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ooq(吃钱怪)
整理人: ybjing(2004-03-19 13:29: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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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呕像剧。
－－－
我们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是忘掉
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偶然》
一
黑子，我睡不着。
你唱歌我听吧---《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那算了吧，没关系，别放心上。
放下电话，我想家了。我想家里的阳台，我家的窗台很宽,周围的楼很高。我可以坐在两层玻璃之间,抱着水杯，听音乐，看太阳慢慢落到那座三角建筑物的后面。我以前不哭，我不开心的时候都笑，笑着笑着的心情就好了。我不哭，我努力对着屏幕笑了笑，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给黑子打了电话，我没有打给你。
记得那一次和你一起坐在公车上，车上就放着这首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那时候我在办签证。我趴在前面的靠背上看风景，你回过头，定定看着我，问了一句，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脸离我那么近，就几毫米，可我看不清你的脸。公车上很多人，我不能哭，只好别过脸，把脑袋死死地抵在前座上。你跟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过去了。我只记得你，在我家楼下亲了亲我的脸，抱着我站了一会，说过什么都忘了。
在北京的时候，你６楼我５楼，我们住一栋楼，我们读同一个学校，坐同一线公车回家。坐车的人很多，人多的时候你把我圈起来，尽量不让我被挤到，挺贴心的。车摇来晃去的，你总是很喜欢闻闻我的头发，猜猜我用什么洗发水，你喜欢闹，经常说着话鼻子就凑过来了。有时我和你，还有黑子一起走在街上，你就过来揽着我肩膀，我就斜你一眼。 还好，我一板起脸你就不敢造次。
出国前，大家在我家里打麻将。我家的新房子没人住，所以没暖气，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屋里晚上很冷，坐着打麻将脚越来越冰，我就说，给我暖暖脚吧，我冷。你抬抬腿，我就把脚放到你腿下面了, 好象别人都没留意。现在想起来挺奇怪，当时何止是脚，全身也都暖起来了。那里就一张小床，黑子，我，还有芝麻，三个女孩，你一个男的，没地睡。我和你最熟，最后是我们睡沙发。啥也没做。可是后来黑子和芝麻还总拷问我。
真的啥也没做？！
没，你就想吧你
接吻没？
没
真可惜啊！芝麻仰天长叹。
呵，我觉得挺好。
抱一起睡的？
我有点忘了是什么姿势了，只记得你怀里很暖，肩膀靠起来很舒服。我们一直就不是情侣，玩笑倒是没少开。你有女友，我们只是死党，是哥们。出国的时候，黑子和芝麻都抱着我哭得一塌糊涂，好像给我送葬一样。你抱我抱的我生疼，你女朋友就在旁边，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抱了我一分钟，在我耳边对我说保重，说我爱哭，说，买键盘要买防水的。松手的时候你悄悄亲了我耳朵一下，只有我的耳朵知道，你哭了。
我在搜索一切小的细节。你不会知道，我在想你。我用的是防水键盘，你也不知道。
二
黑子，我到温哥华了。
这里天空的蓝近乎透明。云好像棉花糖，我第一次看到漫画中的云彩。我站在路上，伸出手来，好象就能摸得到天空。但是这里冬天很阴霾，几个月的雨季，几乎看不到阳光。我到这里的时候，赶上十几年不见的大雪。很多人家都有花园，都把灌木修成高高的篱笆，雪落下来，堆在那些灌木上，好象蛋糕上面堆着白色奶油。
温哥华是移民城市，大杂烩。香港人，台湾人不少，印度人，意大利人，红黄黑白，本土的加拿大人不太多。
冬天的时候很多人去滑雪，雪场的灯晚上看过去就像天上的星星，排列出一条跑道来。看着温哥华的万家灯火，都没有一盏为我点亮的，没有一盏是在等我回家的。
除了上课，我还打工，日夜颠倒，在咖啡店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脚麻了，像踩在棉花上。时间的感觉仅仅就是时间，什么也顾不上想。黑子，有时候，我抽烟，跷课，跟朋友出去疯，在家里ＰＡＲＴＹ……莫名其妙地往下坠，不用担心，连你也说，坠落是有底线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那里。
另：合影中最平坦的那个，就是传说中的芝麻吧（吼吼，记得转告她：）。再，今年打算带你家帅哥回北京过年么？
三
照片中的你头发留长了，还染成黄色。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四
黑子短头发，大眼睛，长得很帅气。她喜欢看书，很害羞，很多女生都喜欢，经常咬着一半的苹果让她咬另一半 ，黑子的脸就会立刻像红苹果。不过现在恐怕也不会了。
有天下了很大的雪，很冷，她早上忘了带围巾,我们一起回家，我就把围巾脱下来给她戴上了，我都不大记得。后来她跟芝麻说，那次她很感动，说我是个会照顾人的家伙。黑子毕业后去了成都，为了邀我们去成都玩，她写信代我排好日程，还画上线路图，画上飞机，上面是两个大脑袋的小人。旁边写上名字：天陌和芝麻，ｃｏｍｅ ｏｎ ｂａｂｙ ……
我们三个，还加上你，那时候如此要好，觉得生死不离的，可是后来也会生疏，生疏到几乎忘记的程度。
以后，我一定要比我爱的人先死。
五
我们认识三年，你换了三个女朋友。你什么都和我说，你的女朋友我比你了解，和你说的话比他们加起来还多。三年下来，等于我陪你和她们谈了三场恋爱。你吻过我，正好也是三次。
第一次，几个人周末在我家打牌、看碟，下午你说要出去一下 ，大家问说去干嘛你也不说。我送你出去，你说要去跟喜欢的女生表白，我说，恩，祝你好运。你忽然问我，能不能亲我一下。你有点心慌，然后你亲了我一下，我懵懵懂懂的，毫无感觉，只记得当时的心情，有点像送丈夫去打仗的感觉。晚上回来，就看见你春风得意了。后来你们分手，你和我说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我没和你说，你哭起来真难看。
第二年回国，赶上芝麻生日，难得聚会一次。你的第二个女友很有个性，大家都不待见。我聚会前就提醒你说，别带女朋友来，影响气氛，你答应的好好的。后来我去晚了，芝麻把我拦在门外，说不管看见什么都得给她给面子不准发威 ，我猜到七八分，就答应了。进去一看，脸还是忍不住往下沉。
我坐在芝麻旁边，芝麻旁边坐的是那女生，然后是你。这一顿饭，我没吃几口，水倒喝了不少，芝麻不停的给我倒水，不时的还拍拍我的手。我觉得我够给你面子了，全桌的人，只有我搭理她。本来说１２点回家，结果８点就不欢而散，我不爽的很，当天就跟黑子说和你断交。对了，你还跟女友提前走了。其实大家都不爽，只有我说出来而已 。我一星期没搭理你，有天晚上黑子找我，说没必要如何如何的……我马上给你打电话，把你臭骂了一顿。说什么我忘了，只记得我们吵的挺凶。我妈都过来问我，跟谁说话这种口气。那是我脾气最大的一次，人憎鬼厌的，几周都没人靠近我。
和她分手时，你对我说过她如何如何，虽然我瞧不上她，但我不愿意你这么说话。喜欢过人家，就不要把人家说的不堪，而且你还是男人，你说对吗？
你的第三个女友，我对她印象很好。隔着越洋电话，你说你们分手和好，和好分手……分分合合地，互相折磨。你在那边说，我在这边听。在ＱＱ上，你也会留言说想我，我也嗯嗯嗯地回复。也许你不知道，或者你知道，很多感觉变了，我自己也在变，我不爱吱声了。很多事情越来越模糊，可能越来越模糊下去。就算我能记得的这些，谁知道还是不是当初的样子呢？
六
我是在看《蓝宇》的时候想起你的。电影里，择东说，两个人太熟了，也就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也就是到了该散的时候了。蓝宇望了望手里的东西，转过头问， 我、我们还没太熟吧。择东说，好象还没有，就把蓝宇搂过来，闻着他的头发，问道，现在用什么洗发水， 然后两个人笑了——以前在公车上，你也喜欢猜我用什么洗发水。
２００３年夏天，我从北京上飞机的时候，你忽然说有事不能送行。那天是黑子送我，登机前，她欲言又止地对我说，其实你是见女友，你们又和好了。你叮嘱黑子说，别让我知道。我看着走道上三三两两走动的陌生人，苦笑了一下。从北京到温哥华，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睡意全无，我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觉到，我和你的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着一个大洋那么远。
以前的你很热情、执著，还有点玩世不恭，我特别喜欢看你写字，你的字很漂亮，我总觉得你会很有出息的。现在的你有点陌生，世故了。在北京短短的时间，我有意无意地推掉好几次有你的饭局和聚会，换在以前，只要有你，我是随叫随到的。很怀念以前一起吃火锅，大呼小叫，张牙舞爪的气氛，你不知道，在温哥华的饭馆、街道，嗓门大一点都会被人当成动物对待。有些出过国的人，虚荣盲目，回去写游记说人家文明，我们野蛮。这都是放屁，你不可能让没有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去真正理解你的生活方式。
不说这个了。
在往温哥华的飞机上，我想，我回来时还隐约希望的，以前的那份纯真，不会有了。彼此都长大了，这没什么好不好的。而我当时，就觉得永远失去了什么一样，策夜未眠。看着窗舷外的星空，我悲哀地想，我这次飞回温哥华，办移民，而你缩回自己的世界。你向左，我向右，也许我们曾经走在一条线上，却是方向相反的单行线。
完。
变变变 角色改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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