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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因果》(一)圣物
发信人: boogeyman( )
整理人: x_______x(2003-12-16 03:03:58), 站内信件
(一)圣物


  曾经有某位研究历史的仁兄说过:一个小小的变数,天下从此多事。
  失去至爱的感觉让我痛不欲生。什么都无法抚慰我,言语也不。但想不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言语成了我唯一的慰籍。
  痛苦带来一些无法言语的东西,很缓慢的,渗透进骨子里,逐渐成形,它让我无法不去告诉人们这个离奇怪异的故事……

  砰——!
  看守者——那个没有名字的黑人应声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乖乖躺在离我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
  枪声浩浩荡荡,回响在山洞中,在这个空洞的山洞里,或者是在我耳洞里,或者是在我脑海里,使我觉得耳边有数只森林的大蚊在嗡嗡作响。
  这是致命的一枪,没错,看守者已经死了,而且是我亲手杀死的,用这该死的手枪!
  洞口外面月色正浓,斑驳的树影延展成又长又奇异形状的黑影,俨如一头怪兽,好像要爬进来吞食看守者的尸体。
  我的手心正凉,可能是有汗的关系,有一滴斗大的汗珠从我太阳穴滑过,眼前一阵发黑,手一松,啪!汗滴、手枪几乎同时落地。
  我转过身,朝洞里望去,圣物插在圣石上,默默无言,反正人是杀了,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拔出来,别在腰间,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洞口,不行,手枪得拿走,不能留下凶器,于是又回过头来拾起我的手枪,走两步,蹲下伸手按了按看守者的脉膊,的确死了。
  像一只被蛇追赶的老鼠,我从洞口蹿出来,夺路而逃。

  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我回到自己扎营的地方——就在古哈卡(GOOHARKA)族部落的旁边。经过刚才的一番狂欢之后,所有族人都睡了,我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任何的哪怕是一滴汗水的声响,所以只拿了几件衣服叠起塞进旅行包内。检查过,包内有护照,身份证,现金,衣物以及干粮。足够了,我没有收拾帐篷和一些大件的累赘的东西。
  我背着旅行包,沿着杂草丛生的小溪一直跑,跑到我停车的地方。跳上车,把钥匙掏出,启动了我的吉普车,上档,踩油门。
  就这样,吉普车像一只不属于非洲丛林的两眼会喷光的怪兽。这只彷徨无助的怪兽在飞奔,奔向黑暗的深渊。

  经历这样突然的变故,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起来,发现身上有几处皮外伤,可能是刚才逃走时被乱枝杂叶刮伤的,也可能是……想起刚才,我还和部落的人一起喝他们自酿的果酒,一起狂欢。我也忘记哪个人喝多了,多嘴告诉我一句,山上那洞里藏有举世无双的圣物,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的圣物,二战时期希特勒曾经得到过,他死后又自己会回到原处;现在有专门的守护神看守着,别说碰它,就连山洞也不让进。在甘甜的果酒和有节律的敲击乐声中,我迷乱了自己。所有人都累了,狂欢结束后,我打算看看那个所谓的圣物是什么回事,于是醉熏熏地走到那个他们一直守护的山洞口。
  我用当地土话大声嚷嚷:“喂,什么圣物,给我出来!”
  没料到出来的不是什么圣物,而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土人,没有衣物,感觉好像和部落里的族人不太一样,但样子和族人相近。
  我嚷着要进去看,他就竭力阻止。
  在酒气助威下,我火上眉头,坚持要看所谓的圣物,和他争得越来越烈,最后还打起来,这家伙身材与我相仿,可力气大得惊人,轻易就把我推倒在地,我不甘示弱,掏出手枪唬吓他,不料这家伙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文明社会似的,被手枪指着也全然不怕……接下来的争持中,我不知道为何开了枪,他也应声倒地——死了。
  这是我所能记起的。

  我继续开着吉普车。
  应该怎么办?我边开车边整理混乱的思路,慢慢平静下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车子已经从原来的大草原驶进相对平坦的公路。
  圣物和手枪都被我扔在旁边的座位上。我伸手拿起所谓的圣物仔细打量了一下。
  它的外形在某种形式上来说和祭祀使用权仗相类似,但并不尽然,圆形柱状物,银灰色,外形模仿人的下臂,但没分左右,因为没有拇指,只有四只手指,中间的两只长,两边的稍短,对称的,手指微弯,像是一只手在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指甲似乎会自己发出银光,每一个细部都做工精细,咋一看还真以为是一只被砍掉的手。

  后来,我把手枪埋藏在没有人知道的荒野,然后上了飞机,回到伦敦。

  两个月来,没有人追查有关安哥拉边境有土著被枪杀的报道,也没有人去追查。除了偷偷研究那圣物外,在伦敦的生活一如往常,只是偶尔有三两个好事的人问我的行程为什么那么短促,我都一一敷衍两句打发过去。

  经过我的研究,那圣物简直是天衣无缝的艺术品,精细无比,连指蚊都清晰有致,放在显微镜下没有雕刻或打磨过的痕迹,完美得仿佛从地上长出来或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而不像是人工产物。那银白色的指甲也异常光洁整齐,在暗银灰色的“手”上面显得异常突出,不像是用镶嵌的工艺做的,也不是用电镀工艺做的,而是浑然天成。两种看上去颜色和材料都不尽相同的材料接合得天衣无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从材料方面看,无论整体还是那四片指甲都不是金属,有金属的光泽,但没有金属的导热导电性,所以用皮肤接触不会觉得金属感的冰凉。也不是塑料,我用过两千多度的高温喷枪烘烧,不熔化,也不会变得火红。
  于是我对圣物的研究一筹莫展。

  随着时日的流逝,误杀看守者的事也基本上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淡化了,只是偶然想起心里会不自觉地涌起一股不安和内疚的情绪。

  一天下午我正在用冲击钻试图在圣物上钻一个孔,可是发现它表面还是丝毫无伤。正埋头苦干时,突然一声“庄尼(Johney)”把我吓得整个原地跳起。
  “对不起,刚才你的冲击钻噪音很大,我敲门进来你没有听到。”
  “莫克(Molk)叔叔。”我背过身,尽量用身体遮掩着圣物。
  “从华伦镇来的一封信,给你的。”说着他把信递了过来。
  “信?”我丈二和尙摸不着头脑。
  “我也觉得奇怪,不晓得是谁寄的”,说着走出我的房间,“你已经二十出头了,该找点正经事做了,不是暑假去探险就是在大学里搞古灵精怪的研究,快毕业了,该为自己的前途想想!”
  “哦”,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深深呼了一口气,该死!为什么这么大意忘了把门锁上,差点被发现了。我忙去把房间门锁上。回过头来。
  奇怪,圣物不见了,这发现又吓了我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惊慌失措时掉在地上,刚好落在桌子的阴影里,没有让莫克叔叔发现。
  不过也真奇怪,不知是有意无意,圣物跌落时恰巧是竖立在地上,默默无声,像是一个被埋在地狱的人从地板探出手来呼救,也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我不由得全身一阵阵凉意,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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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一叶之扁舟
 举匏樽以相属
  寄蜉蝣于天地
   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
     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
       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
         托遗响于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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