得多吗？” 卢纤纤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非常肯定地道：“鱼儿，你是在逃避。” “逃避？”鱼儿没有想到地重复了一遍，“我在逃避什么呢？”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你明白自己拥有这些过人的天赋意味着什么。”卢纤纤将修长的手指交叉支撑着下颌，两条雪白的手肘放在翘在右腿上方的左腿上，“那意味着你要承担比别的魔女大得多的责任。而这个责任就是打败‘怪物’，让魔界恢复和平与安宁。” “可是我做不……我未必能做到。”鱼儿大为惊恐地坐起身来，看着卢纤纤道。 “你一定能。”卢纤纤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说，“你明白这一点──至少，在你的潜意识中，你是明白的。所以你就害怕别人说你和别的魔女不同，这就是你的恐惧的根源。” 鱼儿咬着嘴唇望着卢纤纤清澈凝静的眼睛，默默地思索着。 “好了，现在可以先不说这个。”卢纤纤望着鱼儿沉思的神情，笑了一笑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在上海的那间咖啡馆里跟你说过，一位叫马期施的校长曾经说过，你应该在远离魔界的地方住上至少15年，另外还有一些麻烦事，对不对？” 鱼儿点了点头：“但是您说可以以后再说的。” “现在就是当时的‘以后’。”卢纤纤微微一笑道，“当时马校长就说了，如果有一个细小但是致命的疏忽，你可能就得一辈子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生活了，他说大约就是在你十五岁的时候。他建议把接你回来的时间推迟到你十六岁时，但是遭到了组织部许多官员的反对，他们认为你要是十六岁才开始接受魔法知识的话，是太晚了──其实十五岁和十六岁又有什么差别呢？可是，就是这样一年的差距，还是让你受到了这样的伤害，而且一辈子都要忍受着这随时可能到来的魔咒的袭击……我相信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表示我们心中的歉意的。” “没关系，卢校长。”鱼儿淡淡一笑，手指抚弄着被子上的褶痕，“我想，这对锻炼我的意志力有好处的，不是吗？” “唉，你真是个乐天派。”卢纤纤抿嘴微笑起来，“另外，我认为，现在对于你的伤疤，我们也应该有另外一种理解了。你看见‘怪物’时和听到他说‘投降吧’的时候都会有受到震撼的感觉，你的伤疤也会有不寻常的反应，我想那可能是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怪物’便袭击了你和你的父母的缘故。虽然你当时还很小，但是那种可怕的回忆已经铭刻在你的脑海中某个最深的角落，不管你会不会记得，它都存在着；而你的伤疤，也是这个记忆的一个忠诚的守护者。当这个可怕的回忆的制造者重新站在你面前，准备攻击你的时候，那个可怕的记忆就从你的心湖中浮了上来，睁大了它澄澈的眼睛望着你，让你由眼前的场景联想到当时的情况。这就是你的伤疤的秘密。” “那，这种记忆不会消除了──即使我现在也不能很清楚地记起它来？”鱼儿过了几秒钟才完全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又问道。 “我想是不能了。”卢纤纤叹道，“也许，有一天，你在受到心灵的强烈刺激或者感官的强烈冲击的时候，会记起它来。但那样一来，我想也许它就会更深地烙在你的心灵上，永远都不能抹去了。” 鱼儿低头思索了一会，突然又问：“卢校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死去的阮教授的一些事？” 卢纤纤看着她，点点头：“欣霖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巫，她对各种咒语的使用了如指掌，组织部曾高薪聘请她去做打击黑魔法处的处长，但是欣霖拒绝了。她说她更想教出一些好学生，而不是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阮教授年龄比您大吗？”鱼儿问道。 “不。她和我同年。”卢纤纤摇摇头道，“她不是胆怯，而是因为她的家族──阮家，福建的一个魔法豪门──坚决不同意她去干这种危险而掉价的事情，说是会败坏家族的清誉。” “当个打击黑魔法处的处长怎么是掉价了？又怎么会败坏她家族的清誉呢？”鱼儿不解地问道。 “魔法豪门都认为，做官就是件掉价的事情。”卢纤纤简单地道，“你们林家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那您不是说，我父母是打击黑魔法处的骨干吗？他们是怎么能够甩掉来自家族中的阻力的？”鱼儿问道，“仅仅因为那不是官儿吗？” “也不尽然。”卢纤纤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想他们为了做这件事，应该和你的祖父祖母争执了很多次，而且最终仍是没有得到他们的原谅呢。” “我听莱玟说，她在《世界纯血统魔法家族》中读到，林家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魔法世家，但是因为家族里的大部分魔鬼长期与黑魔法作对，而小部分却投靠了黑势力，这样自相残杀，最终使整个家族里的魔鬼都死伤殆尽了，是吗？”鱼儿忽然想起王莱玟的话，便问卢纤纤道。 “是啊……”卢纤纤有些感慨地道，“我想你的祖父祖母应该是讨厌黑魔法的，但是他们更不喜欢和‘官’这个字扯上关系。” 鱼儿继续问道：“那么……永濑天冥为什么要杀阮教授呢？” “它觉得欣霖强大的魔咒力量对它是个威胁。”卢纤纤若有所思地道，“便把她杀了──当然，这就证明了‘怪物’的魔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也许真的是这样。”鱼儿一面慢慢地思索，一面低声地道，“他能够进入第三魔法学校，对不对？而我们在进入之前都要发那个誓，他是怎么进来的呢？就算有内部的人员帮助他──我是假设，那他也还是‘被第三魔法学校拒绝的生物’啊。” “嗯，是啊。”卢纤纤同意地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也许他能够用他强大的魔力破解那个必须发誓才能进入学校的咒语──尽管那个咒语是古代的三百六十个最优秀的巫师及魔鬼施下的。” 鱼儿又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卢校长，我能不能再问您一个问题？” 卢纤纤微笑着：“问吧。反正今日你已不知问过几千几百个问题了，只要你不累，我奉陪。” 鱼儿微微一笑，然后问了一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卢校长，我一直不明白。我们魔鬼手臂上的标记，还有巫师和魔鬼都有的琳信楼的钥匙──它们真正的用途是什么呢？为什么那个将它取出来的咒语里称它是‘万恶的石头’呢？” 卢纤纤努起了嘴，蹙起了眉头，显是在认真地考虑着：“你要知道，这是个很复杂也很严肃的问题……好吧，我这样解释给你听，你看看能不能理解……那些东西，都是我们来表示自己的魔法身份的。而且，每种生物都有一种潜在的力量，那就是潜力。潜力是无穷大的，但却是很难被开发出来的。拥有魔法的生物，往往都有一种特殊的标识来储藏它们的潜力，魔鬼手臂上的标记，以及巫师和魔鬼胸前的石头──它本来不是琳信楼的钥匙，只是那些精灵想到了这个法子来识别每个金库的主子，它才成为了钥匙──都是这样的。当我们遇到我们本来拥有的力量所不能摆脱的困境或者危险的时候，隐藏在我们的手臂标记和胸石中的潜力就会发挥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至于称它为‘万恶的石头’嘛，那是宗主先生规定的。他认为，魔力不管怎么使用，为谁服务，终究都是罪恶的。就像我们魔鬼一样，虽然大部分并不像璎犸想象的那样可怕，但终究还是魔鬼。” “可是，我的那颗石子──胸石──已经被取出来了呀。”鱼儿细细地咀嚼了这话一会，又问道，“而且许多魔鬼和巫师不都是这样吗？那我们的潜力怎么办呢？” 卢纤纤非常温柔甜美地笑了：“傻孩子，潜力是本来就存在于每个生物的身体中的，我们的标记和胸石不过是潜力的保存场所之一，一个保存场所不在了，潜力却还存在于我们的身体和潜意识里。 “好啦，问题问得够多的了，我建议你开始好好地休养吧。多看看校医院旁的景色，对身体的恢复和视力都有好处──我曾经听从了吴护士长的提议，在校医院周围种植了大批赏心悦目的绿色植物，林姿说这对病人──还有病‘魔’──很有好处。好了，我得走了。学校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希望你早日康复。晚──哦，不。日安。” 说罢，卢纤纤便起身飘然地离开了校医院，留下了鱼儿一个坐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她身后的窗户里透进了初升太阳的万丈光芒。 （未完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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