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4-02-22 17:2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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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13 泛滥的风景
还是一样的天地,放眼望去都是泛滥的风景。这是我第四次见未然,这个假期里我只见过她一个老朋友,其他的都了无音讯。公园的长凳被不知名的男男女女挤压着,在视野里呈现出恶魔嘴脸般的扭曲。当时这样,我总会摇摇头,好象心思沉重的朝前看去,一句话也蹦溜不出这张伶俐的小嘴。我们都要走了,我想象着明日的清晨,人烟稀少的大街,我们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一段新的奇幻旅程。只是态度不同,她不愿离开这里,毕竟是她眼里温润的故乡,养育了她十数载,再郁闷无聊,也总比别处的风景好。而我不一样,我虽也在这里度过大半的童年和曾经恣意的青春雨季,但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一定会想逃离。我以流浪寻找心中的故乡。结果,是我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她选择了长途客车。而我则是习惯火车的颠簸。我知道有些与生俱来的离群索居和淡漠心境,必须在热闹的场景下才能衬托分明,才会知道,自己那时又是多么的与众人不同。远远的只有一个冥想的姿态,莫如沉睡了几千年的莲子,除非有足够的外界条件能够吸引我,惊扰我,否则只能继续沉静下去,一步一行,没有外泄的感情,空空的让人忘却他的存在。
有时我想思念是一种什么东西,没有形态和颜色,没有质地和贵贱。却会在瞬间,在某个陌生的背影,陌生的脸部纹路中,感受到回忆的味道正在弥漫成一张巨大的网,把我们的肉体抛离,把精神留在其中。眼泪千千结,打成的纵横纹理,是时间织者鬼斧神工的杰作。我们永远只有进去,却无法抹杀的可能。
可时间过去最短,即使惶如一个月,我却连很多人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还在考虑该如何跟他们打招呼,说,HI,还是微笑一下。可惜我都不会。人情练达别人永远无法教给你,只当我投身社会的绞肉机,被痛苦的融合成一个翻版的中小市民模样,那时我一定会嗔嗔的闪过一丝虚伪的笑意。我已不再是此刻愤世嫉俗的孩子。一切都留给回忆的墓穴,在荒野外被遗忘,被废弃,被黄土掩埋,最后历史里也不再也有一点一滴。
未然借了我一本《城南旧事》,这个名字很熟识,可就是想不起任何与之有关的片段。我又借了她四本书,她对于《饥饿的女儿》的满意超出我的意料,所以索性便把虹影的另外两本书借与她。我们各自带着诸多的书籍上路,迎接着这个漫漫长夏延伸开始的苦闷和烦躁。我在整理行装时,带上了两叠厚厚的信纸,预备着开始并不习惯的写信生涯。好久没有动笔,不知道语言的流转与面对这个枯燥的屏幕,会有什么不同和触动。但我想,总该是好的,带着感情的写字不论感到语言多么乏味,无法形容此刻声色心境丝毫,但毕竟融入的感觉,带来另一种异样的光彩。
这本书的自序开篇,我偶尔随性翻来,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谣。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弘一法师,有就是李叔同写下这首词,后被普成歌谣。有一种凄冷的心地。他抛弃一切,出家,成为得道高僧,对孩童的怜爱之情,对朋友的顾念之旧,还依稀的从反复的吟唱中,余有回音。我们追问历史,历史往往不能给我们任何答案,作古的人留下了传奇,也留下无尽的谜,时间的锁牢牢把我们困在自己的时代大门内,超越亦不可能,自更是无法穿过那道门,看到另一个时代里其实原本简单的真相。蒙蔽围绕着真相,黑暗除之不去。天涯的尽头,也只不过是一片枯清的荒地。
我在倒数天亮的时钟将悄悄的送我远行。
我在叨念她们音容笑貌。
我在想,此刻的风景,我这个匆匆的过客,是不是该留下些纪念呢?
除了文字。我已把所有的倾诉都插上了翅膀。飞到你们的心田里。
PS:结束了,累了,倦了,开学了,休息了,就这样了。
未然 04/02/13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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