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4-01-30 08:31: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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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咖啡屋的时候,突然难过起来,外面的风刮得很大,围巾在我的脖子附近毫无目的摆动,迎面走过来几个民工穿着的人,好象是一家子,在嘲笑锡爵酒店的围墙里晾晒的短裤。神情龌龊无知,令我闭目。咖啡屋里是穿着文明的人,笑容温情,说话低声细语,虽偶见几个暴发户添着肚子,一脸油光的走来走去,但那些温情的中年人还是令人眼见喜悦。
那时我刚阅完《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耗去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下午,一口气把这部小说读完。我当遇到的那一幕,就会令我想起故事里的陈重,一个理想主义者,但确不是只漂亮的花朵,而是有些恶俗。他所追求的在书的背面所说:“在粪坑中寻找花朵。他淫乱,放纵,醉生梦死,与同事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地追逐金钱;与最好的朋友互相算计,友谊脆弱得不值一钱,甚至勾引对方的未婚妻;他爱自己的妻子,却以和别的女人上床来表达这种爱.......。”
这样的人或许理所应当不值得同情。他在小说中的命运亦是匆匆结束。在平安夜万家的灯火和欢庆中,潦倒的被人杀死在成都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我看整部小说,没有榕树下的那群家伙的狂热和集体追捧,因为类似的故事,层出不穷,似有人比他慕容雪村写的更好,比如不久前看过的苏昱的《上海夏天》。他们俩人的故事构造就有很多相同之处。但苏的笔触跨越的年代,亦文亦俗,不至于像雪村那样,整部故事不是算计别人,就是作爱进行曲,那个中年男人就像发情势利的公牛,好象社会的秩序和道德已然消失无用一般。
痞子文学在网络上大行其道,不胜其哀。我就看不惯他们把生活描述的像一丢狗屎一样,毫无希望。不论是王朔的《动物凶猛》,还是石康的《晃晃悠悠》,亦觉得看过之后会很快忘记,至于那些悲伤更是迅疾的消失。我们面对生活,世间恶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回归文学为什么不能呈现一点美好的东西。即使觉得如此鞭挞生活,警醒世人,但那些作品充其量就是历史长河的一沙砾,与卢梭的《忏悔录》相比,深刻之不足,亦是一场耍弄的笑话。
但我却还是在看。一月嗤笑我,庸俗是我们谁都躲不开的。我亦觉得全然是对的。故事里的陈重并不完全是这个社会的牺牲品,他虽不得不为了生存算计别人,但那些勾三搭四的行径却是由他主观意愿决定的。他甚至会趁着老婆在医院看病时睡着,偷偷的跑回家跟别的女人鬼混。我到是惊讶,他的羞耻心在哪里。而故事的作者通过这一幕幕又要告诉我们什么呢。是不是这个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呢。是不是成都这个五光十色的道场早就如此肮脏不堪呢。
作者说陈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去丝毫不见他有什么理想,依旧是得过且过,直到东窗事发,死亡终了。作者又不无悲伤的告诉我们,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死亡,爱情的忠贞早就去见上帝。甚至在序言里质问:信仰消失之后,谁是我们的福音?这类的问题现在到是弥漫开来,成为悲观厌世的源头。我若是回答,我会说,生存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幸福和快乐,即使一秒亦是我们曾经拥有的。爱情的忠贞虽然可能背叛我们,但我们依旧执著爱情,因为世间的希望本就在爱情这朵鲜花上盛开。信仰消失之后,我们的亲人,朋友,爱人就是我们的福音。当我们不曾觉得孤单,亦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平常人的温暖会把故事延伸的平淡,虽然我一贯阅读悲伤而激烈的小说,价值取向亦是悲观的,但从来不觉得需要如何鞭挞,那些浅层的鞭挞,是无法拯救我们的。他们絮絮叨叨的把故事铺展在一个看似恐怖挣扎的有着狰狞面孔的社会里,扭曲他们的面容,行为,亦彻底扭曲了他们的心灵,当心变质的那一刻,所有的意义便在流失,彻底怠尽。
于是,那朵理想主义的花朵,瞬放出一个幻觉,又在识破之后,急速的枯萎。
终于腐烂不堪的,不能入我们的眼界。
未然 04/01/25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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