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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青山绿水间,宁静可致远——黔桂五一游记(下)(原)
发信人: ken_shen(伊面)
整理人: sinyi(2004-07-22 11:05:15), 站内信件

继续闲逛,我们走到了山脚下。发现了整个岜沙的水源。原来一个村子的人用的是同一口山泉眼,里面顺着山壁渗出的涓涓细流让我只想用“眼泪水”来形容。村子的人在泉眼边砌了一个类似池子的石板边,但池子里的水甚至铺不满池底。两个女人猫着腰用舀水的瓢刮着池底,每次只能刮出一口水。我忍不住问她们舀多久可以舀满一个不大的水桶——答案是十分钟。简单的计算一下,她们要花十分钟从山上走下来走到这唯一的水源,花20分钟以上的时间装满两桶水,再花十分钟走回家,这还不算排队等待的时间——水池的边上摆着一排有七八个桶。很难想象,在天无三日晴的贵州,居然山上如此缺水!可是,在这些女子的脸上,居然看不到厌倦与无奈,她们的笑容依然是好客而甜美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水的重要,也深深体会了岜沙人是为何要节约用水循环用水。当晚,当好客的主人家端来小半盆水给我们洗漱时,我们深深的感到内疚。而第二天,我们无一例外的用我们从山外带来的瓶装水刷牙,不忍心用他们珍贵若斯的水。

第二天清晨醒时,探长和老周已经起身很久看尽日出了。匆匆洗漱(可能是我们最节约的一次,一瓶水还分两个人用)我们抓紧时间再走一圈。因为农夫们都是天黑尽了才由田归家,早上的人气就旺了许多,时不时有一个盘着发髻,背着枪和竹篓,后胯挂着镰刀的农夫走过。一晚上和主人家的相处,尤其是老吴村长的陪伴,我们对这里的文化已经有所感悟,觉得他们与众不同的装束是理所应当,和周围的环境俨然混为一体。

乘着早晨又绕村子一圈,村子比黄昏时人气旺了很多,孩子们,妇女们,还有一大堆狗们的声音增添了许多生气。突然听到单调而越听越有节律的咚咚声,走进农户才看见三个女孩在樁米。两个女孩一人一只脚在樁子上跳上跳下,像一种很奇特的劳作舞蹈,汗水从她们的额头上滑下,从她们梳妆整齐的发髻上带出一两缕湿湿的乱发,看见我们来,她们手脚不停,却绽放了满脸的笑容。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就在樁子提离臼的瞬间将臼里的稻束翻滚,或者直接拿手把打下的谷子翻匀,她知道我们站在她背后,不过头也不回,神情专注而动作非常干脆利落。清晨的阳光透过不大的窗户洒在她们的背上,让我觉得她们很美。出来看见一群孩子们,包括前一天很乖的小女孩,和一个穿着全套民族服装,固执而倔强的小男孩,Phil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探长拍了不少很好的照片。

在土路上穿梭,路过一个母亲带着个很可爱的还不会走路的孩子,我好奇地问了一句“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可能这个母亲不会用普通话回答,直接将孩子的衣服撩起来,让我们自己来判断这个问题。她的直接和坦率以及这种毫无距离感的举动,又一次提醒了我们岜沙人的可爱和淳朴。

另一户人家前,一个孩子的母亲在背着孩子樁米。她只有一个人,手持长棍,在棍子的一条绑了个笤帚拨弄着臼里的稻谷。岜沙樁米煮饭是女人的工作,而且她们都是在每餐前才拿一两把稻草来樁,樁完再煮饭,决不为偷懒而一次多樁点。三米开外,她的丈夫笑嘻嘻地站着看着。虽然我只看到她的背影,我想这个妇女在樁米时应该非常快乐,她是在为着自己的家和所爱的人幸福地劳作着。 

告别了老村长一家,我们七绕八绕找到了一个苗寨的秋千。五六米长的两股稻草绳挂在高高的树枝上,末端离地一米处打了个大结。由于绳子特别长,荡起来也特别容易,前后起伏间,仿佛飘在空中,透过树枝树叶看到蓝天白云和阳光,感觉离天特别近。


在岜沙,真正让我们感慨而留连的,是这支苗裔的文化。

 村子里大多数的人姓滚,据说是当年被汉族赶来这穷乡僻壤时的祖先耻于战败的事实,愤然改姓以励子孙之志。包括岜沙苗人男子的束发,都是源于当初的风俗。这里的男子分明还保留了当年的骁勇和彪悍。虽然已经没什么鸟可以打,他们还是会每天背着外形独特的鸟铳,曰“谁偷我的牛我就打谁!”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苗寨,偷牛在村子里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我想他们10年可能都没有一次机会可以使用他们的枪,但是,鸟铳和刀仿佛图腾一般,固执地宣泄出流在岜沙男子血脉里的强悍。血性之外,这里的男子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温柔。山上离田里特别远。由于山的陡峭,每一块梯田的面积也非常小,耕作之艰辛可想而知。岜沙的男子每天带着午饭和他们的背篓、农具、刀、枪远征般去农耕。天几乎全黑透了还能看到农夫们趁着月色归家。当看到主人家老人的一个儿子一边用毛巾擦着胸背间的汗水,一边微笑着对着家里人等待开饭,空气里因而轻弥着汗透的气息时,我看到了岜沙男子承担着家庭责任的自豪和义无返顾。

 岜沙的女子是柔韧的,在男子的呵护下,她们无须涉足远在山谷里的农活。在半山腰土制温室边看稻秧的都是半大的男孩子,一边看着火炕一边看着课本。农活是男人的责任。女子自是只要当好厨,管好家,看好孩子——她们要织布,制衣,担水,樁米煮饭,等等都需要极大耐心的琐细家务。岜沙的家里虽然都没有什么整齐的家具,但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可见没有一个女子或然忽略了家里的任何细节。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原始的村寨里,每一件家务都是难以想象的重负。我们所看到的岜沙的老年妇女,脊背都弯成了虾米状,必是多年的负重操劳和缺少营养使然。

虽然条件艰苦,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坦然的微笑。这里,艰苦是我们这些外来人的,不是他们的。他们已经是这山的一部分,男子虽然个不高,但都如山般刚毅挺拔,女子如树般,扎根在山间又用绿叶替山挡住了狂风暴雨和烈日骄阳。“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真正协调的是这种相依为命的默契与眷顾。他们是贫穷而平和的。

岜沙人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是整个民族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文化的选择。连老吴村长的父亲这个“村里年纪排第二的人”也可以用一口咬字奇怪的普通话和我们聊是从哪里来的,虽然他只知道云南和广西。老人告诉我们,也有不少人出去打工,后来都回来了。他们是甘于贫穷吗,我不知道。但从孩子身上可以看到整个民族的特性。这里的男孩子无一例外的都蓄着发,那个骄傲的小男孩得意地告诉我们,他因为读书了,所以可以盘发,其他没读书的男孩子太小尚未盘发。老师们都是短发的外来者,教给他们的,也都是按照中国的教育体系所强制的文化——外来文化。即使是在这样的文化外来浸染下,只要一读书,男孩子一定会把头发盘起来。根据我们的观察,这里的长者从不强制性要求孩子们保留自己的传统,岜沙人是非常尊重和强调每个人的自我选择的,只是耳濡目染下,孩子们已经在呼吸间选择了岜沙人的方式,他们是以保留自己的传统为傲的。

这种文化的选择却丝毫不影响岜沙人对其他文化的包容与接纳。这也是岜沙文化的特别之处。岜沙里看不到任何对外界文化的向往,羡慕,嫉妒或者是排斥,拒绝,和敌视。而这些都是是在其他少数民族或弱势群体在面对和处理文化冲突时很容易显现的情绪。从吴村长对一本20多块钱的书摇头叹息可以看出他们并不富裕;从吴村长和现任的滚村长身上,可以看出他们也在极力适应着生活的变化,在给旅游创造便利条件,在通过旅游改善村民的经济状况。但是越和岜沙人相处,越觉得他们如波澜不兴的池水般,守着这方土,笑看天下风云之后仍然平和地选择尽量保持以往的生活。显然他们并不是象其他很多少数民族,为了旅游或者发展经济刻意去保持和夸大讨游客喜欢的部分传统,在媚俗中埋没了自己民族的精神支柱,他们依然是当年那个迁徙过来的族群,尽管不足千人,但可以感觉到他们和祖先是一脉相承的。他们所做出的文化选择的动力是什么,他们民族凝聚力的核心是什么,我们在短暂地停留中发掘不到问题的答案。如果说有遗憾,这可能就是我们大家在岜沙唯一的遗憾。

岜沙苗人对外来人很友善,老吴村长一家对我们招待非常隆重。只要我们在家里,男主人就会放下一切的事陪着我们聊天。连我们开饭都是吴村长亲自陪座,家里的其他人在昏暗的房里另吃。饭后,吴村长就陪我们聊天,当我们聊到他可能已经不是很明白的话题时他只是静静的陪着我们坐着,看起来既不觉得孤单也不觉得无聊,也没有好奇的神情,好像根本没感觉到我们无意间给他的文化压力。从老吴村长身上我看到的岜沙人处理文化冲突的方式,既不是故步自封,又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坦然面对,基于尊重的基础上来包容别人。像是礼貌待客,不卑不亢,甚至于范仲淹笔下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些在钢筋水泥里的城市里逐渐被湮没了的中国人的传统,反倒是在岜沙这个不足千人的寨子里让人一夜之间体会到了,浓得化不开。不知道是不是岜沙人固有的刚毅彪悍和被迫迁徙到穷山恶水的巨大挫折所引发出来的智慧让岜沙人举手抬足间有了难得的执着、沉稳与平和。

岜沙人让我们肃然起敬。在离开岜沙的时候,我们发现村口有异村人在以高出外面两三倍的价钱贩卖岜沙人的传统服装。岜沙人还是以包容而己所不为的方式,任由别人做着别人自己的选择。离开岜沙的时候,一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思考着怎样的路对于岜沙来说是最好的,我即敬佩岜沙人的精神和他们的选择,又觉得贫穷和没落不应该是他们民族的宿命。显然探长考虑的比我深。他已经思考怎样用岜沙人可以接收的方式去帮助他们,比如说如何帮助他们解决用水问题。

用这头暮色中的牛来结尾吧,这个倔强的民族就像这头昂起头的牛一样,负重、沉默、坚定。

【Phil】网上有很多岜沙的评论,大多都在说如今的岜沙已经如何如何的变了味,去之前我也将信将疑,去了之后我倒觉得那些评论都很可笑。我只相信那些抨击岜沙被商业化吞噬的人们一定没有在傍晚的时候走过寨子里静静的小路,一定没有与寨子里的老人一起在空空的禾晾架子下发过呆,更一定没有与这里的老人、孩童、男人和女人有过真正的交谈,而不只是出于好奇的打听。我们很庆幸是傍晚才进的寨子,又在清晨离开,没有像更多猎奇的人群一样去出钱让他们表演,我们只是很小心的走进了他们的生活场景中去,而绝不是在一旁观看而已,我倒更像是回到我熟悉的梦中,不,或许应该是前世的家园吧。这是一个让我发誓要回去的地方,因为有太多太多的想念了~~
【探长】一直到现在看相片,我都还觉得有点震惊,在岜沙拍的人物和小黄的截然不同,小黄的人物是欢乐的,带着歌声的,照片有一种象水一样的流动的感觉。可是岜沙的人物,哪怕是小孩子,在镜头前都是沉静,严肃,给人一种山石的感觉。


【肇兴篇】

肇兴是一个法国人在很久前发现的村落,一个四面环山却意外的有一方将近一平方公里平地的地方。村子就集中在这片平地里。由于长期外国人的流连,这里已经染了很多的外国旅游者的痕迹,比如说有酒吧、古董店,铺子饭肆都写着英文,甚至住宿的旅馆的卫生间里都标注着英文和法文。这里的侗族歌舞也完全商业化了,哪里给钱哪里唱,甚至会先收钱后表演。让从小黄和岜沙回来的我们有点意兴阑珊。

在肇兴,最有趣的发现都必须撇开那条商业化很高的大路,在周围的小巷子里穿梭。

肇兴有五个民团组成,分别命名为“仁义礼智信”。各自有各自的风雨桥和鼓楼,规模虽比不上小黄的,但仔细看都不是完全一样。可能是因为有攀比,每个团都有各自的石碑记载自己的一些修桥修楼的事,上面还刻着“子孙万世,永不封碑”的字样。而且每个鼓楼的楼楣上都挂着“X团在XX年取得XX第X名”的奖状,这种在之前完全没有体会过的善意竞争的传统让我们觉得非常有趣。

肇兴里蜿蜒着一些小河。小河每隔几十米就被用石头垒出的浅坝阻上一阻,在从石坝上漫过去,所以水流是缓慢的,一级一级慢慢地流淌下去的。不知这样的设计是不是为了在枯水期可以蓄水。这些石头坝也是村民过桥的通道。经常看见侗民们象下跳棋一样在石头坝上穿梭。走在河边,踏着他们的卵石小路,听着轻微的水声,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呼吸的节奏也背这里的节奏带慢了。

肇兴的路很多都是用鹅卵石铺就的,还铺出的图案,走在鹅卵石的路上,看着河两边褐色的小木楼,感觉就像走在历史里。这种感觉在那些只有一人多宽的巷子里穿梭时更明显。两边的木楼都旧得象线装书,石路因为晒不到阳光都是湿湿的,周围堆砌的各种木头、农具、杂物,让光线更暗,有的巷子里还散发着些微的霉味。在这样的巷子里穿梭,我和Phil都找到了一种怀旧的感觉。探长一路忙着拍摄,老是和在巷子里乱穿的我们走散了,不知他在肇兴有什么偶遇。

晚上坐在一间叫“if”的酒吧里,酒保很大声地放着音乐。二楼就是个大阳台,应该是窗的地方全部用长长的粗布织成的纱垂荡着,很有古意。让我想起以前一本小说里一个叫“璇玑”的女孩在一个飘着线雨的黄昏在亭子里抚琴的场景。窗外正是小河的主道,因为上午还下过大雨,水流相对比较急,哗哗的水声在夜里听起来又近又远。浅啜着名字叫“日落”的饮料,放肆地回想着过去的故事和自己的心事——那里的夜真是一个合适怀旧的地方。可惜,后来来了一群台湾人,呱啦啦地破坏了整个气氛,于是回到我们木质小楼里,一夜无梦,睡得非常香甜。

【Phil】
【探长】肇兴的标语挺有意思,最重要的是两种:计划生育和义务教育,其中义务教育比计划生育还要多,呵呵,让我很振奋啊。途中我们蹩进一所小学,爬杆打球玩了一会,我也逮住一个小学生拍了几张,事后我很亲切地对那个小女孩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把地址告诉我啊?我给你寄相片过来。小女孩盯着我一字一字地说:老师告诉我们不能把地址告诉陌生人!让我巨没面子,回来很久还被他二人耻笑。

【龙脊篇】

到龙脊大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于是爬山,直奔在山上最高的“全景楼”。很诧异地,这里的瑶民远不向我们在之前几个地方的人那样淳朴而与人无争。一下车,我们就被不同的瑶民围绕了,“要不要导游”、“要不要纪念品”、“要不要住宿”、“要不要吃饭”把你烦死。最可气的是当我们告诉他们不请导游之后,居然没有人给我们指路,多问几句,居然每个人给你的路线都是不一样的,折磨地我们一头雾水,索性自己看景区的指示牌,三缄其口地赶路。上山的一路还是有人不停地缠问,极力拉你去自己亲戚的饭店。到最后有个瑶民刚问我们“去哪”,三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我说的是“谢谢,再见!”Phil说的是“我们不请导游!”探长说的是“我们订好住得地方啦!”然后三个人笑成一团,倒把那个瑶民给愣在了一边。

全景楼是山上最高的地方,英文名字就叫“Panorama”,取可以鸟瞰整个景点,尽览无余之意。半夜十一二点站在全景楼前的平台往下望,黑白的世界也异常丰满而有层次感,迷朦中看不真切,万物在静谧中显得神秘而不可捉摸。当晚是有月全食的,所以月光异常的清亮。乘着满月下到梯田里,梯田里的水映着月光,听着田边涓涓的水流声,好像月光以变成一层云衣,托在四周,脚步显得非常轻快。在水田里,看见一群鸭子在睡觉,肥嘟嘟的,像是田里多了一团一团的黑影。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它们,它们不满意地嘟了两声,蹒跚地向前摆了几步,在田的另一头又卧低了,睡了。不知鸭子会不会打呼做梦,在龙脊,它们也是让人羡慕的大自然的精灵。

第二天起早,在清晨的阳光下,梯田显得格外柔美。水田就像镜子一样,折射着柠檬黄的阳光,田埂是镜的架,一层一层地赋予整个风景一种震撼地层次感,弯弯曲曲铺叠到山脚。如果说水田是柔的,那田埂就是刚毅的,是田的骨,田的魂。山谷里的水气在温弱的阳光照射下蒸了上来,眼看着它一点一点升高,然后散开在半空,变成朝雾——“山上朝来云出岫,随风一去未曾回。”说得原来就是这样的景色。梯田的美景,就留给探长用照片细细诉说吧。
   
之后在梯田里穿梭,饱览山间的晨色,最后索性放弃石板路,走起梯田里的田埂,摸索着前进。造成的阳光是温柔而柠黄的,映得矮树和草也是一片嫩绿色,生机得想让人触摸。小小的打碗花和其他不知名的小野花是不是点缀在田间,自由地如同清晨的雾气。呼吸间感受到的全是大自然的清新。  

急急下山,乏善可陈。路经另一个景点,虽也是梯田,但没有水。一层一层全是褐土的线条压在初长成的绿野里,别是另一番滋味。阳光的角度正好,让远处的山坡泛起一阵柔光,好像是一层丝绸铺在山坡上,又恰如一汪碧水泻在那里——隐约感觉到的微鳞,看上去象绸的皱和水的波的,是长满了碧草的田埂。站在山边,有一种想飞的冲动,张开双手深呼吸,肘腋间也感到了山风的推动——只恨自己不是一只鸟。

出大寨,赶去了龙脊壮寨梯田。唉,这里的商业气就更浓。景区外的小铺子挂满了在任何一个旅游景点都可以看到的所谓纪念品,上山的路上所有的本地人都在试图拉你去吃饭。——于是我们选择了山边一个破旧的农户家里吃饭——不仅因为这间屋子外没有人拉客,只有一张红纸写着一些最简单的文字告诉你可以吃饭,其中还不少错别字;而且因为他们在屋外的阳台上特意摆了几张小凳子,让路人随意休憩。这家农户果然如屋外小凳子所表现般善意而体贴。女主人为我们就餐,特地穿上了件白色的外套,为我们淘米煮饭。男主人进出厨房,都会很善意的带上房门,深怕厨房里的烟火气熏到我们。一会儿,男主人出来,用生疏的普通话带着满脸的笑容问我,“在竹筒饭里放点白胡椒可好,你们爬山,腿累,白胡椒,腿好。”一会儿,主人家的长子回来了,自己从厨房里捧了一碗白饭,倒了杯米酒,放在离我们稍远的一张桌子,先歉意地对我们笑笑,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先吃了”,才独自就餐。在这家农户里,我们体会到了壮族老百姓的本色,好在他们家还没有被其他人所污染了,幸甚!

【Phil】住在山顶的感觉很爽,尤其是晚上一边喝着桂林三花酒一边欣赏月色的时候,真的好羡慕那些一住就是好几个星期的摄驴们。清晨日出后梯田的美景自是美不胜收,可以拍到一些很好的相片。
【探长】梯田确实漂亮,尤其在放了水之后。不过想一想历史上这些少数民族是怎么被赶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就会有另一番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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