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ohnes(b)
整理人: sisi8597(2004-04-14 07:41: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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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错!」我与琮岳不谋而合地有了这个共同认知,稍微追溯一下这阵子所遇到的每件事,我们不难发现那些奇怪的文字是个关键所在,它似乎借着某种力量而能够存在于各种空间中。
趁着我一面猛吃东西补充体力的同时,琮岳又试着以其它程序开启同一个档案,但似乎不成功,总是显示格式无法读取的错误讯息。那些文字没办法用复制功能选取,如此反复试验下来,光驱的指示灯终于闪了一闪,卡在那里不动,整个画面当机了。
「噢……shit!」琮岳恼呼呼地按下重新开机键,狠狠捶了主机壳两拳,幸好windows的扫毒程序并未检查出任何问题。他再度叫出「档案总管」,这次在我的怂恿之下,我们改用media的播放程序来执行它。
光盘再度开始转动,程序显示着「die1943.CIR播放中 00:01」,接着便有影像出来了,背景尚参着许多杂音。
就如收讯品质不良的电视画面般,屏幕区游移着无数个五颜六色的小点,怪异的是我一走近,影像便逐渐清晰了起来,反之我离得愈远,画面则愈变得模糊,宛若我身上有种磁场似地。于是我停止进食的动作,坐回计算机前、琮岳的身边。
这时整个播放画面剧烈地闪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强光使我们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并开始感到被极强的放射线穿透胸膛般地痛苦,仿佛体内在燃烧着什么,又像是内脏被十万伏特电击着,肺部及肠胃皆是一阵酥麻。
我俩用手按着胸口,勉强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屏幕上一切都已恢复正常,档案继续执行着,画面的镜头拉近了,出现的是幅似曾相识的景色。我猛地倒抽了一口气,那不正是我「梦中」的坟墓么?﹝可不是指我梦寐以求的意思喔﹞
「这个坟墓……我知道它,我见过!」我指着那座坟墓说道:「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晓妍,她在那个世界啊!」琮岳直瞧着屏幕的角落,忽然脱口叫道:「你把手指放在屏幕上不要动!对!就这样!」
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我便傻呼呼地将右手食指按在窗口角落,一股烫热的奇异感觉自指尖流过而传遍全身,令我感到说不出的舒服,我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正在某个很暖和、美丽的地方,那儿有无尽地阳光与缠绵……
我不经意再度望向刚才的画面中,里面却出现了一个人影:飘曳的长发、淡雅的脸庞,穿了一身整洁的白衣黑裙制服……她,不会是晓妍吧?我跟琮岳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良久,怎么看都确实是她,但我不想去相信啊!既然她已经离我而去,却又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出现在我面前,使我这么难受呢?很矛盾,对我而言,她不在身边总有种失去记忆的感觉,是恍恍惚惚,但当她出现时,我反而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吧!
晓妍在坟畔的荒草间穿梭着,憔悴的身影忽明忽灭,我望见了她无助而仿徨的眼神,那是我最不忍心袖手旁观的一幕……我几乎想要一头撞破计算机屏幕的厚玻璃,冲进去将她一把抱出来,哪怕粉身碎骨、头破血流也要陪着她啊……
一旁的琮岳大概是发现了我失神的模样,一方面却希望查个水落石出,遂伸臂紧搂了我的肩膀,安慰道:「俊丞,忍着点,这只是档案,继续看下去!」我听了甫稍微恢复镇定,但心底仍隐隐抽搐着。
影像依旧持续播映着,片刻后坟墓的石盖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着了一袭黑色衣裤,身形颀长英挺,他一步步缓缓地走近晓妍。他们之间的语言我听不懂,也分辨不出到底讲些什么,但是晓妍看似相当恐慌,接连朝后方倒退了几步,差点儿没让地上的枯藤给绊倒。那名男子扣住了晓妍的手腕,两人在坟前拉扯不下,这会我才看清了他的面貌,直与墓碑上之相片无异。
我忖思着:「这男人想来便是那位『翚』先生了,他要对晓妍做什么呢?」忆及当日在「梦中」我搬起石头猛砸坟墓一事,恍如又见到晓妍那凄然的表情,直似隐藏了千万苦楚……不晓得是何种缘故,我突然对那位坟墓中的死者感到莫名地憎恶与嫉妒,或许是觉得他夺去了我最爱的女孩,是吗?
喇叭那头不断地传来尖锐刺耳的怪声,我们有些承受不住地感到头痛欲裂,琮岳遂将音量转小,然而在混杂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却震惊了我。琮岳也真确地听到了,那是晓妍对我的呼唤,她说了两个字:「俊丞!」
即使隔着时空也好,她这一声唤响于我包含了几欲致命的吸引力,我是多么渴望能再听见她口中说出我的名字啊!顾不得琮岳在旁边,我难以自禁地低声念着她的名字,算是响应她对我的呼唤吧,虽然她不可能听到。
蓦地四周晃得厉害,房间内所有灯光同时熄灭,顷而又尽数回复明亮,这种情况只在短短两三秒之间,却听得窗外雷鸣,骤然下起大雨来了。
「呼……夏天的天气真是讨厌,刚刚还是大太阳的。」琮岳埋怨道,正有着计算机又当掉重开的打算,又不觉迟疑:「等下,刚才不是跳电么?计算机没事,也没受影响,怎么可能?」经他一说我才发觉只有这台使用中的计算机仍运作着,而其它电器用品全都重新激活,有些设定还归零了。随即我又认为不太对,因为其它桌面上的程序都关闭了,除了这个播放着的media player之外。
先前我记得有听到一声巨响,应该是个极大的雷打在这附近,正好与那一剎那的地震时间吻合,我忽觉有些实在巧得太匪夷所思了。
自始至终我的指尖未曾离开过计算机屏幕的表面,但画面中的坟墓已经消失不见了,晓妍与那名黑衣男子也不知去向,整个景色剩下一片漆黑,惟有中间些微地亮着,摆了一台同样是乌黑的大演奏琴。琴前空荡荡地,立着的谱架上散乱着几张写了字的白纸、一枝墨水笔与一球球揉成的纸团。五线谱、谱架及靠近中央的键盘皆沾满了血污,带点浓稠的暗红色跟黑白的轨枕对比之下,看来是格外地怵目惊心。
琮岳悄悄地递了张面纸过来,原来曾几何时我竟已泪流满面,也不晓得是因为对晓妍深刻的思念,抑是本身情绪的激动所致,我推开了他的手,无力地抱头哭出声来。琮岳被我的举动先是吓到,后来也算满体谅我的心境,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后,双臂勾着我的颈子,我感受得到背后的那分重量及温暖。
这日我们也没再说些什么,琮岳安置我在他家洗了个澡,我便疲倦地上床睡了。他晚上打电话去我家时,跟我的父母陈述了我的事情,所幸我家人很明理地接受了一切,还交代他要好好照顾我呢!
深夜是那样地寂静,算算大约十一、二点左右,琮岳方在我身边躺下,钻进我盖着的被窝里。我略为清醒的意识判断着,他为了我弄得非常地累,尽管他什么也没表示,当我偷偷睁开眼凝视着他沉睡的面容时,我觉得他变得更消瘦了。
「铃……铃……」电话不偏不倚在此时响了起来,我不愿吵到琮岳,便蹑手蹑脚地下床走过去接:「喂?请问你找哪位?」琮岳是一个人住,且又尚未交女朋友,因此这时间照理来讲是不会有谁打电话来才是。
虽是睡兴浓浓,我仍听出了是诗桦的母亲打来的,语气十分地着急:「请问这里是韩琮岳同学的家吗?……你是沉俊丞?总之你们谁知道诗桦的下落?她突然闹着要自杀,然后就不见人影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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