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uming(丁小北)
整理人: x_angle(2004-05-01 02:14:5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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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女妹妹
海水背景
2004/04/15
1、
春天的草儿长得飞快，你在枝上站着
挖出一段根，带着泥士和果汁
桃花红了柳儿绿了，一个对花粉过敏的妹妹
潮湿的手在潮湿的嘴角，轻轻地，吹呀吹
根在膨胀，妹妹，你不是只会流泪
那是一支莴苣，是散布在房子里的架子
你用抹布反复地擦试水淋淋的根
抹布上的花朵离你那么近，近在咫尺
你在容忍花朵还是花朵在容忍你
妹妹你总是这样穿插穿插，把春天变得细腻
城市里有很多萃取的机器，在午后轰鸣
花粉落进鼻腔里，为了不凝固
你只有让舌头卷曲，轻轻地，吹呀吹
2、
天空可以用来观看飞鸟，天空在享用你
你留下的名字，是春天方型的印章
擦干了莴苣，丢失了泥土
哪怕你的心儿无处汲水也不要哭泣
花朵从不落泪，你和花朵一样入土为生
妹妹呀妹妹，那是你的火，是你不肯舍去的苦疖
双脚在日常中行走，划进肥皂的光滑
你拿起柔软的刷子，清洗苍白的指甲
缝隙开始渗血，妹妹，你反反复复又反反复复地工作
清洁是你不变的梦想，清洁的天堂
楠木开始发亮，玻璃呼唤印泥
叶子被一片一片剥下来，那是你的名字
绣女妹妹，莴苣已经干了，你还擦它做什么
3、
一株温带植物，陪伴着明亮的妆台
头发梳得越平整就会掉得越多，可你还在梳
歪头坐着的样子像粉色的桃花，花蕊平静舒展
用一扇通透的玻璃，拍打曲折的阳光
妹妹，光阳花环滋养你手中的梳子
让你的秀发穿入针孔，织你光阳的绸缎
要织进这间房子，屋前盛开的花和屋后的果树
妹妹，还有你，你细细地掸去落在床上的灰尘
那些飘在过道上的花瓣和转身时掉下的影子
你趴在地上乞者般索取的如镜土地
当然还有爱情中那些无法逾越的门，门上的锁和扣子
赤裸的身体是火焰熄灭后的黄金，你吻自己
猫一般清洁伤口，听他问你——为什么
4、
空气扯来扯去，咣当咣当落了一地盒子
盒子里是黄豆、芝麻和玉米。妹妹，土地上要发芽了
喷壶的嘴巴不停地唠叨一些水渠的往事
四季中的某一季，属于某一年的某一天
种下的欲望在平淡中成长，伸伸手
就采到了亚当的骨头
骨头里有海水的潮汐
屋子也开始飘泊，你听到洗手间里的风
嘶啦嘶啦吹动沐浴的毛巾
换下的衣服瞬间凹陷成装风的容器
绣女妹妹，你体内的器官盛着些什么
让衣服如此柔软又密不可言
这些生活是竖起来的画，挂起来的歌
你洗手的样子如同秋风慢慢吹干一颗杏
汗水和泪水都是顺其自然的事，金色的麦浪会在黄昏衰老
妹妹，你站在高处藏在一束菊花后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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