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henxinxinandhu(小小猫)
整理人: ybjing(2003-11-21 11:26: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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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在城市的角落,我还在一个人喝着茉香奶茶,周围,淡绿的桌椅,我是陌生人,所以没有人留意我的眼睛。
夜很容易就变得浓郁起来,在杨佯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便看见了漫天星斗糜烂在黑夜的样子,杨佯的呼吸很重,他说他想我,我们努力做出很激情的样子,可是我还是看见他衣领上遗漏出来暗红的痕迹,我想,我也可以做得很风尘。那晚,我挥发所有的想象,最终把杨佯沉重的呼吸变为一声类似动物般的吼叫,杨佯四平八稳的闭着眼睛等我为他点烟,我打开火机,在急促火苗里说,杨佯,我们分手吧。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游荡的感觉的,所以我认为自己从根本上而言仍是喜欢自由的,而爱情已经成为过程里片段,那些片段长长短短,有时候会纠缠在某个时期里挥之不去,每当这个时候我便会出去游荡,像流浪里的某种动物,贪婪而盲目,或者这代表着,我应该去习惯这种舔拭伤口的愚蠢掩饰。
李镜在我舔拭伤口的时候打来电话,我的舌头正和奶茶里的一颗大珍珠纠缠不清,因此无法说话,李镜在手机里肆无忌惮的喊我是小白痴,他说,小白痴我回来了,呵呵,准备好性感内衣替我接风吧,不跟你说了,拜!这个男人!李镜是我前任男友,他一直不明白分手的意义,更不明白除了李镜还会有其他男人喜欢看性感内衣下的我,我可以不接电话,但是,我失恋了,在李镜回来的前一天。
这个城市的秋天洋溢着暧昧的温暖,我经常会在梦里看见自己赤裸身体,满脸风尘的笑,有男人背影远远的过来,看不清,而最后,我都会被他突兀搭在肩上冰冷双手弄醒,醒来一身大汗淋漓,但短短几秒汗水便凉去了,只剩下被子里孤单的颤抖。听说,在医学上称之为盗汗,我想,其实不过是一些冰冷的东西在一夜之间夺取了我全部温暖,仅此而已。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李镜准备落下的拳头在我开门的瞬间停留了,李镜说,小白痴,你怎么了?本已紧握的拳头已经展开并且落在我的额头上,突然间,我产生了错觉,因为我竟然体会到一种叫温柔的感觉,我用手打开他的手,死人,怎么老喜欢占人便宜。李镜眼神深邃,我开始怀疑那还是不是李镜。
李镜变了,杨佯也变了,我不想深究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正如我不想深究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冷漠了,总之,我开始躲避李镜和杨佯,男人在某个瞬间已经成为多余的一种动物,他们伸长目光,搜索着所有可以猎取的女人,我想某种程度上我已经不算是个女人了,因为,我——忘记了——做爱的感觉。
阳光在午后变得异常绵软,透过厚窗帘斜躺下来,我把手指放在一缕光线中,感觉从指尖传来的浅淡温暖,李镜消失已经48小时了,消失前他只留下了一个眼神,我知道,我在他眼中已经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了,这一切源自于我对他拥抱的无动于衷,对他温柔抚摩不置可否,对他沉重呼吸的一种漠视,我把自己释放为软体动物,眼神空洞,肢体麻木,所以李镜离开时,我只获得了一个眼神。
男人和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相互猎取,撕咬之后,便想着如何抛弃多余的骨头。
我的牙齿把吸管咬得扁扁,然后费劲的吸允,这种吸允也许是最原始的一种依赖,突然想到杨佯吸烟的神态,或许那也是一种依赖的方式,对妈妈母体的一种眷恋,所以,我们应该都是孤独,我在一瞬间便原谅了杨佯每次回来时的倦怠,他不知厌倦的寻找温暖的东西,也许那些女人的拥抱会让他好过一些,而我,只不过是个冰冷的怪物,在黑暗里倦缩身体,在阳光里却肆意伸展,我最初的诱惑最终会成为一种困惑,杨佯说,他不喜欢我在床上的样子。
试着照镜子,然后看见了暗沉的眼袋呼之欲出,茉香奶茶开始在夜晚折磨我,我失去睡眠,最终演变为失去颜色,苍白的赤裸,我和陌生的身体对望,直至四肢冰凉,李镜是对的,我是个怪物,被仇恨与冷漠侵泡的怪物,可是,我恨了吗?
其实我还是恨了,李镜走的那年,我单纯如一朵云彩,阳光什么颜色我就什么颜色,李镜在出境时回头,说他会回来,我忘记了自己转身后的泪眼滂泊,只记得整整一个夏季我没有穿过一次裙子,那些深深浅浅的各色裙子被我一夜之间抛弃在郊外濒临干涸的河床里,而正因为那个黑夜,我获得了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及永不泯灭的痛感。
电话铃总会在发呆的时候突兀的响起,我守在镜子前已经两个小时,我想我试图穿越一些东西,可是我失败了,接听电话时,我才发现手指已经接近麻木,李镜在电话里吼叫,石朵朵,你究竟想要怎样?!听见李镜喊出我的名字时,我很奇怪的流泪了,我用手触摸,居然是温热的,原来,我还是会流泪的。
我叫石朵朵,十九岁那年,我的男友出国了,于是我决定抛弃一些东西,在那个晚上,我失去了我的童贞,我被陌生男人在干涸河床上强奸了,我班驳的裙子散乱了一夜,所以,我恨夜晚,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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