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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媚蓝色的天
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3-12-24 08:08:30), 站内信件

生活的琐事很多,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但失去继续书写小说的羞耻感,只好看着这条荒凉的道子一路下去,不待尽头。


十一点熄灯,周五周六的好时光,在看虹影的《阿难》的时候,吃掉了半带瓜子,一包锅巴,一瓶芦荟酸奶,还有两根香蕉,时光唰的一下从六点划到八点半,故事也进入印度奇妙的探索之旅中。虹所追逐的周树人式的杂文风格,在小说中也略有体现,用语简洁,甚至不需要连缀任何哲理性的解释,平庸的华丽的脂粉味算是从这个女人以欲望为中心的写作者手里彻底的废弃了。这多么不像一个女人写的啊。但还是可以接受,看完了四章,到了六十页,打上角,放到黑色的背包里。



那本《苦难的女儿》不是借来的,所以心情匆匆的只看了个开头,回家的日子渐进,可以在火车里,温暖的被窝,过年的喜庆节日里看这本悲剧。我想,有些震撼,日子的喜庆气氛来会浓烈起来,我才不会在这大冬天,又觅死觅活的找忧伤自己受罪了。悲剧的好处就在此,怕是正剧背后多有的讽刺,令人呕吐且感觉做作,好象做爱此类的事情,套上理想之类的借口,不妨就是给猪穿上衣服,你硬指着它是人,可它到底只是一只畜生。



接下来,我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其实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麻烦的缩略新闻的工作,大半晚上由于编辑需要看报纸,除了增添乐趣,也成了责任。小牛仔布什嘻嘻哈哈出行英国,布莱尔像个跟屁虫似的,又警备又怕招待不周,多像慈禧太后手下的小李子。可你不能怪人家,自英国没落之后,外交政策依附于强大的美国理所当然,政治只需服从于利益,如此一看很多事情便清楚了。



可叫嚣并不会消失。图片上据说二十万的英国民众大游行,生势浩大,两个外交政策都备受指责且焦头烂额的强国领袖,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他们心里又是如何嘀咕呢。我是很希望,大选到的时候,难兄难弟们一起倒台,这样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去德州的农场,吹牛逼。或许可以做个脱口秀的节目,总之比祸害世界要来的强。



这转念的立刻飞灰。冬天到了,出去的时候,虽然风大,但一件高领的毛衣和外套还是够的,我很抵制手套,但年年戴,仍是生了冻疮。喜欢的淡灰色的围巾和帽子已经晾放在床头,准备随时武装起来,包裹的温柔总我感觉自己眼神会清澈,像个小男孩一样还有放风筝,吃冰糖葫芦的快乐时光。只是现在手里的线断了,糖的味道也只剩下腐烂的苦涩。


母亲好久没有打来电话,渐渐不安又安静起来。她唠叨的声音很好听,但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我是个乖孩子,只在大多时候的不自知的反抗生活,最后又屈服,所以我还是我,十九岁只比十七岁多了些忧伤,少了些愤怒。


晚上趁着夜风去打水,碰到兰姐一个人走过来。她的脸很淡,微笑也是淡淡的,是不是有些怨恨在小桥流水的苏州园林中,化了几世也化不开,很忧伤,很美。她问我,来这干吗。我说,买水果不是来这儿的。她没说什么,走了,我也掉转身,拿起两个开水瓶,一路走回宿舍。


有些人说一两句话令你留念好久。有些人絮絮叨叨的说半天,反而惹你讨厌,语言的魅力真的很难把握。碰上长的假期,一两个月不曾多说话,过后再碰到熟悉的人也会生闷起来,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对劲。记得,在暑假的时候,除了每天吃饭,恩的应父亲一声,或者每日出门,说声走了,基本上就没什么其他的对话,走在大街上神情漠然,对乞丐和推销员避而远之,在书店里安静的翻来翻去。如果有一天,真的不需要语言,所有的诗和故事是不是需要看到心里,才能化出泪来。诗人多半要羞愧的憋红脸,却一句话说不出,正好扼杀死他们的喋喋不休。



所以我会那么的热爱文字,倾诉于无边的阅读。学校里的舞厅,周末的蹦迪是对我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本质的苦闷无法在艳光四射,迷失自我的放纵中得到释放。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们,跳过舞之后是什么感觉,疲倦,疲倦,还是不断不断的接踵而至的空虚。这个我清楚,他们却未必认同。


坐车的时候回望过学校,是在山上,唯一的好处是空气清新,但杀死个人,丢在山沟里半年也未必找的到。这就正好把我们这些金丝雀困在巨大而热闹的鸟笼里。下山到镇上的路,我会想起小学时代的卖报歌: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不等天明来卖报,风里去,雨里来。”
                  .......

我那时哼着这个调子,会用手指夹住自己的短发,眼朝上看着明晃晃的色泽在阳光下摇摆。一路走去,直到疲倦急速的袭来,快乐的短暂逃离。


镇上小店旁有录象厅,挂着各式的新片介绍。我朝了里面看了看,幽深的只有一片黑暗。没有声响。我当然是从不进去,感觉好象一个巨大的虎穴,听脏人说几句脏话,漂亮的耳朵的也要难过好几天。


黑狗白狗的野合,臭河沟,这地方倒是长了见识,恶心了胃口。再攀回学校,见到陌生而年轻的脸,终于舒服很多。



抬头是媚蓝色的天,造型各异的云,张开手心,错杂的纹路还在;下雨的夜里,梦见自己被杀人狂追杀,在山上毫无头绪的奔跑。


这一刻,突然有根线索可以把它们串联在一起。

“两只乌鸦一高一低,”
“需要灯,就得点亮翅膀。”
                            ——虹影


原来我所追逐的幸福,在媚蓝色天空下,是在暴力的噩梦中实现的。

我谈笑不得。我谈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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