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oogey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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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x_______x(2004-01-09 22:20: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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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元旦假期飞快地在无聊和空虚中过去，一周前的离奇一夜情却仍在脑海中萦绕，我在办公室正在编写新构思的程序，突然手机飞来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吴应龙，你好！那天我心情不好，失仪了，如果有空的话想约你出来见个面。”
我大概知道是谁发过来的，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于是回复：“你是谁？”
对方回复：“健忘！见面你就会知道了，今天晚上八点，情态咖啡见。”
想到将要看到的人，想到将要面临的事，我就开始幻想，开始心猿意马，一天下来，竟然有二十多行代码写错了，而且几乎都是前后矛盾的逻辑错误，程序改了又改，还是搞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人类有感情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但它往往会扰乱人类的理性思维，人类社会就在这种矛盾中有节奏地进步——或者说是退步，谁知道呢？只有天知道！
好不容易才熬到下班，我在公司餐厅匆匆吃过晚饭，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五分，还早，于是坐在电脑前上网，万无目的地浏览，继续熬时间。我不停地和自己说时间还早，不要太早赴约，不要急，结果我到达情态咖啡时比约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情态咖啡里混着香浓的咖啡味和浅淡的烟味，在爵士乐做背景的温和环境下我看到一周前那个让人心动的脸孔。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到。”她很明显是在撒谎，因为在她面前的热咖啡已经喝了一大半了。
“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有空找你吗？你没空？那我先走了。”
“不，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情况变得尴尬，我沉默了一会儿，向侍应生要了一杯君度咖啡，转头问她道：“介意我抽烟吗？”
“随便。”她搅动着桌上的咖啡，美丽的脸庞透出一丝哀伤——一种可有可无的哀伤。接着我们又陷入沉默不语的状态，我点燃一根大卫杜夫，眼前的烟雾又把我带进虚无缥缈的梦中。
她憋了很久，终于开始说话：“那天晚上，我和男朋友在这里分手了。我发现了他有别的女人，刚开始时他死不认帐，没想到我把那个女的也约来这里了，他无话可说。我给了他一个耳光，最气的是那个女的竟然还上前去拖着他的手！我算是见过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东西了！”
乖乖，难道她男朋友现在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难道我被利用了？不成！“不要再留在伤心之地了。看，那个服务生可能认得你呢。我陪你到别的地方散散心吧？”我最讨厌被别人利用，也怕把嘴里的肥肉丢掉，唯有出此下策。
“你怕什么，我今天晚上只约了你。我喜欢这里的气氛，陪陪我吧。”没想到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想在哪儿结束就从哪儿开始吗？”
“谁跟你开始了？我直觉你是个不错的人，想不到会说出这么轻浮的说话。”
“我是……真心诚意这么说的。”万万没想到她会说我轻浮，用轻浮这词形容我的，她可是第一个。
我有点不甘心，难道她不轻浮？刚跟男朋友分手就可以跟我上床。女人哪，在情绪极端低落的时候什么傻事都可以干得出来。佳佳她那天会不会也干了什么傻事了？我不敢继续想象。
我跟佳佳说分手那天我出奇的平静。我告诉自己，她的幼稚和不懂事我已经忍受够了，她一直被家人捧在掌心里当作活宝般地爱护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已经失去体会别人处境的能力。她只会给我添乱，继续下去，我的前途肯定会被拖得一筹莫展，更不感想象跟她结婚后是什么样子。我不能一辈子腻在她身边保护她，我觉得自己应付外面的世界已经够累了。
我出奇的平静，不想趁着吵架的时候嚷分手，因为这样会使她误解的。
我出奇的平静，因为害怕看到她哭，我会忍不住心软。
我出奇的平静，因为不想她以为我是在工作中遇到困难了。
我出奇的平静，因为我想让她知道我真的已经不爱她了，让她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这样她能更快地从悲伤中站起来，投入到另一个恋情中。
我这才发现，即使在分手前一刻，我脑子里还是充满为她着想的理由。
我这才发现，即使在分手前一刻，自己依然是爱她的。相爱容易，相处太难，只是我惧怕她会成为我的思想包袱。
“你在想谁了？”她问道。
“没有，我常常这样发呆。”真正的那句是：我最近常常会联想到以前女朋友。
“在想女朋友了吧？”
“早分了。”
“多久的事了？”
“快一年了吧，记不清楚了。”
“恋爱那么刻骨铭心的事，怎么可能忘记，要不你骗我，要不你是个负心人。”
负心人？我避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是！”
她笑道：“呵呵，你很感性。”
“不，我很理性。”我为自己辩解。
“你骗不了我的，我前男朋友比你复杂得多。很多女孩一不小心便会落入他的圈套。”
“厉害！”我端起君度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看样子你很想向他学习哦。”
“哪里。”我转换话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很娇气的，林若玫，叫我若玫可以了。”
“哦”，我掐熄烟蒂，“名字嘛，是有点娇气，可人倒是有点辣。”
她淡淡一笑，“对不起，还介意那个耳光？”
“一点也不，我高兴都来不及”，我再喝一口咖啡，解释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享受那个耳光的。”
“看你现在的样子有点痞，给你再享受一次如何？”
我闭上眼睛，把头靠过去，默默地等待着那个耳光，然而印在我脸上的却是一个轻吻。
“你够简单，我喜欢这点。”
“你够直接，我喜欢这点。”我回敬道。
我直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有趣，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灵性。我们之间的话匣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
经过一夜倾谈，在咖啡的芬香里我们之间了解了很多，或者不能说了解，应该说“认识了许多”。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模特，和男朋友在一周前分手，那天晚上她打算拐弯的地方本是她和男朋友同居的住处。她喜欢爵士音乐、喜欢咖啡、喜欢时装、不喜欢跟潮流、不喜欢滥交朋友、不喜欢铜臭味。
记得我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说：“不用送了，你只会监守自盗。”我听到这句话只能无奈的笑笑，我很明白她说什么，也很想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解释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出口，于是我们以笑脸和沉默分别。
(to be contin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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