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4-02-22 17:20:48), 站内信件 |
|
开篇五《小艾》 这是相对而言更长的故事。小艾是一家破落的民国遗少家里的小丫鬟。作为丫鬟她受尽被人凌辱，呵斥，拳打脚踢的痛苦，但她心里忍着，她等着那些欺压她的人一个个没有好下场。但到了故事的最后，她身体上所带来的病痛也全是这家的姨太太们所赐。她因先是被老爷强奸了，怀了孩子，三姨太太怕这丫鬟夺了她的宠，便对她的肚子上狠踢，五太太虽是她的主子，却在那里发愣，置之不理，看着她被踢成了小产，自己的名声也被坏了。这小产留下的后遗症，一直等她获得自由恋爱和美满婚姻的幸福时，还紧随其来。爱玲总是给她们一点希望，让生活朝着努力和忍耐的方向，就可能好起来的时候，噩梦也会纷至沓来。 “小艾咬着牙轻声道：“我真恨死席家他们，我这病都是他们害我的，这些年了，我这条命还送在他们手里。”金槐道：“不会的，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可是好像从心里喊出来。”（P216） 爱玲的结尾贯常如此，留下些遐想的余地，悲剧也不让她彻底的灭亡，总能见到些光，从遥远的心里照出来。我以为，爱玲本就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只是这性格未必能恰如其分的容入生活，稍微有点骄傲，喜欢引起她人的注目，又不高兴见人。这是一种自我陶醉和自我封闭的快乐。对她而言，可能是缘起一生的宿命，但对我们而言，则是一个警示。快乐还是需要分享出去，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联系，才是巨大的永不衰竭的愉悦的源泉。 一个个主子皆遭到命运的玩弄，没有好的下场，应验了小艾的仇恨。先是至使小艾流产的三姨太得了怪病，头发全掉光了，眉毛也没了，一下子就失了宠，老爷便不再理她。然后使小艾怀孕的老爷由于一贯的大手脚，钱财太紧，只好跑到了东三省去，据说还做了汉奸，回来后就被人谋杀了。接着是五姨太原来住的房子都被老爷的债主收了回去，自己也因老爷的死一病不起。一个和睦与看似平静的家就在瞬间瓦解了。我时常还想起，她刚到这个家时的情景，虽然不得老爷宠，但毕竟还是快乐和悠闲的。 “时间一年年地过去，在这家庭里面，五太太又像弃妇又像寡妇的一种很不确定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小姑和侄女们常常到她房里来玩，一天到晚串出串进，因为她这里没有男人，不必有什么顾忌。五太太天性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人来了她总是很欢迎，成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人都说她没心眼儿。”（P145） 她也的确没什么心眼。自己赞成自由恋爱，却不得不被嫁到席家当姨太太。最后小艾嫁给金槐，她总算是找到了自由恋爱的思想得以实现的可能了，略微摆摆手，显得不耐烦的同意了。小艾这一点始终是没有明白。陶妈的儿子有根也曾喜欢小艾，但小艾的选择到底是明智的。陶妈知道小艾破了身子，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自是容不下她，小艾也清楚，自己可不再愿意受什么婆家的气了。尽管后来，她一人撑着金槐一家很辛苦，金槐在沦陷的香港也和她失去了音讯长达数月，但她毕竟抱着希望和无限幸福的可能都挺过来了。 女人有了爱的依靠，往往变得非常强大。天底下抛妻弃子的男人永远是比抛夫弃子的女人多。男人有他们的雄心壮志，男人有他们的底牌筹码，在他们某些人的心里，爱情是张明码标价的支票，承诺则是一张兑现遥遥无期的空头支票。空手套白狼，决不浪得虚名。多少有野心政治家，金融家都为此实践了爱情的虚无，本性的贪婪。 我始终觉得，小艾是幸运的。最后能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在那个年代实属不易，但又的确是“国家不幸，爱情幸”的典范。 而在现在。这爱情又是多么虚无，廉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是一场欺骗，谎言和游戏。布莱克说：“一个人在无路可走时，强行征用爱情。”可我有路可走的时候，爱情却常常打乱了我生活的节奏，弄得我痛恨又十分憎恶它。可无论多么憎恶，我毕竟也只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它从我身边卷走了青春，理智和温暖，就这样走了，一去不回。 未然 04/02/09 14：34 ----  |
|
[关闭][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