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ricalee(想飞的蜻蜓)
整理人: kn_vb(2004-06-29 13:04: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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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的荔树林，因这时节恰逢荔枝成熟时，林主雇了一守林人，日夜守在这山林
中。守林人是雇主的哥哥，大概也有四、五十岁，仍未婚娶，一只眼睛不知在什
么时候伤了，成疾，耳朵也有点聋。听同行的人呼他，有个不雅的名字。他是个
及容易相处的人，勤快，所以像守林子，打杂工这样的活，总会有人请他去，不
会闲着。
近来，已经很少与大自然接触了，初到这山林时，并不能给我那种登高山望远景
的开阔心情，眼前只是一株株荔枝树，挡住了头上的蓝天，也挡住了向往山顶的
路，有点失望于原先的想象。只是这守林人，话并不多，却总在无声无息的忙着
，来来回回山林间。
林间，小坟一个挨一个，荔枝树就长在这上头，每走一步，都几乎踩在坟上，像
是踩在了谁的身体上，心里对这些先行者有种愧疚的感觉，也不知这些坟已经有
多久没人来上过了。望望守林人，他每天都在这些坟上经过，面对这些，像早已
习以为常，来去都那么如自。
看着他们在给荔枝树打农药，问了才知，天如果不下雨，守林人就要到山脚下挑
水上来浇灌，幸好，出了林子门外就是一条水泥小路，不难走。想起山脚，听带
路的人说过，山脚那家小店，从山上引了条水龙管，把泉水引到山下，装在一个
个白色的塑料油灌里，做起了买卖，一灌水卖五毛钱，卖给这山上的人。这些水
，他们大多只买来喝，买来做饭吧，这是我自己想的。守林人的帐蓬下，放着那
样一油灌水，紧紧拴着盖子。我去洗手的时候，自己有点小心意意，拿着碗盛水
，生怕浪费了水，生怕这城市里来的人，吞蚀了他们的血汗，自已像是多了一项
罪行。
帐篷是用两块大块的彩条帆布，几根竹子和绳子与周围的树拉成的，就在进放林
子大门，与荔枝林之间相隔的一小块较平的山地上，帆布遮住了头上的地方，帆
布下，是用两、三块木板拼成的与地面几近接近的床，床上一席草席，一张薄薄
的被单，床头帐篷旁的大树拴着着一只温顺的大黑狗，没有拴住的小黄狗却在帐
蓬下来回游荡，却始终不向陌生人靠近。
守林人的床尾，就是两个小坟墓，墓碑上放着一些酒瓶子，一些点过的祭拜用的
蜡烛，一两个压着东西的小茶杯，也许这些是表示与他“同住”的这些先行者的
尊敬吧。
过了这墓碑，也就是上了一个台阶的地方，放着那一油灌泉水，还有一些锅锅盆
盆，一个炒菜的锅里，盛着一些吃剩的菜，两三只苍蝇停在上面。
我们在这附近自己用火烧土窑煨东西吃时，守林人已经从山林中弄来了废弃的木
材和树枝，一旁把这些木材和树枝砍成小块，一小部分用来烧晚饭，剩下的放在
帐蓬下，避免被雨淋湿。也是石块砌成的炉，把树枝和木块放炉里点燃，把盛着
剩菜的锅放炉上加热，这就是晚饭了，吃饭的时候，他喝了些酒。听说他喝醉酒
的时候还会来上一两段潮剧呢。
夜幕降临，我们即将离去，回到我们的城市。
只是这黑夜里的山林间，守林人或者点一根蜡烛，或者喝醉了酒，就这样与黑夜
与周围的一切为伴，等待一下个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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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心底，只留一份感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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