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oogey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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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x_______x(2003-12-16 03:03: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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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回首逸事
我们回到山洞里。
我坐在他面前，看着他怪异吓人的样子，心想着他却有一副出奇善良的心肠。摸着他高高凸出的额头就很是心痛，我告诉他，这可能是因为我和奥丽歌所处不同年代而产生的副作用。我对不起他们两母子。
我看到凿在石壁上的一首诗，就朗朗有声地读了出来：
午夜的狰狞
阳光把天空染成蓝色
当云不在时
我默契地习惯了它的忧郁
反正也是掩饰而已
身体在空中流动
和微尘共舞
……
还想飘起时
高山已经和红日亲昵
辉光抚慰我的孤独
虽然闭上眼睛
梦幻依然历历在目！
当我的心把天空熏黑
狂风便在枝间抽泣
是为我而悲伤吗？
我还是褪下面具
扭曲着脸
渗出奇怪的微笑吧！
“你写的？”
“是……是的，妈妈教我读书……写……写字。”
“你得了她的真传。”读到这首诗我就仿佛感受到他因为与外部世界格格不入而产生的孤独，每天都得感受一次的孤独。他想恨世界，却反过来把罪过归咎于自身——他陷入这种矛盾中不能自拔。
“留……留这吃个午……午饭吧？”
我答应了他。他开始在山洞凹陷处生起火，那简单的灶头上面是一个表面坑坑洼洼的铁锅，他就在这熟练地忙了起来。
望着他做饭我的心就出了神，看到他把自己照顾得那么好，我是应该欣慰，还是什么？
饭做好了，他给我介绍，有野鹿肉、山区野菜还有土豆拌鸟蛋庵列。他把一块野鹿肉抛给那匹叫阿郎的狼，它就在洞口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饭的时候他却把面具重新戴上。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觉得既可笑又可气，要把面具摘下来，他显得很不愿意。
“听着，听着，你戴着面具怎么吃饭？外人怕是外人的事，我就要看着你的样子，你不把面具摘下来我就不吃饭。”他听我这话才把面具摘下，我才开始吃饭。
他懂得用一些野生植物作为香料，那些野鹿肉、山区野菜什么的他都弄得颇为美味，可这顿饭我吃得很不是滋味。
吃饭时我就自然问起了一些相关情况，“吉夫，这些家具都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手艺都……都是戈本教我的。”
“原来他知道你的事，可为什么骗我呢？”
“同样……同样是说后山闹鬼受……受诅咒，戈本是为……为了保护我，而彼治……彼治是……是为了自己，我才是彼治庄园合法……的继承人。”他虽然语言有障碍，但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
“原来是这样，我错怪他了，以为他只是个胆小怕事的老人。”
他眼带泪光地说：“戈本……戈本被……被彼治杀……杀害了！”
“为什么？”
“彼治发现……发现他在暗中帮……帮我。”
我怎么没想到，和弗列度回庄园后就不见了戈本，他却抽着烟斗，那是戈本的烟斗，那时候怎么没有留意这点。怪不得，戈本是不会不辞而别的。
“彼治那个畜牲，我去庄园里杀了他！”我说了一句气话。
“不用了，20年前，他葬身于……于大宅顶层……的离奇……火灾了。”
对了，我想起那个叫费拿的少年把我和彼治反锁在储物室里。于是问：“那场火灾有几具尸体？”
“当年听……听到镇里的传闻，是……是一具。”
“还有呢？他儿子怎样，他太太怎么样？”
“他……他儿子……就在那个时候失踪……失踪了。他太……太太不见……见了儿子，又看到丈夫……烧成焦炭，就……就疯了。一天到晚……摔……摔庄园里……里的东西，边摔边诅咒……诅咒，看到什……什么就……就诅咒什么，后来送了……去疯人……人院。”
“他们也应有此报了，只是可怜了……那孩子。”我差点说漏嘴，又继续问：“弗列度和雅兰呢？”
“听说雅兰怀了……怀了一个孩子，弗列度……就和她结了婚，他们一直代为管……管理庄……庄园。”
“等等等等，你说雅兰怀了孩子，是和弗列度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是……是婚前。”
大事不妙！都是我干的好事！我急了起来：“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子？现在怎样了？”
“你说得太……太快……快了。”
“好了，我说慢点，我想知道他们那孩子的所有情况。”
“他……他是个男孩，听说颇英俊……英俊，眼睛大而……而通明，非常……非常聪明，懂……懂事后就……失了踪。”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叫费拿。”
“费拿！”我差点晕过去。
“你怎……怎么了，面青一下……紫……紫一下的？”
“我没事。”我立刻转换话题：“吉夫，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什么事？”
“弗列度幼年是不是狼孩？是不是你打死了喂养他的母狼？”
“哪……哪儿来的这回事？谁说……说的？”
“弗列度说的……对了，是彼治告诉他的。”
“彼治……他胡说……他想诱发所有……所有人对我的恐惧和……和憎恨。我……我以前养……养了一群狼，它们……它们会在夜间和我一起……狩猎。有一夜，彼治纠集……集了一群人，名义上是狩……狩猎，其实是……是想把我找……找出来再……再杀掉我。我的狼和……和他的人搏……搏斗，两败俱伤。弗列度……也许是那……那场战斗中遗下的……的孤儿。”
“原来是这样”，我叹道。“吉夫，为什么你不问关于我的事？”
“妈妈说过，要活得快……快乐，就要忘记……忘记两样东西：一是欲望；二是……是真相。”
“奥丽歌……”我苦笑道。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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