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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灌一篇原创经典武侠旧作
发信人: arg(�)
整理人: fslts2(2003-11-14 23:43:02), 站内信件
三少爷的剑 之 剑·花·烟雨江 


南宫如花的刀挥起来的时候,窗外正是细雨霏霏,杨柳依依。 
这一刀挽出了十九朵刀花。 
每一朵刀花就是一个变化。 
柳知秋赫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变化都已被这一刀封死。 
然后一朵绝艳的血花在他的颈上绽开。 
名动江湖的江南大侠缓缓地倒了下去。 
窗外正是一片烟雨朦胧。                
            * * * * 
细雨如烟,柔柔地笼在湖上。 
湖心有亭。 
亭中有酒。 
酒波流离间映出谢三少爷忧悒的眼。 
神鹰丁十三脸色凝重地看着这双眼。 
“我们是今天凌晨得到江南大侠柳知秋的死讯的。” 
“只有一刀,一刀封喉?” 
丁十三有些吃惊地看着三少爷的脸,仿佛他的脸上开了一朵大红花,然后丁十三
开始笑了:“谢三少不愧是谢三少,似乎天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得过你。” 
他笑的时候,那张脸就像是一块冰岩开始融化。 
三少爷也笑了:“虽然你是六扇门中第一高手,可是你应该知道六扇门中我并不
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他的笑仿佛是春风吹拂大地时那么温和与舒畅,甚至也许冰岩也会因此而融解。

“不错,只有一刀,一刀封喉。还有一朵花。” 
紫色的绢花。 
这是一朵很普通的绢花,甚至已有些陈旧,几乎在江南街头任何一个女孩子的头
上都可以见到。 
“烟笼寒水月笼沙,刀如流云人如花。” 
丁十三叹了口气道:“南宫如花的刀越来越快了,连柳如秋都接不住她的一招,
所以想必她连刀上也无须涂毒了。” 
三少爷目光闪动道:“莫非柳知秋的刀口上根本没有毒?” 
丁十三道:“没有。一丝毒也没有。” 
──可是南宫如花不是以使毒而名震江湖的吗? 
刀口涂毒,见血无解。 
难道她出刀的速度甚至已超过了毒药发作的速度? 
就连三少爷也不禁叹道:“南宫如花名列天下三大杀手之一,现在她在秦玉笛的
《江湖名人录》里已排名第七,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制得住她。”  
丁十三忽然悠悠道:“江湖传说三少爷家传神剑,月圆之夜饮血而动,却不知能
否染红南宫如花的鬓边花?” 
* * * * 
湖上烟雨如画。 
一只小小的渔船悠悠飘在碧波上。 
一位须发皆白的渔翁又撒下了一网希望。 
却不知这一网收上来时是否和他的希望一样沉甸甸。 
不过沉甸甸的生活担子已将他的背压得有些佝偻。 
但他依然很快乐地唱着一首古老的渔家歌谣。 
──生命本就短促,又何必将太多的担子压在心上? 
* * * * 
丁十三目光炯炯地看着三少爷,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大漠上空的鹰。 
三少爷却很快乐地举杯大笑道:“如此美景,万般风情,何必忧心,何不痛饮?
” 
笑声中酒杯已见空了。 
          * * * * 
晨雾还未散去的时候,老马已经打开他那间小屋破旧的板门。 
屋里传来病榻上马大娘不住的咳嗽声。 
就像连绵的春雨一夜里都未曾停住一样。 
而老马放在屋梁下用来盛雨水的木盆也将要满了。 
“今天早上兴许又卖不了几个包子了,这鬼天气。” 
老马抬头看了看天,嘟哝着去端那个盛雨水的木盆。 
他很快怔住了,嘴巴像塞了三个大包子,无论如何也合不上了。 
木盆里赫然放着一个大元宝。 
一个哪怕他用一辈子也用不完的大元宝。 
一朵落花悠悠在水面绽开来。 
紫色的落花。 
              * * * * 
天亮的时候,集市里已有许多辛勤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日出而作,不劳无获,人生总是如此无情,却又如此公平。 
所以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也已挑着鱼篓来赶早集。 
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年也早早挑起一家的担子。 
杜小鱼忧愁地看着面前的破鱼篓。 
这是他们一家唯一的希望所在。 
但他实在不敢想像这希望破灭时的景况。 
这时候他仿佛觉得有什么在他的脸上拂过。 
他一低下头就看到了一锭大银。 
他惊喜地拾起,眼中已因兴奋而闪闪发亮。 
他只对自己说,绝不会再对生活失去希望。 
不经意间一朵紫花从杜小鱼的手边慢慢地飘落。 
紫色的绢花。 
蓦然一只大手将紫花轻轻拈起。 
紫花后的眼睛深邃而锐利,如大漠的鹰。 
             * * * * 
有风过林。 
摇散了一林竹雨。 
如碧如洗间露出了林中的小楼一角。 
楼中有笛声清越,似在诉说一个多情的少年正思念着他的心上人。 
竹雨沥沥间出现了一支油纸伞。                                         
伞下一双忧悒的眼眸,似已听得痴了。 
只是玉笛原本无情物,多情的不过是吹笛的人而已。 
或许还有听笛的人。 
* * * * 
笛声忽然停了。 
可是依稀还有袅袅余音在林间飘拂。 
良久楼中传来一声轻叹。 
“三少爷善解音韵,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只是天下像三少爷这样的知音已是愈
来愈少了。” 
持伞人道:“玉笛先生笛书双绝,大智大慧,晚辈早已耳闻。先生编撰之《江湖
名人录》,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实是当世奇书,晚辈特来求教一二。” 
吹笛人道:“嬉笑天地间,游戏文字中。三少爷请回吧。” 
持伞人道:“刀如流云人如花,不知先生可还记得?” 
吹笛人道:“世事沧桑,物是人非。有些事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持伞人道:“可是人在江湖,有些事是不敢忘却的。” 
爱得愈深,愈是不敢相忘。 
可是恨岂非也一样? 
吹笛人道:“事在人为,魔由心生。善善恶恶,原本只是人们一感而发,又如何
能分得清呢?” 
──何况善恶本就不是绝对的,谁知恶花就一定结不出善果? 
“三少爷是聪明人,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苦苦相迫呢?” 
持伞人沉吟许久,忽然道:“不知谢三的剑在先生眼中,可位居第几呢?” 
竹雨又沥沥沙沙地落下。 
竹叶如雨。 
持伞人整个人就像一把剑,长身玉立,森然肃穆。 
漫天竹叶竟像是被他一股无形之气震落的。 
剑气。 
           * * * * 
笛声忽然又起。 
笛音婉转清幽,仿佛转眼将弥漫天地间的剑气击得粉碎。 
一曲终了,持伞人的脸色已变了。 
    “第一又如何,第九又如何?三少爷何苦如此执着?” 
小楼里又传出幽幽一声轻叹。 
           * * * * 
鱼市里的腥气扑面而来。 
丁十三却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人在平淡时是否总需要一些刺激才会觉得愉快? 
“即使是最凶狠的杀人鱼,也总有落入鱼篓的一天。” 
丁十三的目光锋利如刀,仿佛一只鹰。 
鱼鹰。 
他微笑着回头,看着三少爷的脸。 
三少爷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有些诧异。 
善恶之分果真只在一线之间么? 
他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不把它们放回大海中呢,困在鱼篓里它们真的一点改
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丁十三道:“可惜六扇门永远都是这样一个鱼篓。” 
             * * * * 
一支火箭呼啸着冲上半空,忽然爆出一束蓝烟。 
丁十三的脸色已变了。 
蓝箭一向是六扇门的联络信号,无事不出,丁十三知道他的肩上又多了一桩案子
。 
又添了几分沉重。 
可是他依然振奋双肩,高高地掠起,朝阳下宛如一只觅食的鹰。 
             * * * * 
老马的脸上的表情很安祥。 
他这一生饱尝为生活而劳顿奔波之苦。 
现在他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睡上一觉。 
生命竟像那道蓝烟,转眼就消逝了。 
只有一丝紫气在他脸上隐隐若现。 
他的胸前赫然别着一朵绢花。 
紫色的绢花。 
丁十三手上的骨节已被捏得发白。 
甚至他脸上的肌肉也已因愤怒而扭曲。 
但他的脸色马上又变了。 
因为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舒展双臂,鹰一般地掠起。 
        * * * * 
杜小鱼已经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 
也不知是鱼的腥味,还是血的腥味。 
而地上连一滴鲜血也没有。 
只有一朵紫色的绢花。 
丁十三的心已沉下去了。 
“杀人鱼始终就是杀人的鱼。” 
──你不杀他,就只有被杀。 
他转过头去,看着三少爷的脸。 
             * * * * 
这时湖上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 
乐声清悠,仿佛从天籁飘来。 
三少爷双眸炯炯,似已听得痴了。 
乐声中有人轻启樱唇,燕啭莺啼。 
唱的竟是:“三辕车,五花马,烟笼寒水月笼沙。金缕衣,玉罗刹,刀如流云人
如画,人如花。” 
丁十三的脸色又已变了。 
             * * * * 
湖面上一只华丽的画舫已远远荡去。 
岸上歌声如烟,袅袅可辨。 
只有捕鱼的老人仍在辛劳地撒网。 
只是这一网下去真能疏而不漏么? 
岸边一棵柳树上有字赫然:“三月五日藏花楼,一刀断却神鹰头。” 
一朵紫色的绢花牢牢钉在树上。 
丁十三忽然出手了。 
掌锋如刀,迅雷般掠出。 
紫色的绢花已被削落。 
有时生命的消逝也正如这落花一般轻飘。 
三少爷的脸色已变了。 
花下有根,花一落,根就断了。 
根断的时候,就听见惊天动地一声巨响。 
转眼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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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月思

堪比广东伦文叙,敢笑江南唐伯虎。

欲引九天银河水,誓教广寒变泽都。

岂惧吴刚挥板斧,有斧亦当破斑竹。

湘妃有泪流不尽,至今夜夜为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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