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3-12-24 08:08:36), 站内信件
|
我走在报亭后面的时候总会见到她,她和她们簇拥的走过来,我照例眼睛一斜,装做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的喝酸奶。彼此互不搭理,这样到是很好,熟悉到这个界限,做同学可以,朋友要退一步,如果有爱,那就让我放在心里吧。
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是怎样想的。上午的思想课一改过去的沉闷,老师要我们讲爱情,一个个人走上去,或优雅,或搞笑,或深情,或不知所以的大谈阔论。我在下面听的有点不耐烦,特别是一段段连缀着鲜艳的词语哲理抒情,让我想起张说的,艳丽迷离字眼的巴黎时装杂志,张喜欢,可我却受不了那群家伙。
于是我也上去了。还是开始紧张。接下来的胡扯,我竟然找不到逻辑,本来有些很自以为是的话却怎么突然从大脑里消失了,多了些深情和无奈,少了些讽刺,到是回到他们的一条道上了。我扯到爱德华八世的不爱江山爱美人,最后首尾很干脆,热爱爱情,相信爱情,希望拥有爱情。可我到底是说错了。
爱情好象一面花火,另一面注定是熄灭后的阴暗,有着无人理睬的躲闪。
我躺在床上侧着脑袋的时候,会想到爱情和她的脸。笑容少,酒窝也少,生气只是沉闷的不说话,无声抗议显示她的可爱。有时周一做完节目,六点多的时候上到自习教室,总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低着头听音乐或者看书。铅笔盒旁放着一只淡黄色的布熊,女生可爱的童年气质依旧存在。我睬着脚步从后门进去,一切小心翼翼,不想叨扰她。
沉默,沉默无言以对。有时周围浮动着骚动的人群,有各式闷杂的声音,我却只能感受的到她的气息,平缓的在我的时空里流动,好象一屡青烟,从前世飘到今生,那么久远,味道还那么熟悉。
这个影响,即使在她不在的时候,还是在我的记忆里跳跃。
体育课,她喜欢换上一身深紫色的运动装,一贯的短发,喜欢的味道。女生们时常是呆在室内的健身房,我看不到她们做什么,似乎也并不重要。
烟火总要结束,享受美好的过程,碎碎的疼就让它麻痹在回忆了吧。
我们迎面撞见总会有好几次,上面的报亭兜走,或是自习课结束之后我去买东西,夜再黑,彼此总能辨认出熟悉的影子。影子还在,你就逃脱不了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根据。鬼的可怜不仅仅因为它没有影子,而是它得不到任何的注视。这可怜的孤单注定人鬼相隔。
但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不断学习,在生活中学习如何了解自己,认识自己,了解别人,认识别人,可到头来,最看不清你的还是你自己。别人的印象,对醒悟的你而言,只是一场流言。
你被自己迷惑,而后迷惑别人失败,一个大阴谋家从人心的高楼上下坠,痛苦不言自知。
但我得忍受。我得记住她不大不小的眼睛,短而柔顺的发,尽管我没有触摸,但风起的时候,我感觉的到那种手感。
冬天要到了,她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移动的堡垒,本就无法靠近,却只喜欢他更加幸福一点吧。
人且忘情记恨,这幸福的奢望,这点滴的欲念,在心中若能化出一朵坐莲,或是菩提双树,渡我那该多好。看过文人诸多的情书,那辞藻飞扬,溢于言表,几十页也意犹未尽。革命年代,若有这样的爱情,何愁坐不穿牢底?
可我不是他们,你也不是五四的热血少女。童年的兔子灯在牵手擦身而过的时候,注定还是熄灭了。
我最近想到一个老男人,李敖。这次我不说他的字。我说,他的女人,胡茵梦。没见过她青春年华的好照片,没嗅过台湾风云的佳丽风采年代味道,只看到老了的她,戴着眼睛,皱纹虽紧缩,但还是见的出美丽和气质。
李敖最爱的女人该是她吧。尽管几十年前,只有短短一年的婚姻,但彼此的了解却足够了。一辈子相守的哀怨锁住了太多人,他们爽快的结婚,爽快的分手,才子佳人虽是劳燕分飞,但昔日还有情谊在。
李那个初恋,曾使他吞农药自杀的女人。却渐渐淡忘,未见文字的影子。
爱禁的起拥有,却禁不起遗忘。年老的时候,我们也会有他们那样的心境。
如果不是平淡的走完这条爱情的道路,就会遭遇。
我等着,命运不要给了我一个精彩的开始,却在半途回归平淡,这和扼住我的咽喉,要我死没有区别。
李敖现在的女人是她的秘书,想必他越老,精力不行,也需要别人打理些工作。比如基本的素材整理。三十多岁的女人,还年轻。
我以为,这会是他最后一段爱情。
每个人都会累的。打开一个结,又开始一个新的结。很多人喜欢陷在一个结里。
我也是。
现在他也是吧。
那她呢,我时常的碰到女孩,她烟火般的另一面又究竟是什么。
天空那么大,海那么深,坠下去的答案,空洞无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