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eechj(妖精碎了)
整理人: pi__zi(2004-08-02 13:50: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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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我是夜的孩子。
九九年开始在夜里堕落。
买了个蛋糕盒子，有一些不太正统的水果慕丝及黑森林，然后还有一些汽水。
彼时我颇看得起自己，以为，人的确不需要睡觉，因为看英文杂志上的一些报告，真有人一整个辈子不曾眠。
其实我是愚蠢，从此开始夜里不睡觉。
五年。
已是二零零四年。
如果不曾追溯到读小学的时候，家教甚严，除却教科书不能看其他闲杂书籍等，也不会拿着手电筒于被窝里看小说，天昏地暗，直到被同学追来叫醒：班长，开门！
那时手里抓的是班级的门匙，须得早起，开门等值日生打扫，一边磕睡连连，手里还捏着一本不知道是金庸还是琼瑶大妈的禁书，提心吊胆，怕同学传到老师耳里，老师立马报告我母亲……
幸好。
我特别善忘，又不看电视，有次人家问我：郭靖好能打架是吗？
我回答：不认识这个人呀。
后来翻书，又大惊小怪起来：呀，原来那日人家问我郭靖就是这个家伙呀！还有个王蓉呢！好久前看过了呀。
一个呆样。
经研究证明，夜里看书通常都是记不住的。
否则每次大考中考前的那些夜晚看的东西，早该填到试卷去满分了，偏偏还是个九十分左右。实在痛心。
祖母说的话：你这个败家的，浪费我的电费！你知道一度电多少角子？
天知道，我又不是收电费的。
其实也真浪费。
九九年一年，我都昼夜不分。
一个人住，早上基本都不起来了。
学校也不去，同学把卷子拿来，我自己闭卷考，考完把答案在电话里读给老师听，大概知道个分数，也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量，不算差，也没有优，离当初入学那所谓的双料冠军的距离，自然是远了。
班主任痛心疾首，非要给我找个医生问问：我这个得意门生是否真的坏了脑子？
医生回答：她神经衰弱。
所以智商低下。我补充。
班主任气得再也没有家访，反正家访也只有我的接待。及一句神经衰弱。
是从那个时候起，夜里不睡觉，早上七点，吃过早餐后，就开始关紧卧室，隔绝噪音，睡到下午两点，起床，回学校图书馆去借书，顺便回教室看看同学，如果是理科课，不走的话，总是看漫画。
那个物理老师还会问：好看吗？下课也借我看看，顺便给你一个建议，留堂我帮你补一个小时的课吧，怕你跟不上。
感动到终于考了一次九十三分的物理。
差点没放鞭炮庆祝，尽管从此以后，不再合格。
医生说：她神经衰弱，记性差，唉，可怜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
我信以为真，总不再学习数理化，文科项目就凭感觉，竟也幸运，每每第一。
夜里我写些小说，老是离不开琼瑶或者是港式口吻：咦，闹了个误会，怎么那个白马王子还是你这个猪头一样的家伙？
莫非，缘分？
十分搞笑。
但现在回想，还是会觉得虽则那叫幼稚，却比现在的情感垃圾文字好得多。
至少那是一即一，二即二，哪有现在这般拖泥带水？
还重复哀伤，好似拿来炫耀：看，我这个伤痕那么有艺术感，岂是一般人可以伤得起？
矫情十分，生活也颓废厌倦。
不过遗憾的是，那个时候，写了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式的情感文字，反而有所表示，见了报刊杂志，还拿了一点小钱，差点没以为自己是个新一代富妞。
后来，懒得理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了。
因为写完了随手一扔，改天已没了记忆。
据说，是一种厌倦。
我有一个撕毁日记本的习惯。
留下个硬外壳和一个签名。
以为都有积累。
实质还是浪费。
五年过去。
这大半年时间，居然又爱上了夜里看小说的习惯。
那个看完即刻忘记的习惯居然也没有改。
有时候一本小说看了两次，感觉还是新看的一样。
十二点前若不休息，非要到三点三刻以后，才觉疲倦。
三点三刻后，白天也不远了。
七点半起床，九点前到办公室，打卡，开始工作。
故眼睛总是塌塌的，憔悴的。
除非是一份有激情而能让我倾心的工作，否则，其实我也担心因睡眠过少，而在办公室里睡着。
为什么黑夜之中，人必须得闭上眼睛？
也许，不过也是一个掩饰吧？
人曾问我：你夜里总不睡觉倒底在干些什么东西？
答曰：看书，写小说，或者上网，或者听音乐。
人大呼：不是吧？这么高尚怎能叫堕落？充其量只能说把你闷成个傻蛋而已！难怪现在一副呆样，就熬夜得来的！
估计是。
据科学统计，睡眠不足，智商会逐渐降低。
多好，到最终成了傻瓜，万事无忧。
算不算逃避的思想？
也许吧。
二千年搬与亲戚住，一帮小朋友，还是夜里不睡觉，他们看他们的鬼片，我看我的聊斋，一屋子阴气，何其恐怖，却居然无觉。
母亲常查问：我女儿日间倒底在干什么来着？
众小鬼一致答：躲在房间看书，电视都没兴趣看，很奇怪。
母亲于是放一万个心。
倒底还是个好女儿。
可惜呢，看走眼了。
结果总不是他们要的。我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唉。
高考前一天还在通宵看一本侦探小说呢，结果莫名其妙，第二天重感冒。
带着个吊瓶进考场。
呵，晚上照旧不睡觉，反正睡不着。
觉得自己，还是夜里活得自在点。
大白天，多嘈杂，多脏。
我表妹一直追问我要电费：你晚上再不睡觉，我一定剪掉三楼的电线！
我一个人住三楼，受害者只得我。
我便买各种各样的台灯。
怎么也不忍心在夜里睡去。
不忍心。
2004/07/11凌晨 妖精，随手即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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