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arcotize(麻醉)
整理人: red_angle(2004-01-01 11:59:0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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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台上在演戏还是台下在演戏?谁说得清楚。昕打算就这么等下去了。文昕,这名字真适合她。
临走时他们有了很多个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一起做了简单得一塌糊涂的晚餐,昕心里太乱,准备的蜡烛忘了拿出来,摆在桌上的红酒觉得不够爽,把冰箱里那一打半啤酒搬出来,全部打开,倒在碗里(比杯子豪气多了),大口大口的干掉,到第三碗的时候,碗里多了一串眼泪,然后感觉这酒和平时不同了,味道不同了,也更醉人了。
气氛很压抑,两人平时话都特多,总是很热闹,今天却很安静,连“干杯”二字都省略了,只是很默契的举起碗,碰一碰,然后喝完晚里的所有液体,酒和泪,一滴不剩,再满上一碗。终于,昕扑到了他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也双手环着昕,昕拼命抑制自己的泪,甚至不敢抽泣,可这努力都是徒劳,肩膀还是不争气地抖着,他的气息也在加重,随着昕抽泣的节奏,他的手在昕的背脊上越来越用力地往自己心口按,仿佛要把她按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知过了多久,昕的情绪似乎受控了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还是那么温柔,昕懂这动作的含义,他们是有默契的,她知道自己该离开这个宽阔的肩膀了,因为这已不再属于她了。音乐一直放着,是江美琪的歌,这歌词播放在这个时候实在太残酷,诠释着她的痛——“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一个人过一天象过一年……”他们是在电话里确定恋情的,打过多少电话,电话中花过多少时间,传递过多少思念之情,他们都不记得了。“当你发现我难过,是因为你造成的……若你只是又寂寞,怀念起从前的我……”昕跟着唱起了这首歌,声音颤抖着,她唱得很难听,以前的她爱极了唱歌,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今天却是跑音跑调,只是不跑感情,哽噎着,这是她的心声,有她共鸣。她认为他当初是因为寂寞才找她的,现在却突然抽身离开,她的难过是他造成的,想着想着,听着听着,昕突然抓狂了,拧开安眠药瓶,哗哗倒在手心,他抢了过去,昕把用力捏在手心的6颗小药丸快速塞进嘴里,她从小到大吃起药来就没这么勇敢过。这次她是真的累了,就想这样睡过去,安静地在音乐里、在他怀里睡过去。可她没有如愿,仍然清晰的体会着现实带来的痛,她于是开始臭骂这个安眠药制药厂偷工减料,欺骗消费者。
他轻轻走近窗台,端着两杯红酒坐了上去。昕喜欢红酒,酿这瓶酒用的原料是赤霞珠,成品喝着有奶酪香,她明白是他有心选的,可他为了分手也这么有心,让她有点哭笑不得。红酒杯高高的黑色的脚,细长细长,是他们以前一起去选购的。两人平时喜欢品酒,今天可顾不得这晶莹的红色液体有什么前、中、后味了,对他们而言这只是酒精,他们只想醉。
他们象重叠的两个“5”字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夜景幽雅美丽,可惜,无心享受。窗外小区花园里有对情侣又在一起跑步,几乎每天晚上都这样,很有规律,昕曾经非常羡慕,吵着嚷着要向这对楷模学习,现在又成了泡影了,双鱼座的妹妹就这样,一天到晚做着不现实的梦。
“很晚了,睡吧。”他说,这话实在不是建议,完全是决定,不容商量。说完走到浴室,放了满满一大池水,两人轻轻躺了进去,浴池不大,窄窄的,刚才两个重叠的“5”字又变换成了个“二”字,短横贴在长横上,浴室里点着玫瑰精油的香薰,音乐也被昕换成了席琳迪翁的《when i need you》,她最喜欢躺在浴池里听这首歌 ,她知道这次以后再听这首歌感受会彻底改变。
昕在他身上睡着了,大概是药效发作,不知过了多久,他用浴巾裹着她,抱她到床上。一陷到软绵绵的床,昕就醒了,她告诉他,她刚才做了个梦,他望着她,眼神依旧空洞,没有问是什么梦,对他来说没任何意义,只是梦而已,现实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哪有心情听这无聊的梦。昕坐起身来,猛地扯下裹在身上的浴巾,挺直身体,盯着他,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她看出了他些许地慌乱和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在她的注视下欣赏过她的身体,只是在黑暗里抚摩过这滑嫩的肌肤。他沉不住气了,别过脸去告诉她:“你会着凉的。”她俏皮地仰起头,不大的胸部坚挺而倔强地翘着,随着心跳起伏,眼里噙着泪,一字一顿地说:“看着我,认真看着,从头到脚,我要你记住我,记住我的身体,要记在这里……”说着抬手指了指他太阳穴的位置。显然他照做了,认真地象她娇俏的身体行完了注目礼。昕满足地笑了,挂着泪的笑脸实在不好看,说:“要存档哦!存在硬盘里,不可以扔进回收站!”她真的爱他,爱他的聪明,爱他的一切,她总当他是台电脑,而自己只是电脑里暂存的一个小文件。他知道她在强颜欢笑,答应了她的要求,“睡吧,永远这么小孩子气,老是长不大。”“恩。”昕用力点点头,乖乖地钻进被子。不过几分钟,她又一惊一乍地趴到他胸口,提醒他:“别装傻,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其实他没忘,可他做不到啊。他们曾约定每晚睡前都要一个“good night kiss”,一想到明天两人就各分东西了,她也只能算他曾经的女人了,他没必要,也没资格吻她了。犹豫了许久,实在不忍看她落寞的眼,轻轻啄了啄昕冰冷的唇,轻轻说了声“good night!”,声音很小,只是用气发出来的,昕却听到了,安心地闭上了眼,脸上挂着笑,恬静的睡了,似乎很幸福,可不知为什么,枕头两侧一边湿了一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记性好的人留在心里回味;记性不好的人,比如我,就要写下来
每个人都有美丽幻想后,有了幻想以后勇敢的人就以身行动,亲身体会,胆小的人,比如我就以文章发泄……
---- 思绪在沉淀,心不痛了,原来,感情已被麻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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