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zalea_lei(杜鹃*花自飘零)
整理人: jahay(2003-12-11 21:32:19), 站内信件
|
忙乎了一整天,我还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做些什么工作。第二天一早起了床,吃了早餐。我便来到办公室。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做什么工作,主管是一个台湾女人,她安排了一个位置给我,就让我坐在那,也不分配工作,也不向同事介绍我。然后我被告知出去做早操,我也不会做,跟着别人排好队,比划比划手脚,像耍猴一样。上班一个多小时后才见到了我的同事,两个本地顺德女人,一个同是平远籍的老乡男性,还有一个文员是揭阳的女孩。文员给我看了一些文件,那两个本地女人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板着个黑脸。我想着自己是新人应该识做,就谦虚地向她们介绍我自己,并要她们多多指教。她们也爱理不理,男同事更是没有一丝热情,我猜,也许是不愿意我的到来威胁到他们吧。我是当时他们当中第二个持有有效报关证的,第一个便是那男同事。
百般无聊地看完那些文件,约莫中午时分那两个女同事商量出去,我自告奋勇跟着她们,也不管她们脸色有多难看,我一心想着快点熟悉工作,好独立起来。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们只是出来吃饭而已。公司有一部专门给报关组用的车,司机也是顺德人,他们之间说的方言当时我还听不懂,但也隐约知道是关于公司的一些内幕。她们找了一家饭馆坐下,我感到非常难堪,坐立不安。我知道她们在议论我,却一句也不敢说,那天一顿饭的时间过得特别长,中间她们也许感到了自己的过分,于是和我攀谈了起来。但只要我一问关于公司报关的具体操作,不管什么问题她们都不肯说真话,或者干脆说不知道。在回去的路上,她们还通过眼神沟通来试探我是不是够醒目,那就是其他两人都把饭钱给了一个人,我一看,马上就掏了自己那一份出来,但她们说什么也不收。我只有放回自己的袋子里,然后告诉她们,我可能不会在这里做下去,她们互相看看,也没有说什么。回到办公室,那个台湾女主管还像上午一样带着淡淡的笑坐在她的位置上,像一个花瓶一样一动也不动,除了偶尔接几个电话。
漫长的一个工作日过去了,我带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宿舍,不想吃饭。静静地看着她们的举动,听着她们的喜怒哀乐,并知道了许许多多关于这间厂不为人知的内幕,工作时间长,工资长,条条框框多。我忍不住下楼打电话给父亲,哽咽着告诉他我不想干了,他说尊重我的意思。然后我CALL他,他的电话一进来,我的泪就再也忍不住了,他还安慰我,忍耐一下,再试试。我失望的挂了电话,小卖部的老板与我搭讪,说重来没有在这间厂发现过类似我这样的女孩,还告诉我这间工厂不是我能呆下去的地方。同在小卖部休息一个男工也很诚恳地告诉我,他已经连续两个多星期通宵工作,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到最后工资还是被扣得只剩下几十块。那一晚我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一早,我一上班就提出辞职,她们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但扣着我的压金不放。我据理力争,也一无所得。走之前的几个钟我在等待办手续,与平远男老乡攀谈了起来,他什么也不肯透露,甚至很冷漠。
当我经过重重检查终于可以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出厂区大门时,我看见那个保安,他还在站岗,看见我的模样,他使劲地挥着大手,喊着保重。我的心里泛着一股难言的酸楚,向他说了声再见。坐上那个预言成为现实的摩的司机开的摩托车,绝尘而去.
(这一段经历定得最辛苦,我听见自己心里在流泪。)
未完待续。
---- 秋风吹过
落叶飘起
楼台临水
勒杜鹃--怒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