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xiaxing(笑侠)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06-28 13:20: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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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天后一个早晨，我在自己的狗窝里睡觉。迷迷糊糊中的觉得有人。睁开眼才发现，女人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坐在不远的地方。她手托着腮在看着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动过的样子。
我使劲睁了睁眼睛，又用手在大腿上掐了几把，才知道这不是梦。
女人已经换了一身火红的貂皮长袍，显得她的脸更白皙细腻，波浪般卷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又黑又亮，她的嘴其实挺大却不难看，嘴唇丰润，微微向上翘起，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蓝天映照下的春水，清澈中又透出很奇异的一抹微蓝，当浓而密的睫毛低垂时，更显得勾魂夺魄，真让人受不了。
我的心又开始跳的厉害。
她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似是刚刚走过远路，气色倒是不错，像有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
以我的想法，一定是又找了个老公。
“你睡的样子真香，像个孩子。”女人说。
我后来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当时我并不想讨论睡觉香不香的问题，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女人似乎很喜欢重复，“你睡的真香，像个孩子。”
我只好也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又回来了？”
女人叹了口气，“外面的男人都想占我便宜。”
我也叹了口气，“不想占你便宜的人一定是个死人。”
女人说：“我打过好多人的耳光，似乎只对你一个人有效。”
我开始微笑，“耳光挨得多了，脸皮也会厚。”
女人也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脸皮厚的时候，我可以用木板。”
“总被人打耳光并不是件舒服的事。”
“如果不打你耳光，你还会不会赶我走？”
就算脸打肿了，也不会赶她走。丢了东西能捡回来，一定会让人高兴。我没有丢过什么，可也很高兴。
这次她又带回来一大堆东西。酒也比上次的更好：陈酿女儿红。
我们开始喝酒。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我才醉倒，不知为什么，醒的很快。
大约有二更天的样子，在一闪一闪的烛光下，我发现女人依然在看我，仿佛在研究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知道我睡的很香，像个孩子。”我咧了咧嘴，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
女人把目光移开，突然问：“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我笑了笑说：“你都盯我半天了，这个亏不能吃，何况你长的这么好看。”
她好像有点开心，“是吗？哪好看呢？”
“衣服好看。”
“人呢？”
“乍一看好看，仔细一看比乍一看还好看。”
“到底有多好看呢？”
我觉得这时候应该找点精彩一点的话来形容，最好能酸一些，以此来证明我就算不是才高八斗，至少有个六七斗还不成问题，便告诉她要即兴赋诗一首：
“远看根本不是人......”
第二句还未念出口，女人便面露愠色。我示意她不要生气，继续听我的诗：远看根本不是人，好似仙娣下凡尘。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爬出来。
女人显得更开心，“什么烂诗，你就是用这套来哄女孩子吧。”
我说，“猪才用这套来哄女孩子，我根本就用不着。”
她并没有生气，“可是你好像挺爱占女人便宜的。”
我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食色性也，人都这德性，何况我们俩又是郎才女貌。”
女人微笑，“女貌这句我同意，郎却是色狼，才也是歪才蠢材。”
我说：“别管什么材，反正我们是烈火干柴，如此明月如此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容易吗我。”
女人说：“那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柳下惠，坐怀不乱，谦谦君子之风。”
我说：“这人我不熟，也不想认识他，谁是君子跟我都没关，我就是个混蛋。至于坐怀不乱的事，我看纯粹是扯鸟蛋，装什么大尾巴鸡，谁不知道谁呀。”
“你还真是个混蛋。”女人的手又扬了起来，我赶紧向后跳了一步。
她突然笑出声来，“那天晚上只是让你去洗澡，而你只洗了脸和脖子，我没让你占我便宜，你却要动手动脚。”
我无话可说，只能跟着她一起笑。
“你的狗呢？”女人又问。
这时才发现青毛不见了。我知道原因，镇上有许多母狗，一定是疯去了。我便说我弟弟正处在发情期，这几天耐不住寂寞，出去找情人了。
女人说你太笨，多弄点骨头它不就回来了。
我反问她，如果是你，你回来吗？
女人好像不喜欢听我这样说，但我还是要说：狗和人一样，到时候都会发情，不过有很大的不同。
女人好奇，问有什么不同。
我解释给她听：狗一年只发一次情，人却有很多次。
“你呢？”女人一副挪余的神色。
“说不太清，一个月一次吧。”
“哈哈，你不当和尚太可惜了。”
“庙里肯定不会留我，因为我一次就是一个月。”
女人在笑，大笑，牙齿都露出来了，非常整齐洁白。
那夜我们睡的很晚。女人特别爱问问题，看得出她对我以前的生活很感兴趣。
“你有过多少个女人？”
这个问题我数了半夜，最后她也没有耐心听了。
她的第二个问题出乎意料：“你喜欢我吗？”
我想不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其实问题并不难，但男人这个时候能说真话就不容易了。因为她所问的喜欢并不是我所要说的喜欢。我不想扯谎，便举个例子作为说明：
如果一条狗饿了三天，突然看到路边有块骨头，它一定很想吃。这时候并不是因为骨头有多香，就算是一堆粪，它也能扑上去，何况那是块骨头。
女人呸了一声，“这样的话只有狗嘴里才说得出来。”
我开始想她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不会帮我？”
越来越离谱，我也在问自己，如果真有人欺负她，我帮不帮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是英雄，就更难过关了。
我反问她：“为什么要帮你？”
女人说：“因为你是男人，男人帮女人，天经地义。”
我说：“如果是帮你脱脱衣服之类的事，我很愿意效劳。”
女人又呸了一声，“不要脸，这事还轮不到你。”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呢？”
女人说：“我听别人说你就是萧尽欢。”
我跳了起来，很惊讶，“你听谁说的。”
女人并不回答，“丰神采玉，白衣笑侠，潇湘一叶，名扬天下，哈哈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知道她为什么笑，便说：“你一定听错了，不是这几句，应该是破衣烂裤，胡子拉碴，一叶飞出，打哪指哪。”
女人又在笑，“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能让萧尽欢出手的人不多。”
我也笑：“这话不假，可我出手时打不过的人更多。”
女人说：“你是故意败给他们的。”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没这么不要脸。你想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如果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打他，如果我欺负别人，你也帮我打他，总之，不管怎么样，你都帮我打他，好不好？”
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理论，我拍了两下掌，笑道：“不好。”
“为什么不好？”
“如果有人欺负我呢？”
“那你就让他打。”
“哈哈哈......”我们都大笑。
后来女人又问了我很多问题，只是现在记不大清了。我们睡觉时都没有脱衣服，她在床上，我在地上。躺下前还扔了个棒子给她。她问做什么，我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半夜摸到你床上可千万别手软。
她听了又是哈哈大笑。
那晚的月光真美，她的笑更美。
我开始嫉妒她死去的老公，并怀疑死的是别人的老公。
那晚我也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如果她一直不走，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因为又有事发生了，却不是我想和她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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