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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4-01-30 08:31:41),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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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恩和 只有孩子。孩子是光。虽然微弱，亦照耀我们所泅渡的黑暗海面。 ——安妮宝贝 恩和出现的时候，莲安有了依靠。我亦知道这种出现将伴随着生命的起落，无终无止，直到死亡。女人柔情的母性使漂泊坚韧的心安稳下来，过着平常女子的简单生活，幸福亦微小微小的积聚起来，获得慢慢的满足。她内心或许还时有空落，既然可以舍下身旁温睡干净简洁至极的男子来到她的身边，她或许早就明白，需要一些依靠生命才能完满的坚强和孤独。这依靠便是孩子。 “孩子。孩子像核一样植根在血肉深处。暗的子宫，是一枚沉坠至静的果实，因着意念，逐渐膨胀。渐序发芽。绽出花蕾。枝干挺直蔓延。直到它成为依附肉体而存活的一棵树。汁液饱满轻微颤动的树。”（P151） 孩子。那些温暖绵软的小生命，似近透明。单纯的可以在手心抚摩，亦是充满各种单纯的感情，要是不要，哭或是不哭，都源自内心的本能，无加掩饰。人心竟然是以这种可爱而难得的态势开始，始料未及，失去亦是茫然不知。 世俗的幸福是由于我们种种生命里的寄托。孩子亦是这种伟大感情的溯源。我始终坚信，终其一生，很多人可能遇到诸多幸福，但我觉得他们是幸福。我们轻视别人的不幸，觉得自己不幸好象黄河之水，苦难滔滔。人心偏驳，所以多数时候你亦不能理解他人的幸福。这是我们生活的界限在感官上投射的阴影，有生之年，你即使忽略它，它依旧存在。 “这世间许多享受世俗幸福的人，会觉得别人若与他们的生活有细微不同，便也是极大的罪孽。他们是一些活在自我小天地里的人，生老病死，一生即使盲亦是圆满。我与莲安倒是无所谓。”（P154） 我们越过苦难的海洋，未必会见到希望的大陆。可能只是光秃秃的孤岛，了无生气。那些笑容如胭的人，内心却未必真的快乐。亦如是平静如水的脸印照的内心却可能是富足的快乐。我们的表面蒙蔽着五光十色，越加的不真实，传达着背叛和欺骗，空气里的荷尔蒙微微发酵，欲望之火总是越烧越旺，不加遏止。既烧尽我们的快乐，又带来了苦难的灰烬。冉冉不息，春风吹遍，欲草再生。 “她说，看到很久很久之前因变成化石，烙刻在岩石之中的被子或裸子植物，便觉得时间永恒。记忆应属于时间，而不属于人。人是会消失的。良生。她说，但我们的记忆会因为意念流转，也许一样抵达了某个新的白垩纪。”（P164） 回忆漫漫，她的故事有条不紊的展开，人物一个个登场，我阅读起来，处理其中的联系和脉络不觉费力。每个人都是鲜明的，对话亦是如此简洁凌厉，照亮我心里想说却无法言语的模糊朦胧的情愫。很多时候，我们都已知道，人世间的荒凉和泪流满面的复杂其间，言语的表达实在是无力的，苍白的，千万分之一亦无法真正抵达的。 好象她说的流转的意念，在我的脑海里是一副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定有些不同。即使细节之处微微的变化，但整个轮廓的意念随之就会牵动，所有的一切又会不同的复现出来。记忆成为抽象的东西里面最令我们深刻感受的物质。淡薄飘忽不定，亦可能在瞬间浓烈的淹没过去和现在的时间分野。但同时悠长绵软，长时间的影响着我们，使我们走同样分叉无益的路，回到同一个起点。 不知不觉影响我们的，到底是那些遇见的人，发生的事，还只是我们的回忆？ “所有的不舍都是因爱而生。若我们无爱，便会获得风清月朗。只是这无爱，总是经历诸多磨难割舍，才会让情转薄转淡，直至寂静。”（P177） 人都有爱，禽兽亦有。不论发自内心的怜悯，这感情如何淡薄亦脱不了世俗的轮回。 苦难是爱的基石，是黎明前的暴风骤雨，我们承担下去把爱压迫磨损，变得脆弱，至薄至冷，但亦可能被时间恢复常态后，变得更加坚韧温润，有大的处世豁达和智慧。此间可能需要漫漫一生的锤炼，或是令人心灰意冷的打击接连不断。 我总坚信看透世事的人不该悲天悯人，而是淡笑间风清月朗，平素易人。 莲安选择了死，良生没有说起该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她们的爱，彼此交付，互相粘和，死亡也无法分离。处于世道的两端，可也感觉彼此的心很近，与幽灵相语，午夜梦回，坚强的只有简单的姿势，简短的话语，只是寂寞依旧。 “她穿着大朵芍药花的桑蚕丝长裙和高跟鞋子，站在楼梯上端等候我。我轻声在楼梯的微光中对她说，我们总是要来说再会。人与人之间，若要到了彼此离散的时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手指间亦夹着一根烟，靠在墙上，笑容平然，说，那又如何。有些人总是会一直停留在你的心里。只要你记得。”（P196） 只要我们记得，努力的记得她，我就坚信忘记一个人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所以你要在心底找一个静静的角落，把和这个人有关的所有的回忆收放小心。她如果已经成为你继续生活牵挂不下，又无法得到的一个障碍，那你必须隐藏她，所以你要欺骗自己，她从未出现过，只是你记忆里虚构的人物。 时间久了，谎言依旧可能成为真理。我们手握这真理，朝着幸福的生活狂奔吧。 不要回头看看满地的尘土，那只不过是些过往的尘埃，你无法拥有，亦无法毁灭。 希望的花园里只有今天的果实。 上帝在那里等待每个执迷不悔的人打开那扇门。 有些轻轻错过，有些冷眼望望。那亦是我们的选择。 未然 04/01/25 18：5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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