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nwer(天山雪)
整理人: x_angle(2003-11-04 22:57:1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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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情歌》
1
亲爱的，是否，也有人
和我一样在移动中静止
惊动火红的马匹
扬起一阵尘土，或痛楚，奔出记忆
黎明，我满腹忧郁
想着你，鸽子的哨音擦亮屋顶
继续往日的生活
有人封斋、朗诵经文
有人打马走过无人的街道
尽管很努力地想留住什么
一次雨中的相逢，一次真情地告白
多么无力的挣扎啊
数着窗外宁静的白杨里的小鸟
拍打翅膀
它们毫无目的俯冲或上升
（忧伤中传出曾经的马蹄声
碾过街道
落在肩膀上的落叶
不经意中，又让人想起什么）
清脆的马蹄声
潜行于秋天古老的折皱内
蓝眼红尾的狼群带着雪山逃往
什么能代替我的夜晚
已经是秋天
火焰燃烧在最深的记忆里
等待寒冬
等待大雪纷飞
2
怎样的树，在我的身体内
开出细碎的花，她们生长着，根
扯疼心脏
山颠上，雪开始越积越厚
七只蝴蝶埋进了月色
精美的语言
展开满街的白杨和落花的植物
梦，以一种风的形式来临
属于戈壁
想你，你迷失在路上蝴蝶
像曾在门锁内转动的钥匙
或一件玉器
在风中不停地旋转
3
目光所及，点亮一些事物
夜晚的出口，人与车流拥挤不堪
我无法抚摸路口
昏暗的灯光下，我双目失明
忧伤地
极力保持内心的平衡
火炉，越燃越空虚
我写过的那一片秘密的胡杨
或许已被砍伐一空
伸出绿色的手掌，命比纸薄
看摆在货架上的春天
那些罐装的爱情里尖叫的救护车
从熟悉的人流表面经过
我想到，你骑过的马
你驾驭过的颜色
在这个喧哗的秋天一定孤单
一些细足的文字
在陈年累月地说谎，眺望的目光
被夜色挡住，薄的像窗帘
或是华丽的尘土
我必须握紧刀一样的想法
切开这个夜晚心脏
4
秋天，谁，可以令你欣赏
自己的美丽
主啊，谁将被拯救
在你的岁月里疯狂地掏金
5
夜晚，掌管火焰的女神
坐在寂寞的阳台上
向我解释阴影，却把更深的黑暗隐藏
灯光下奔驰的马
像我丢失的另外一半
纸张在哭，邀请
我加入绿叶与果实游行的队伍
将肉体层层剥开，我摸到
黑色的翅膀
像无用的，生锈的小齿轮
背后的黎明，又深又亮
已多年无人走动
我看见我在月光下独自行走
在途中黯淡
我是不是应该学会放弃
从头到尾，保持同一种表情
6
走动的马，或许习惯了
马廊里的生活
踢踏自己，奇迹仍然没有出现
每一个城都有人
守住自己的监狱，墙壁内
除了罪恶，连花草的一举一动
都在监控之下
7
日子的颜色，接近
一场风暴
风暴内竖起的梯子，通向天堂
守住姓氏，城市的双肩
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喘着粗气
谁凝视黎明摇闪的火焰
看到天空
和一口巨大的铜钟
月光的碎片
覆盖雪山和苍茫的戈壁
8
在阳光里，你可遇到
更黑的黑暗
你可在夜里进入巨大而明亮的空间
随我来
把你的全部交给我
春天的草原，孤独的雨水
不曾泄露内部的秘密
有花朵和阳光经过
让孤单的心
发出金属般的响声
让我们区分光明与黑暗
在其中狂奔
来，让我们相亲相爱
从一场风暴
旋转到另一场风暴的中心
9
寒冷的秋风中
人们敲打各自空虚的瓦罐
我们确信自己
是走在朝圣的途中吗
我们埋入尘土的王冠
从一个梦中出发，跌落在
另一个梦中
我所能做的
就是逐个描述它们
穿过一个人的夜晚，不知道
你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你的青春还能保存多久
秋天的街道
翻转在风中的落叶
互相阅读，什么也不说
200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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