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3-11-11 18:08:2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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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听音乐的时候,他们还在借着走道的灯光打牌。打的好象是一种叫做八十分的,我不太清楚,我只会温州式的牌法和麻将,且不常玩,实在是兴趣不大。大约到了一点挨进两点的时候,才熙熙落落的听到收凳子和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输来的人,照例是不需要掏钱的,但必须去买几包署片,作为安慰。我听着这青年的声音,窗外呼啸的风还在继续刮着,床上的蚊帐垂在那里,恋恋不舍的像是一道隔绝,我突然觉得,里面的空气和外面绝对是不同的。至少我的体温蒸发出的水汽在不安的窜动着。
有时候王子会喝醉酒,他喝醉酒和一般人不一样,没有所谓的酒后吐真言,脸红红的,明显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他不喝白酒,我估摸着,这量下去,第二天太阳烧到他屁股上,也未必催醒了他。他通常喝的是三得利灌装的啤酒,两听下来,他就趴下去,偶尔会很恐怖的抬头看看我,对我说,我喝多。这话实在令我匪夷所思。通常喝醉的人,总是喜欢说,我没有多喝,我没有醉。这次我算是碰到一个另类了。
但他至少,还是能够让我安心的。比起其他只会傻笑,一天到晚聊黄色短信的室友而言,我算是把他当做,佛祖来拜了。一来,他听那些消息,还是作怀不乱的样子,二来,他也够虚伪的,和那佛祖一样,心底到底还是在想着女人的。这一点,我有无数可以引证的事实,来拆穿他虚假的面孔。
当然特色的人,始终,在不断轮替的时空中,相遇。比如,华哥,另一个室友,是个狂热的武术爱好者,但难能可贵的一点,他的拳脚只是稍微拿出来炫耀。并不对我们施加毒手。他加如武术的社团,这个偌大的学校的健身房似乎是为了他的到来而准备的,每逢周三下午,我只看到那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跑啊跑,举啊举,朝着自己伟大的理想冲刺。
学校说到少数,热爱武术的人还是太少。但他还是报了跆拳道。呀呀的竟然还有几个小个子的女生也报名参加,只是动机不同,他显然不是随便玩玩,而是抱着极大的兴趣和期待去参加的。
青春一开始,以极大的期待给我们在站台上隆重的响起了轰鸣声。
此后,在拥挤的理车间里,理想还是被庸俗的欲望践踏。不值得回首。
班里会觅到一些弹吉他的女孩,他们是大学生艺术中心的。修养和气质想必日后会渐长。我总觉得,文学和音乐能够陶冶人的性情,可惜的是,文学始终被我们弄坏了,或者把我们的性情引向了一个锢露,粗鄙的愤怒年代。因此,所有的希望,只可能寄托到音乐上。,她们简单了弹奏了两曲,我心里明朗高兴起来。
吃很好吃的苹果。第一次发现学校还是能够找到那么好吃的苹果。柠檬黄的外皮,拿水洗的时候,有一种很不光滑的质地,无法体会。只是咬下去沙沙的,很顺口。想起一月,打电话给她。她的声音,从突兀,渐渐让我觉得好听。
她说,她在作模特,写生呢。我想起,我短信里的话,我喜欢她静坐的姿态,安静的看不出伤口。我们胡扯了很多,讲到自信满满的丹,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有时真是觉得很梦幻呢。
昨天,大约是公车的繁华地带,我听的到,那些轮子滚动的声音,我对电话里第一次出现这种声音,突然有了一种复杂的欢喜。她走在街角,我想象着,风吹去,美丽的裙角随风舞动,短短的发拂过额头,有刘海的韵味。她身体单薄,意志强大,手里拿着本《张爱胡说》,朝着自己的朋友,招了招手,用杭州话说,你们先帮我卖张票吧。上去了,下去了。
我把手机放下来。我一直在想,我如果没有看到过她的照片,这一切的印象是不是会重新定格呢。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人总是先入为主的把第一印象安插到某个人身上,所以,我们看其他人,如同其他人看我们,都带着形形色色的标签。上面或写着,真诚,或写着,虚伪。各种标签在每个人的眼里都千变万化,无法琢磨,没有规律。
我又怎样,我的故事,已然被安上某道印记。有一天,影子的影子,问影子,你为什么要依附于人啊。它说,我不得不依附,因为他本身的存在,才会有我的存在。这是因果的牵连。我们也这样,我们依附与这个喧闹的城市,他的规则驱逐我们的理想,把我们格式化,我们的生命只是日复一日为了无爱,烦琐的重复不断的劳动来换取辛苦的口粮。
思想家嘲笑我们的庸俗,散发悲观的论调。可他们依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享受淫乐,世道的救世主,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上帝也是人类创造的,莫非只是人类自己在嘲笑自己的思索。因为那思索。充满意淫的青春后期的可耻味道。或是政治化大旗下喋喋不休的民族情绪所引发的杀戮。比如前者不朽的金瓶梅,比如后者的法西斯败类。
想到生命中很多可爱的人。我对她们无以复加的喜欢,都渐渐远逝。苗家的银器连历史的光辉都留不住,我又能期待什么。禀赋于天的才情,到底是希望,加幻想,另加以为努力能够改变世界的痴梦综合起来的巨大的泡沫。以开始一层层的,一点点的在青春的五彩杯里破灭。只见到浅浅的见底的墨色痕迹。没什么比黑更亮丽。可到底留下的是不纯粹的明灭。
我想去黄土高原。我对她说。我没有继续说。我冲动的站在一片飞沙走石的景致里,充分的体验世界的荒凉。我想看看,安妮说的时光的界限。
虹影说的,杜拉斯的终于死去。我们无法模仿。
我们不断的在前辈的痕迹里,把时光折成千纸鹤,希望飞跃到她们那里,给自己蒙顿的思想已启迪。所以不停的阅读,思考,写字。
可杜拉丝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若是看到我们,所写的,所看到的《情人》里夹杂的不纯粹也正常的功利。
她该是会说,L.Y.T,我们的屋子已经塌了。不要再去寻找了。
别幕。谢幕。幕后一老女人做哭泣状。四周围观者,皆笑面如魇。
PS:最近脑袋有点晕,做车荡悠悠的竟看不到我的影子。
光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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