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udefei_555(仙缘)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03-20 18:42: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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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每一个杀手,都是一个最完美的诗人,因为他们的生活,也因为他们的境遇。他们冷酷的外表,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温柔而多情!他们不是缺少对自然的欣赏能力,也并非无心欣赏。他们的冷淡,只是因为他们正用着自己的身体语言,表达着对自然界最美好的馈赠,也许,其他的一切方式,对他们来说,太无价值,也太无意义了。
巨容是一个很胖的人,他的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巨大能容。他喜欢穿一身宽敞的暗红色衣服,在黑暗中,就像一只充满欲望的野兽。他的眼神很犀利,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总会有如此的想:那不是目光,而是一把刀!
当我拿着易子的令牌,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暗红色的檀木太师椅上,正独自喝着酒。他的手很漂亮,细柔修长,拿着杯盏,有一种淡淡的女人味。他很喜欢自己的这双手,也很喜欢在喝着酒的时候细细地欣赏着自己的手,那种痴醉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别人:他,是一个有诗意的杀手!
他的目光冷冷地从我身上扫过,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似乎我的到来完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我很平静地走过去,将易子的令牌交给他,淡淡地说了句:“你的手很漂亮!”他笑了,脸色却有些苍白,但是很快,又回复到最初的神色。他细细地打量了我好一会,将易子的令牌又递回给了我,冷冷地道:“这块令牌是你的了,以后你就叫刺子,你用剑!”于是,在一句很简短的话说完之后,他领着我来到了一间很宽敞的地室里。
地室的四周都是厚实的青砖,上面的留纹,显然经受了岁月漫长的折磨,虽然刀刻,却依然坚铁如昔。我惊奇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空空的地室中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只有昏暗的角落里悬挂着的一幅画,暗黄的纸张微卷,上面画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很英俊也很潇洒。他的嘴角带着笑意,脸色很温柔,只是眉头微锁中,目光有些冷淡!
巨容伸出一双漂亮的手,轻轻掀起那付画。画的后面藏着一块暗格。巨容在打开暗格的时候,脸上罩起了一层寒霜,从里面取出一把剑,一把很短的剑。剑身很窄,黝黑的剑鞘在黑暗中如同沉潭的死水一般,让人没有生的希望。
巨容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右手轻扬中,一道刺眼的华光从剑鞘中飞射而出,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害怕的时候,他手中的剑已经指在了我的喉头。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虽然那个时候我的年龄还很小,但我知道,从他给我取名的那一刻,我会死,但绝不会是死在他的手中;我也知道,他的剑尖之所以指在我最致命的地方,是因为,他在试我!
巨容很满意我的表现,他收起了剑,还剑入鞘的时候,没有任何技巧,很普通地将剑缓缓插入鞘中,整个动作,他的不紧不慢,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当我成为一名真正的杀手之后,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这一幕,我会笑,那种感觉使我在执行任务杀死目标后情不自禁地付诸于行动。望着目标的尸体,我微笑着用自己最喜爱的梨花花瓣洗去剑上的血,然后缓缓地将剑插入鞘中!
巨容将剑交给了我,然后大笑着走出了地室,在他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一句冰冷的话在地室中响起,也在我的耳边一直回荡:“一个完美的杀手,会和他的剑永远同在!”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因为我年龄还很小,但是,从他交剑给我的时候,我就对着手中的剑说,只要我活着,你就一定会在身边!
以后的日子,无数的花开花谢,无数的晨昏日落,在记忆中,只是一层淡淡的影子。在我的生活中除了机械般地接受残酷地训练,就只剩下对着我的这把剑独自发呆。虽然在我的生活里,来来往往过许多的同龄人,但是每次都是很快的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也从这个世界里永远的消失了!弱小的心中,我只有一丝很小的期盼与渴求,哪怕是仅有的一个存留!
我十六岁那年,终于有两个孩子打破了这种局面,在挑战生死关的时候,顽强地存活了下来。一个叫木子,十三岁;另一个叫叶子,十四岁。他们的名字也是巨容为他们取的。木子用的兵器是枪,他的人就如同他手中的枪一样,游龙行空,行事干净利索;叶子说话有些木讷,头脑却十分的冷静,他看人时的目光有点呆滞,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那一双呆滞的目光背后,却是无情的冷酷。巨容在让他挑选自己所用兵器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选择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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