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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4-01-20 22:23:59),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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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她安上一个名字，想了半天，决定单名一个昔字。她是我过去遇到的人，现在偶尔在人群里穿梭的时候，会想起她。她是否如同我遇到的每一个陌生人，最后只是为了遗忘。遗忘对我而言，是把过去掩埋，但现在是过去的延伸，那空白，似乎都像脱节的火车，朝着相反的方向撞去。未曾能够再次蒙面，再次把散落的记忆拼凑起来。 她说，我们只在那个夜晚相识。我说了我的名字，我的手机号码，我所有能够说的一切。她也说了。只是和我不一样。她的脸正对着我，有淡淡的伤痕的在我的眼里化开，于是这个故事，她清楚的，且充满遗憾的告诉我。至始至终，我一言未发。 那天的教室，人少的出奇，她是一个命运安排的孩子，只是偶尔闯入了这个原本她并不会来的地方。我问她，你为什么来这里，她说，我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觉得安静，安静令我喜欢。我也愿意站在四楼上往下望去，幽深的黑暗令我促不及放的感觉安全。安全？我第一次碰到一个女孩如此肯定的说黑暗带来安全。风很大，刮过我们的脸，我手里捧着的奶茶渐渐冷却了温度。我说，我们还是进去吧。 故事开始了。头上的灯光忽闪忽暗，有飞蛾在宿命般的环绕。她顿了顿，用不太清晰的普通话跟我言谈，她的语速很快，词语连着词语，句子连着句子，几乎没有停顿。 我当初并不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会喜欢我。他是把我当很好的朋友，什么心事也愿意跟我说，有时难过的时候，甚至并不避讳在我面前流泪。我说，如果你想哭就哭吧，眼泪这种液体，虽然包裹着复杂的感情，不过在我眼里，终是纯洁的。 她笑了，露出浅浅的，旁人无法察觉的微笑，突然把语速放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现在的你就好象当时的他，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纵然的走进一条死胡同，期待柳暗花明，山穷水复，可到头来到底是自己骗自己。他不能回头，而你，听我说，放下吧，只要你愿意放下，有心放下，你一定能够救自己的。 我语塞，那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紧接着又重重的坠落下来。我的伤处，我侧过脸来，看着她，眼泪顺着鼻梁骨的两侧悄然声息的流下来，忍住抽泣的声音，就这样大滴大滴的滚落着泪，又茫然的凝视着她。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感情的变化，亦是不想点破什么。于是，按低着眉心，把这个故事继续说下去。 不记得是哪一天，那个男孩突然跑过来，直愣愣的对我说，我喜欢你。我默然的停顿在那里，没有应他的声。我想起以前，我的生日，圣诞节，似乎在过去流去的每时每刻，或送我礼物，或跟我言谈，彼此之间有着兄弟般纯澈的友情。这最后的底线，我原以为，他对我只有些依赖，但现在才知道，有些莫明的好感被他懵懂的理解为喜欢。我那时，真的很难接受，他突然说喜欢我这件事情。 而你呢，现在试着闭上眼睛，感觉一下是否还有她的模样，是越来越清晰，还是越来越模糊。我合上眼睛，过去的片段从记忆的底层一跃而起，径相闪现。 我说，我看到她的脸了，她漂亮的手指正在专心的谈吉他，她的发盖住了脸，她走路的时候喜欢骄傲的扬起头，笑容放肆，有时隐蔽。 那你试着不要想她的模样，想想别的女孩的模样。你到现在总会遇到过令你记忆深刻的女孩吧。不会就她一个吧。 我使劲在脑海里搜索，有些人的脸如魔幻般召唤起我的回忆。她们似乎都曾经温暖过我，我亦是爱或者喜欢，但只是在那些感情突然产生的时候，却消失了。 那是你在抗拒。她说，你如同他一样，拒绝别的女孩，拒绝感情，如此层层包裹自己的人，冠冕堂皇的是为自己寻求安全，其实是逃避。我曾经把我寝室的女孩介绍给他，她们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能成为他的朋友，可他后来说起，也很你一样，总是有种距离，于是便慢慢疏远了。 指针滴答答的划动，光线摇摆，中途的时候，断了电，我们在黑暗中，异常的安静，没有像其他教室般发出惊恐的尖叫。 她在黑暗中，把这节故事的列车驶到了我所无法预料的终点。 他后来死了。他没有顶受住感情的折磨。我虽是和平常一样对他，可他却时常恼怒，没有办法，我只能冷静的面对他，又希望能够用时间来化解这道感情。我们有一天在学校外面散步，他走着走着，就落下泪来，他说，夏天来的时候，我们就要毕业了，我们就不会相见了。我说，哪会，同学聚会你来了，并会见到我。 他说的再见，深层次的意思是永别。后来同学聚会上说起，他溺死在江心，尽管很多人去救他，可他似乎早有准备，放弃挣脱开人，猛的往下扎去，就再也没有浮出水面了。 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在十二月的中旬。我到现在还时常做噩梦，想到那个男孩无助的脸，被感情扭曲变形的心。我不禁要问自己，有一日是不是也要如此踏上不归路？ 那个女孩说，她此后四年的大学不愿再谈恋爱，这里的风景很好，适合读书。她的心如止水般明澈的映衬着那个虚无的夜晚。 她走的时候，在我小说的扉页上，写下五个字，且行且珍惜。 我恍然的以为是一场梦。但每想到这些，每想到不得安息的他和无法隐藏愧疚的她，我就鼓起勇气，告诉自己，能够忘记她。 一月的中旬慢慢的下落到二月，我的心里是否还有她的轮廓。 我闭上眼睛，只听到风的哭泣。 未然 04/01/20 13：34完成 16：07修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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