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oaixnah(断)
整理人: ybjing(2003-11-25 11:58:3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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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没钱了,借也找不到人借,小邱的厂也没货做,他两个也只是用阿倩以前存的钱。
石景山游乐园开园的那天,我早早从前山走到吉大,穿上自已以为是最好的一件白衬衫,却也是皱巴巴的,鞋子还是那双波鞋,马路上走着的人不多,身边是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间或有树叶落下,我小心翼翼的走在路边,因为自已突然有了一种顾影自怜的感受:陌生的城市里,即使是不小心撞了车出了车祸也不会有人知觉,而我远在北方的家人也不会知道。走过邮电局,走过吉大市场,最后我终于站在一大群意气风发的应聘者中,等待一个见工的机会。
当再一次地从考官嘴里听到那句:有没有联系电话?你回去等通知吧。我嗫嚅着讲没有,后来,就留下了在前山经常买东西的那间士多店的电话,心知这一次也一定是没有任何的指望,那个考官应该是不忍当面拒绝我吧。
应聘的人群都走了,我走在最后。因为本来是没有地方去的。刚才还是晴朗的天却突然下起了雨,摸摸口袋里最后的两元钱,决定还是走路回去。
到邮电局时雨渐渐大了起来,我躲在大厅里避一会,后来终觉不是办法,又低头走进雨中。一辆一辆的公共汽车从身边驶过,车里坐满那些有钱的人。为了让雨水少一点淋在身上,我尽量走在树下,可是树叶上坠下的大滴的水滴却还是灌入脖子,终于湿透了全身。
两元钱可以吃两个面包呢,终于买了一个面包,留下最后一元钱。象个叫化子的我走去前山市场,在免费的前山公园里坐下来,试着用体温暖干衣服,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一边万念俱灰地看身边的一伙人在套圈。
呵,有了!明天有东西吃啦!那儿有一个套圈的人把套住的东西给套圈的老板换钱!
我站起来,用仅有的一元钱买了他八个圈,混在人群里只扔出了七个,却留下一下放起来,那七个圈居然碰上了一只小公仔,结果换回了两元钱!哈!这下晚饭有着落!
第二天一早,我把捡来的一只易拉罐灌满水,开始练起来套圈的技术了,为了吃饭去做某一件事的时候,不管是谁都学得特别快,最后终于可以达到扔出十次平均套上八次的水平了,这下前山的套圈人可倒了霉,不过我也不是赶尽杀绝,从来没在一个地摊上套过超出二十元的东西,总是边做边换,不让他们起疑心。
这下有了“一技之长”,终于不用担心没饭吃了。
小邱在我打游的日子里,和阿倩回了一次家乡,但是小邱的爸爸妈妈却坚决反对他们的选择,理由是阿倩不够白,不够高;他们两个回到珠海,却被阿倩的家人找到,结果阿倩被带回湛江,小邱一个人形单影只,只好在前山夏村的德威电镀厂做起了普工,又开始了他来珠海的第二段感情——和一个叫小双的河南女孩子拍拖了。
后来我才知道,小邱的爸爸妈妈是逼小邱来南方“找对象”的,因为家里没钱,小邱又比较帅吧,他们的目的是找一个“便宜媳妇”,领回家做老婆;不过我的父母都是老师,他们并没有这么世故也去教我这样做,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有了小邱和小双做伴,我不是太孤独了,三个人在一起,我也没有太多的做灯泡的感受,他们工厂里的饭是可以随便打的,这样不时小双也用一个大的饭盒装出来好多饭接济我,使我不致于受太多的苦楚。小邱上夜班的时候,也能在他管理不严的宿舍里的床上睡觉了。(后来,为了感谢他们,我包了一千元钱做报答他们,不过这是好久以后的事了。好象一句成语叫一饭之恩,千金为报吧)
好景不长,小邱开始听他爸妈的话要带小双回家了。他们走的那天,正下着瓢泼大雨,车就停在香洲车站的门口,当车子开动,我站在车下,小双哭得泪流满面,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在车窗上雨帘用凄迷的泪眼看着我。叫我的名字:“我跟小邱走了,你可怎么办呢!”商店屋檐下的我,眼窝也不由的湿,一刹那我有跟他们一起回去的冲动,回去!回家乡,回父母的身边去!不要在这儿过这种日子!
但是,我终于挥别他们,一个人留在珠海。一则是我当时的钱够车票,二则是我的性格原因——再见吧,小邱,——再见,小双。但愿你们能过得好!
每颗寂寞伤感的心,都在渴望着热情的主宰,谁愿让命运总伴随的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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