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ira_zms(戀上你的牡丹花)
整理人: supraboyqd(2004-03-21 15:55:5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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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温柔地环着我的颈子,手指不安分地抚着我颈上的动脉,指尖冰凉,好像一根根利刃发出的浸骨寒意直透肌肤,所到之处,鸡皮疙瘩一片片起出来。此时,我的要害已经受制于她,只要她高兴,随时可以把利指插入我的喉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附在我耳边吹着冷气。
我尽量镇定地回答:“宁一刀。”足下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
“真是好名字,我叫周师师。”
“你的名字也很不错,和李师师差不多了。”暗暗讥讽她是个婊子,忘恩负义。
“呵呵,你真逗,可惜我叫的是尸体那个尸,是周尸尸。”
我的心顿时凉了。
“哈哈,和你开玩笑啦,我叫丝丝,情丝那个丝。”
“呵呵,真好笑。”我勉强挤出笑容来。
“已经到了,上楼吧。”前面是个楼洞,楼口两边各种了株槐树,就像是墓前插的两根香火,楼道发黑水渍的天花板上吊着盏惨淡昏黄的灯,除了如怨灵般凄厉呼啸着穿过楼道的阴风就寂寂幽幽地悄无声息。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地面上灰尘很厚,一步一个脚印,决不象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心里登时一沉,她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闷闷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悠悠地传响,似乎通到冥冥中的什么地方,神秘又寂寥。
小时候听老人家说,有寂寞的女鬼因为要人陪伴就勾引年轻力壮的男人进坟墓里,结成冥婚。我想到这里心下顿时一寒,怪自己太大意,以至于受制于人。
“啊——啊——夜夜想起妈妈 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星星的眼睛眨啊眨,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周丝丝空灵冰冷的歌声缭绕在这个空间里,却只让这里更显得死寂凄凉。
上到三楼,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影,走廊外黑茫茫地,一丝灯火都看不见,满校园的灯光似乎都一时间全部灭了。
周丝丝轻轻地说:“你真好。”
我已经冷得牙齿咯咯撞击地打颤,“不。。。我不算好,有个叫董宽的才叫好呢,身体健康,肌肉发达。”
周丝丝叹口气:“健康真好啊,可惜我爱生病,都没有人跟我玩。”一滴湿津津的液体流进我的领后,直滑到脊椎,全身冷得不能抑制,是她的口水!
我忙说:“董宽这个人和唐僧差不多。。。”
周丝丝哧地笑了:“吃了他还能长生不老么?”
“完全有可能。”
“唉,那要是央求他割点点肉给我治病就好了,只是自己的肉谁舍得割呢?又听你说得他那么魁梧高大,我又怎么打得过他?”
“没关系,我帮你。”我斩钉截铁道,惟恐她不信。
“呵呵,你真好,可惜我不需要,我只要你陪我就行了,现在心地好的人很少了。”又是两滴液体坠落颈背,我突然醒悟,这是她的眼泪,她兴许是个可怜的人儿。
宿舍门楣上贴着红纸,上面用秃头的毛笔书写着308字样,红纸已经被时间洗刷得变白发脆,在风里轻轻颤动,就像傍晚时周丝丝聆听大树说话时轻微眨动的眼睛。
绿漆的门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沧桑而斑剥掉漆,下门板上还开了道缝,用手指能伸进去,门没有锁,半掩着,里面没有开灯,黑黝黝的,像地狱的入口。“进去吧,外面冷。”她趴在我的肩膀上,静静地听我的心跳,扑通扑通。
我只得伸手推开门,下门框啪地掉落地面,刮得水泥地上刮刮响,我索性用力把门一推,门重重撞到墙上,哗啦啦掉落一块墙皮,想必已经露出水泥石灰下的红砖,这是间老式的宿舍。
我站在门口,眼睛渐渐适应了更深的黑暗,宿舍里摆着七八铺床位,床是木制的,却空荡荡地没有人,对面是一扇窗户,窗帘被风波浪一样吹动,帘脚扬起处,一双碧绿的瞳孔正凶光四射地瞪着我!我惊得倒退一步,周丝丝轻笑:“是小猫啦,大男人怕什么劲。”那绿眼睛果然喵地叫了声,蹿下桌子。
她从我身上跳落下来,幽幽地说:“以后你还和我做朋友吗?”
我回过身子,见她低着头,头发掩盖住面目,活像午夜凶灵里的贞子,顿时头皮发炸,骨髓都凝冻了,勉强笑道:“当然,没问题的。”
“那你走吧。”她背过身去,瘦削的肩头抽动,像在抽泣,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安慰她。
我有点意外,“好好,那我走了。”我一步步地倒退着,生怕她反悔,等出了门,飞也似的跑了,头也不敢回。直到跑回宿舍才无力地靠在门上剧烈地喘气,我遇鬼了!平常的胆气好像在顷刻间已经流失殆尽,浑身只感到寒意刺骨,冷冷冷!就算拿我到大火上烤上几分钟,也未必能使我暖和起来,因为这冷已经浸入骨髓,浸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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