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feidcac(笑飞)
整理人: donald(2003-12-13 12:46:4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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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谁主沉浮
我和梅菜将要开口的疑问被何警官的手机铃声阻止，我干巴巴的坐在饭桌面前，实际上除了焦急而又必须的静侯外，我们只能等何警官来宣布福来的推断是否正确。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何警官合上手机，冲福来微歪了下脖子，“照片被你大概的猜对了。我们是通过技术鉴定确认了是去年二月二十日左右的相纸，你从照片上确认了拍照的日期，不过你却无法确认什么时候冲洗的吧！至于你说程岗和罗美娜是秘密的恋人关系，你好象拿不出证据哦！不过我个人基本上暂时同意你的观点，在缺乏证据之前，通过程岗在事发那天格外的关注罗美娜和张天伟他们四人吃午饭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说明程岗和罗美娜的关系并非一个校园里的同学那么简单。可你凭什么又敢说他俩有什么血缘关系呢？！”
“咳……何警官，既然你基本上已经同意我猜对了前两条，那么我猜的第三条是否正确，的确需要绝对让人信服的证据才是。”福来微笑的回答着，而何警官垂下眼开始收拾着桌上的资料。福来续道：“我好象看过一个资料，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说的是俩子妹为什么会被陌生人说：哎，你们是子妹吧？那是因为看人先看眼，眼睛里的学问很多，单就感觉而言，就是高矮胖瘦容貌不一的兄弟俩，也能从他们的眼睛从找出共同来。而且，我昨天交给你的那颗药其实是程岗的，可能那天他已经发过病了，药丸是我和扣肉在他的寝室门口找到的。所以，我感觉程岗和罗美娜在服用同一类药，是巧合吗？他们可能得的是同一种病吗？会不是一种遗传病呢？……我想你们现在正在做着一件事情，应该就是一些化验鉴定吧！”
“我得走了，专案组已经过来了。”何警官收拾完后，站起身子，对在一旁已经听傻了的我和梅菜说：“今天可能还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们会随时与你们联系的。”她顿了顿，转脸对福来说道：“真不知道该佩服你呢，还是该夸你呢？奇怪你怎么不上警校呀，学什么法律呀，当律师和别人斗嘴有意思吗？你那么喜欢细节推理，当警察得了嘛！”
“警察的天职是预防犯罪和捉拿犯人。而律师要做的是为无辜的人寻找正义，洗脱不蒙之冤，为真正的罪犯钉上钉子不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哎，我怎么听你这话说的好象是我们警察乱捉人呀！……得，我还是不和你斗这个嘴了，等我的好消息吧！队长为我担下了昨晚私上楼顶的责任，专案组那帮人还真是耍大牌……总之，我会为我的第一个案子努力的！”何警官最后的话似乎在为自己鼓气，她走出了两步后，回头对福来说道：“谢谢你请我吃早饭！”
福来忽然站起来，他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的对她说道：“何警官，我想……恩，没什么，一顿大锅饭而已。”
离开食堂的时候已近八点的上课时间，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昏头昏脑的走得一半，发觉已撇下福来和梅菜离的远了，他们好象正讨论着什么，我停下脚步等他俩跟上，却只听到福来最后对梅菜说：“我相信你会找到的，等你的好消息哦！”我张嘴想要询问，福来对我摇头，“先不要着急问问题，我也有许多问题，晚些时候会出结果的，耐心点吧！”三人到得教学楼下，各自上了不同的楼层教室。
我从福来的口气和目光中似乎感觉到一丝怪异，说不出为什么，这让我忐忑不安的无法集中精神在教室里听课。我一直走神着熬到了第一节课结束，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后，辅导员喘着气出现在教室门口，让我马上出来。一路跟着辅导员快步的走下楼，下到二楼时，他让我到操场上找正在那里办案调查的警察，他交代完后朝二楼走廊走去，我慢慢的移动脚步，探头看了一眼，见他走到一间教室门口，喊了一声：“高飞同学，请你出来一下。”
福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何警官那边的情况可能不够乐观了。专案组那边也许已经想的和我一样了，真是说不定啊！”我沉默着，除了我象个傻瓜似的，我觉得他们好象都已经对整个案子了如指掌。操场上，约莫十多来人正分成两组聚集在旋杠附近，当我再次靠近那个器械的时候，感到一阵阵的头晕。
何警官的脸色不怎么好，站在那堆人中间有些局促不安，当她看到我们的到来时，她的目光在福来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她似乎微微的喘了口气，然后用有些激动的口吻对几位表情严肃，身着深色西装的中年人开始说道：“好了，我现在就开始描述一下死者罗美娜坠楼案的现场经过。首先，凶手就是在这里利用这个可以旋动的器械和鱼线，发动了楼顶上的机关。各位已经看过的那根鱼线，很纤细，但却很结实，被隐藏在我们脚下的草丛中，通过这里，还有那里的两个铁钩，然后无声无息的延伸到阶梯边，再从宿舍楼墙外的二楼处一根伸出的弯钩中间穿进去，一直连到楼顶。”
众人一边听着何警官的讲解，一边寻着她的指引看到草地中的铁钩与宿舍楼的外墙，这时何警官继续说道：“鱼线已经被我们重新连了回去。我们在那根鱼线十一米左右的位置发现有另一处磨损，和前面从地面的两个铁钩中间穿过的两米七米处的磨损一样，于是我们又找到了十一米处的磨损应该是楼墙外的那根铁钩，磨损的痕迹是在发动机关的那一刻造成的。”大家盯眼仔细一看，才发觉鱼线确已从那旋杠的中轴上连到了地面，实不容易发觉。
“何警员，我们前面在宿舍楼顶看过的那些弹簧什么的机关，就是从这里发动的么？那么请问，凶犯又是如何把握时机能够让死者在特定的位置上被所谓的晾衣绳弹下楼的呢？”其中一位将手抄进裤兜的专案组的中年人慢慢的问道。
何警官镇定的答道：“在死者坠楼处的外墙排水管上，我们是不是看到有根白线？那根白线经过我们的推断，我们认为那原本是根绑气球的气球绳，这个气球对死者来说是有某种特殊意义的，使得死者不顾危险的伸手去拿。气球绳子的长度在我们经过目击证人的视线计算，得到一个大概的长度，应该为四到六米左右，姑且可以认为有五米之长。而气球绳子为什么会这么奇怪的长呢？我们经过推理后认为，气球实际上在楼顶的那些机关中充当了‘诱饵’，并且除了诱使死者之外，同时它还是个‘鱼浮子’，让‘垂钓者’在第一时间看到浮子的上下起伏，而开始发动机关，因为‘垂钓者’在操场，要看到气球的话必须要有足够的长度，否则会被楼顶外沿挡住视线。接下来，我们应该看一看这些机关发动时的情景。”她说完这些后，走到旋杠边，用手握住旋杠的外圈钢管。
何警官侧头望了一眼福来，福来微微笑了一下，嚅了嚅嘴唇似乎对她的这些推理分析给予了肯定。她接着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一位眼圈发黑的中年人，他正眯起有些浮肿的眼皮看着何警官，他向何警官微抬了一下右手，竖起拇指裂了裂嘴。“江队长，可以开始了吗？”何警官询问道。“好，可以开始了！”江队长点着头，掏出步话机说道：“老赵，我是老江，准备好了没有？……好，一分钟后准备开始，完毕！”
所有人开始仰起下巴，抬头向宿舍楼顶看去，一只蓝色气球飘飘悠悠的从楼顶的边缘冒了出来。楼顶的那个高度一定有些风，气球摇晃着，在我们的视线中摇摆不定。湛蓝的天空只在天际边有些云朵，清澈的穹庐中一轮金灿灿的晨阳，斜斜的投下温暖的阳光照在我仰着的脸上，我慢慢的闭上眼，因为我的眼眶中已经有什么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两天前的这里，一个美丽的生命从这里开始，从我的手中开始，被一个卑劣的阴谋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她会上天堂么？无际的天空中哪里是天堂的位置？……美娜，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动了！看到了吗？气球正在上下沉浮呢！”是江队长的急切的声音。
我抹了抹眼睛，竭力的看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何警官正开始用力的转动着旋杠，中轴慢慢的开始旋转着缠绕鱼线，很快的，鱼线便被绷的笔直。几秒钟后，江队长的步话机响了，一个大嗓门呱呱的叫着：“队长，机关发动了！！”
何警官咬着嘴唇笑了笑，她依然费力的继续转动着旋杠，此时已经绷直的鱼线突然软了下来，那应该是楼顶的那端鱼线被扯断了。众人再仔细瞧草地上的鱼线，显然已经不再有受到阻力时的笔直了，再过得数秒，从宿舍楼顶的边缘掉下一缕亮晶晶的线丝。
“整个过程，大概只需要三十秒就够了。”何警官拍了拍手，说道：“这个旋杠的中轴直径有十二公分，转动一周便能扯拉三十七公分长的鱼线，要将鱼线拉断再扯下楼，转动二十来圈就够了。”
“不错，恩，典型的智力型犯罪，如此巧妙的杀人设计，简直就象小说故事里一样嘛！”专案组的人互相交换着意见。
“不过，何警员，我们还想听一下，凶犯又是如何能确定在楼顶上拿气球的人就是死者呢？”正当何警官这边松了口气的时候，专案组的人忽然问道：“他在操场上应该无法确认在楼顶上的人只有死者吧？请你解释一下吧！”
“唔，这个问题我们也有考虑到。恩，请你们注意望一下宿舍楼的东头，楼梯转角处的窗口，应该是可以看到有没有人上天台的，而且，我们同时注意到死者在当天穿的衣服是大红色，这样当凶犯在操场上从下向上望的话，将更容易会注意到。应该是这样了吧……”何警官最后一句话，声音渐小，却是看着福来说的。
专案组的那四人摇了摇头，其中一位看起来应该是组长的中年人，阴着脸沉音开口说道：“江队长，你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根本不能让嫌犯定罪！在法院上，这些只靠一面之词的推断，只会让嫌犯无罪释放！所以，你们现在还是把案子交给我们处理好了。你们能找到这么多线索出来，已经相当不错了，我会向你们局长正式通知的。”
待续
2003.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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