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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dannylu(2001-01-07 02:49: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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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滇游笔记之六
发信站: 网易虚拟社区 (Wed Dec 6 01:26:30 2000), 站内信件
下午骑马摔跤，到山上，黄大洋因价格问题与摩梭人发生争执。那个壮实的摩梭
人突然用马鞭抽打马臀威吓，十分无赖，他的意思是有谁伤害了他的民族感情。
跑马回到客店门口，我请牵马的妇女让我再骑一圈。她嘱我去码头绕一圈快些回
来，尤其是别让队长知道，否则她会受到处罚。不过我看不是这样，她是怕别人
都学我的样，会乱套。我骑马对着一户人家门口准备进去，她吓得赶紧拉住缰绳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她说，这里骑马进人家家里是大忌。一，骑马进门，
至少是一种挑衅，不像古代汉族地区仅是无礼，战争时，人们才骑马横冲直撞杀
入别人家里。二，还有一种情况也可以骑马进门，那就是遇丧事，因此平日这样
做，对主人来说是很晦气的。
在码头边看见金雨的“阿肖”，与几个人一起在打扑克。我请她骑马，她犹豫了
一会儿，摇摇头。
回到客店门口，看见金要骑马沿湖飞奔而去，身子没有坐稳，渐渐从马上摔下来
，幸得旁边的人抢过去扶她下马。
傍晚下雷雨。起初雷在西边的狮子山上打，不久就转到东边。狮子山上清丽如洗
，翠色逼人眼目。东山头挂起两道彩虹，在泸沽湖上闪耀。白色闪电撕开黑云，
彩虹在闪电和云层中隐现明灭。
傍晚，与金要商量，去一户当地居民家看看。信步走到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门口，
一位中年男子在马槽里拴马，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他欢迎我们去他家作客，邀
我们坐到他家的火塘边。他叫拿古·松农兹儿，汉名曹松农，在县水电局工作。
他的家是一夫一妻制家庭，因为夫人的娘家有四姐妹，没有兄弟，需要一个男子
照管。他女儿刚产下一个孩子，女婿在永宁工作，也是摩梭族人。他说，一般在
国家单位工作的都是一夫一妻制，有结婚证，下一代都是走婚制了。他说，在摩
梭家庭，家长的权威很大，没人敢违抗。有什么磨擦，长辈定下了，比法律更管
用。道德观念很强，尊老爱幼，讲良心。这里没有离婚、偷盗等纠纷。问他灶头
为什么不可动，他说供着火神菩萨。
他还说，摩梭村80%以上的家庭都有电话，每个家庭都有电器设备，并不像别人想
象的那样落后。外出打工的人很多，他的大儿子在深圳打了三年工，赚钱不多，
又回来了。他说他希望摩梭的文化都能保留下来，如语言、服装，各种传统习惯
等，不要受到外来不好的潮流影响。他也常这样对别的青年说，自己一回来就穿
上民族服装。
他说，现在还有58000多摩梭人，有几千人在国家单位工作。
晚上篝火晚会，先跳舞，围着火，做几个简单的动作。后对歌。这只是一种旅游
项目。摩梭人的各种旅游项目收入全归集体所有。骑马到码头，5元；划船，30元
；骑马上山，40元（后还价到30元）；篝火晚会门票，10元。篝火晚会是在一个
院子里举行的。昨儿我们刚到，有人来问要不要参加篝火晚会，我以为是他们在
举行晚会让我们去看看，没想到是专门为旅游者举办的。
一批南方来的学生是今天刚到的，都来参加晚会，兴致特别高。搜肠刮肚对歌，
什么都唱。他们也学会了那些“民歌”，原来湖上教歌也是旅游项目之一。听摩
梭族姑娘唱流行歌曲，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好像看月亮时拇战，与生意人谈读书
。
向站在一边看的中年男子打听过去他们自己搞篝火晚会的情形，他说，也是在院
子里举行，都在逢年过节时，一年十二节，春节最多，要搞到十五，共八次。对
歌是男女两个单独对的，都要选择无人之处，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歌。
7月31日
30日，一大早起床，坐车从泸沽湖回到丽江。经过宁蒗时，那里守厕所的男孩一
定要收5角，也没时间与他争。
经彝民区，一个孩子坐在木屋的窗口，挺有画面感。我们都拍了照片。郑得已想
走上去选角度拍，小孩害怕，逃进屋里，他还要过去劝他出来，结果旁边的一位
中年人火了，吵了一架。
过金沙江，看着高大无比的群山、山上积木似的小屋和盘旋曲折的羊肠小道，一
种回肠荡气的感觉突然涌来，脑子里只出现两个字：雄伟。想到过去读到的文章
中常用“雄伟”形容建筑物，只觉得那是用牛刀宰鸡。这山方能配得上雄伟两个
字。
金要、王呈仕、何老仙、郑得已、徐林儿于今日上午赴大理，准备到中缅边境，
再取道桂林，返舟山。
今日上午，金雨、黄大洋、金流石和我乘7时50分的汽车经滇藏公路，中午11时到
达一个叫桥头的地方，去看虎跳峡。
这是一个神奇的名字。从小时候在地理书上看到一段楷体文字后，这个名字就一
直隐伏在我心里，梦想有一天能到达此地，看老虎跳过去。当然与想象很不一样
，没有相对的两块平坦的巨石。
从桥头到虎跳峡的路极差，我们雇了一辆三卡，车主是个老头，从什么地方退休
。他讨价要80元，我们还到70元成交。不料一路上他总是用难懂的方言唠叨，试
图加回那10元钱，借口是路况差。我原来想在路上问些当地情况，但他显然没兴
致回答。
金沙江在此被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紧紧挤压，挤出阵阵咆哮，江水奔腾汹涌，不
可方物。我们下到水边，更觉惊心动魄。从最后一个平台到水边尚有一段石级，
乍一看神驰目眩，没人下去一试。我小心踏稳，试探着走到水边。后来别人也下
了。
中饭后搭车到中甸。过了原始森林，到达高原草场。
中甸是迪庆州的州府所在地，据说一本英国小说《遥远的地平线》中的香格里拉
就是这里。买了一只包。一个年轻力壮的乞丐用舞蹈的姿势拦住我的去路，摆出
强索硬要的样子。我好容易绕过他。我们在饭店吃饭时，他又闯了进来纠缠，被
店主赶走。
晚上，原来说好的司机因他的轮子有问题，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叫做吕丁全的司机
。吕丁全邀我们到他家里，放映还未申请版权的介绍中甸风光的片子给我们看，
还向我们介绍了许多迪庆风光。太子雪山，杜鹃花（全世界800余种，他说，迪庆
就有370多种），杜鹃醉鱼（杜鹃花落湖中，因杜鹃花有微量毒素，鱼食花中毒，
一湖鱼肚泛白，但不会死）。端午节是藏民最大的节日，有赛马活动。天生桥温
泉还有男女同浴的韵事等等。
吕丁全说，他曾在唐山、瑞丽等地工作。现在迪庆粮食局，大概是停薪留职。喜
欢车子，就开出租车。他还说他曾走遍缅甸，在缅甸拉毒品。他在中甸有一套房
子，在丽江又买了一套房子，说以后可住丽江。他很热情，似乎与人一触就熟。
在街上看到绍兴人开的店。进去与店主打招呼，店主回应如熟人。他说他有十多
位亲朋在此做生意。他开的是装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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