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oogeyman(
)
整理人: donald(2003-12-27 16:02:36), 站内信件
|
(八)谜雾重重
沐浴在爱河的我坚持不听彼治的警告,并且坚持每次午饭后都独自去庄园的后山。
每次我都走到山谷的小溪,然后沿着小溪走,四处张望,四处叫唤,头顶阳光明媚,空气干燥,渴得我几乎想把小溪的水喝干。
每到黄昏的时候,我唯有依依不舍地返回大宅。
我知道我找不到她了。
而且是一连几天都找不到她。
可能是山势的地形太复杂了,可能是她跑到别的地方去玩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曾经想过到与后山一起形成山谷的那几座山,但是这样孤身去太危险,路途更遥远,地形更复杂,我迷失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山林里可能有老虎野狼之类的猛兽,基于这样的可能性考虑,我还是没有向小溪以外的地域踏足半步。
这情况使我非常忧郁,所有人都留意到了,在别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行尸走肉,一天到晚就只会两目无神地发着青光。彼治保持着一贯的暧昧态度,对我不闻不问;他太太则日益厌倦,又几次我发现她看到我就摇着头,嘴里啧啧有声;雅兰被庄园的工作累得比我更无神,也许她比我更加丧气,只不过没有时间让她去伤心而已,她偶然会很关心地问我一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也会帮拉开在我身边叫嚷着要去探险的庄尼,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转眼农忙的季节开始到了,华伦镇上来的临时工也渐渐多了起来,戈本带领着一大帮镇里来的临时工在果园里收摘成熟的黄色红纹苹果,放进木箱里,然后一车车的运到镇里的榨汁厂制成果汁。庄园里白天热闹好一阵子,晚上又安静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有一天我陪庄尼在大宅里玩捉迷藏,我蹑手蹑脚地在走廊里走着,经过彼治的房间时,碰巧听到了他们夫妇俩的对话。
“庄园里人手太少了,那个莫克整天就知道在庄园里游游荡荡,又不想想自己什么回事,光吃不做,当自己是上宾了。”
“他这样正合我意,我说过多少遍了,他是关键,要通过他才能找到圣物。虽然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圣物一定与他有关,这是唯一的机会。相信我,你想想,要是得到价值连城的圣物,别说把他当上宾……”
突然庄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捉住我的裤子说:“哈哈,我捉到你了!”
房间里的谈话声顿然停止,鸦雀无声。
我知道我被他们发现了,忙作不知情地对庄尼说:“哎呀,庄尼真厉害,每次都被你捉到了!”
接着彼治开了门,上半身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庄尼,整天在跑跑跳跳的成何体统,莫克先生有自己的事情,别整天粘着人家。”说罢就把庄尼拉了进房。
圣物?彼治怎么知道有圣物这一回事?按理来说这东西只有我和非洲那个叫古哈卡的部落知道。假如外面知道这回事,那么应该有人拘捕我才是,可根据我回家那两个月观察外界的平静程度来看应该没有泄露任何风声,关于圣物的事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传到他耳朵里的?
我连忙赶回我住的房间,把房门反锁,走进独立卫生间,伸手到杂物柜顶一摸——圣物还在。我拿到面前仔细地看了一遍,没错,不是仿制品,真正的圣物还在。我吁了一口气,说明他不知道圣物在我手上,只是认为我和圣物有关联。
我重新藏好圣物,心里思忖着以后对他要更有戒心才行。
另一方面,彼治太太所说的话我也听进心里去了。
早上我就走到果园里帮戈本的忙,一来可以避免在大宅里常常碰到雅兰不知道说什么话的尴尬场面,二来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向周围那些来自华伦镇的临时工打听女孩的消息。
摘苹果必需把木梯架上树枝,然后爬上去采摘。假如是夏娃,应该不需要木梯吧,她在树上那么灵活。
“对了,一扭一拉,做得好。”
……
“你摘的大多数是榨汁用的苹果,这些只适宜用来榨苹果汁。”
……
“你摘的苹果,茎部只有半熟。你要摘有茎的苹果。”
……
“见到那边的吗?小枝就在茎部上,那是明年摘的苹果的叶芽,叫做‘小枝’,摘错了小枝,就会影响明年收成。所以你要小心避免弄伤小枝,清楚吗?”
“清楚。”
“好,让我看着你做吧。做得好。这次更好。你倒像个受过教育的人,不过手也不错。”
……
戈本在旁边的木梯上,一字一句地教着我做,这不是十分需要技巧的工作,所以我很快就掌握了要决。
在果园里,我每遇到一个人就把她的大概特征说出来:自称夏娃,女,19岁左右,穿着得体,家境应该比较宽裕,笑容甜美,红棕色头发,皮肤很白,身高约五尺四寸,活泼好动。
可没有一个人说见过这样一个女孩。
连老管家戈本也摇了摇头,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华伦镇里没有,庄园里更加没有。”
我接着问:“请问你知道关于老太太的亲生孩子被赶出庄园的事吗?”
听到我的问题,戈本看着果树的笑脸就立刻唰地阴暗下来。他干咳了几声,叹一口气说到:“雅兰这孩子……”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既然戈本猜出是雅兰告诉我的,那我也不急着替雅兰辩护,这么做只会起到欲盖弥彰的效果,多此一举。
直到忙完手上的活,戈本才在树旁坐了下来,叼起了他的烟斗,在衣袋里拿一小撮烟丝,放到烟斗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道:“莫克先生,我向来是不喜欢说主人家闲话的。自从彼治被收养后我才来庄园服侍老夫人的,听说之前请的管家和佣人全都解雇了,所以我所知的也不多。”
“彼治是收养回来的?”
“老夫人当年生下那莫名其妙的孩子后,名声就被传得不太好了。她父亲赶走了那个男孩后不久就去世。其实她心里是知道对不起彼治家族的,后来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打算在华伦镇里收养一个孤儿为彼治家族继承后业。”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向树林深处望去。仿佛陷入沉思中。
然后把烟吐了出来,继续说:“说来他也走运,一眼就被老夫人相中了”,说到这戈本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把嘴靠到我耳边,压底声音继续到:“说是有点像她以前的秘密情人。”
“什么?就是和她生下私生子那个?”
“嘘——”,戈本竖起食指,确认我不作声了,就抖了抖手上的烟斗,把里面的烟灰倒在泥地上,然后从身后的树上掰断一小段树枝,掏出小刀就很顺手地雕起来。
我想起刚到华伦镇时遇到的面具木匠,便说到:“看上去你的手艺挺熟练啊,知道镇上有一个叫‘面具木匠’的人吗?”
“没听说。”
“就是集市里卖木雕手工艺品,整天都戴着面具的那个”
“真的不知道,我所知的就这么多了,我只说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说着便站起身子,拍拍屁股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也是一头白发,但没有那个“面具木匠”那么高大健壮,心中又思索起来。
他老人家说话果然算话,往后我在果园里也问过他几次,可他每次都不回答我。
我如堕五里云雾,开始对目前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分析。
现在焦点就落在那个所谓孽子和彼治身上。
我是这样分析的:孽子成年后才被赶出庄园,然后不知道和哪个女人生下了我,而彼治大概在童年时被老太太领养,所以在年龄上计算,他比我大10岁左右。现在我回到庄园,要挟到他继承财产的地位,所以他对我起了戒心,并且对我隐瞒真相。
可为什么他会提到“圣物”?彼治把我留下来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
为什么彼治和戈本都说后山是被诅咒的?那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后山的少女夏娃又是何方神圣呢?我真混帐,居然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前就与她堕入爱河,糊涂得无可救药!
我反复思考这一连串的问题,可脑袋就是打着死结解不开这谜团。
现在我的角色不像是回到庄园里和彼治争夺继承遗产权的人,而更加像一个侦探,我要把这庄园里暗藏的所有秘密查个水落石出。
老太太仍旧被彼治关在房间里,只允许雅兰一个人进去照顾她的饮食和大小便。
我仍旧向别人打听各方面的消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问三不知,调查丝毫没有进展。
彼治丝毫没有阻止我任何活动的意思,不过他一直在暗中留意我的调查活动。有几次我走去果园时都看到他远远的站在大宅的露台上看着我,一看到他这样我就浑身不自然。
我也到过牧场找弗列度,他似乎对我存着很大戒心,眼里满坏敌意,看上去他不喜欢关心身边的人和事物,只顾和他的马牛羊朋友朝夕相处。我自然在他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晃就一个星期了,时间就这样慢慢在我身边流逝,庄园却美景如昔。
有时侯我会想女孩是不是遇到山林中的猛兽出事了,或者像我那样被绊倒滚进山谷之类的事故,越想我的心就越慌。有天晚上我睡不好,几乎冲动得想冲进黑暗的山林去找她,不过听到深夜里山谷中传来种种发人心寒的怪声我还是止住了脚步。
我越发挂念夏娃,这个谜一般的女孩。
(to be continue...)
---- 梦遗落在草原上 月经常挂在天空上
come on baby light my fir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