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ongpaixueyuan(小宇)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3-10-23 20:29:1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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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淡墨最近在看村上春树的书，已经看了好几本了。最近这段日子是很悠闲的，先生出差了，姥姥想外孙，孩子一直在外地的姥姥家，淡墨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来过上几天清净日子了。这几天淡墨除了傍晚到外面散步，很少出门，因为有一篇论文要完稿，另外她也想静静的读几本自己喜欢的书，今年暑假没有特别的科研要做，下学期也没课，是个难得的清闲的假期。
淡墨去煮了一杯咖啡，从冰箱里拿出来早晨做的蔬菜色拉，冰箱里还有半个五香熏鹅蛋，午餐足够了，因为下午也不活动，不是坐在电脑前打字就是躺着看书，再说天气很热，也实在不想吃什么东西。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村上春树的《舞舞舞》，看到书中经常描写的主人公做的各种饭菜，淡墨看了看自己吃的，竟然有些和书中的描写很相近，在村上的书中，咖啡和啤酒是绝对少不了的，书中的人物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或者一罐接一罐的喝啤酒，书里还经常写一些洋酒，淡墨没有去过酒吧，她就没有感性的认识了。淡墨前几年考博士的时候，每天要学习到很晚，晚上她就靠喝咖啡来提神，慢慢的就养成了习惯，由喝速溶的到精心的去挑选咖啡豆自己研磨自己煮。蔬菜和水果色拉也是从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做法，只是有的材料不是很地道，不过前几天她买的色拉酱很不错，还有其他几种调味剂。
淡墨看到《舞舞舞》中写到，主人公“我”说：人生就是在踩着舞步跳舞，要按照一定的节拍，不能脱离节奏，要不停的跳下去，如果出现偏差就要出事了。这不是原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说到跳舞淡墨是很容易理解的，在上大学的时候，淡墨经常去跳舞，那时候集体舞什么16步24步之类已经有些过时了，那时候最流行的还是交谊舞和霹雳舞，迪斯科有人在跳不象现在跳的这么多，无论哪种舞，都有自己的规律和一定的舞步，尤其是集体舞和交谊舞的舞步是很严格的，淡墨觉得村上在书中的比喻真是很恰当的。
在村上的书中几乎都有一个失踪的女孩，是书中主人公的爱，虽然主人公生活中也会有其他的亲密女友甚至有稳定美满的家庭，但是总是也无法忘怀那失踪的女孩。淡墨想失踪的女孩大概是作家想告诉人们，人们总有精神上的恋人，那不同于世俗之爱，或者谁都有失去的一段值得珍惜的记忆，或者有过在未来的岁月里不能相拥的一个恋人，总之可以说是得不到的爱，虚无而空泛的爱用失踪的女孩做为象征应该也是很贴切而形象的，尤其是《太阳以南，国境以西》这本书中对重逢失踪女孩又失去的描写更是感人之深，那种恋人杳无音训的忧伤，那种不可触及的痛。
二
晚上9点多的时候淡墨接到了老师的电话，是从大洋彼岸的美国打来的，老师是她的硕士和博士导师，淡墨和老师一直是同事，淡墨不是现在工作的这所大学毕业的，所以她和老师的师生关系开始于工作3年后她读硕士，然后又读了老师的博士。老师是个40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很慈祥，淡墨能想到的形容老师的词汇第一个总是：“慈祥”，老师学术水平很高可是对学生要求不严格，这也是淡墨选择这样的导师的主要原因，今年年初导师去的美国，要在那里呆上两年。淡墨和导师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两个人都是没什么个性的人，与人为善、平和谦虚，而且淡墨很开朗，他们很谈的来。
老师在电话里说前一段时间给她往学校寄了个包裹，可能快到了，包裹不是给淡墨的，老师请淡墨为他办一件事，让淡墨把从美国寄去的包裹按照他说的地址送到一个人的手上，并一再嘱托，不要告诉别人并且办完后给他打电话告诉具体的情况，至于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大老远从美国寄去包裹老师没说，只是说本来想直接把包裹寄到那个人的单位的，可是却收到“查无此人”的回复，所以只好让淡墨来做这件事了。
第二天淡墨给学院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请值班的老师留意她的包裹到了没有。过了两天，老师的包裹才到，淡墨赶紧去了学校，领回包裹后，她按照老师说的地址去送包裹。老师给的地址在城市的另一端，走了很远的路，那是个老旧的小区，门牌号码都不清楚了，好在住户都住了很久，淡墨一说哪栋楼哪个门大家都很清楚的指出来，淡墨来到三楼，敲开门，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很瘦削，显得不是很年轻，是40几岁的样子，但是皮肤很白很细腻，戴着一副眼睛，“是王XX阿姨吗？我是张X的学生，是他让我来找您的”，淡墨做简短的介绍，听到淡墨的话，对面的阿姨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把淡墨让到屋里，淡墨坐在沙发里环顾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但是很整洁，在窗前的书桌上摆着一束百合花，使整个房间增添了很多清雅的气息，就如对面阿姨的气质。
淡墨把包裹递过去，并说了送包裹的缘由，那个阿姨拿过包裹，眼睛里似乎有亮光闪过，但是激动的情绪一闪即过。对面的阿姨对淡墨表示感谢后，说：“请向我转告你的老师，就说我谢谢他，请他不用操心了，我会当心自己的身体的，我生活的很好，也请他好好的生活。”
淡墨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在路上，她猜想着老师和阿姨的关系，淡墨不好问人家的隐私，但是后来觉得这样独自猜测也是对人家的不敬，想了一会她就不再想了，在街上逛了一会，她回到家里。
三
晚上，淡墨拨通了老师在美国的电话，告诉了她送包裹的经过，并把那位阿姨的原话转告给老师，电话那端的老师沉默了片刻，好象在思考什么问题，终于老师说“淡墨，在我没有回国的日子里，我请你每隔一个月或两个月去看看她，然后告诉我她的情况，特别是身体情况，我很惦记她，我不能找相熟的朋友，想来想去只有找你。至于我们的关系，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给你发邮件，在邮件里慢慢和你说吧。”
挂了电话，淡墨想一直都是自己有求于老师的，老师是个大好人，在学院里大家无论有什么事，只要有求于他他一定都尽力而为，在工作上老师对她帮助很大，老师的妻子也是个热心肠，每当过节的时候，学生们尤其是单身的研究生们都喜欢往他家里跑，老师的妻子不是做学问的，在一个国有企业做行政工作，很能张罗，老师的妻子为有老师这样的丈夫感到骄傲，很支持老师的事业。总之，老师以及他的一家是城市里很普通的一个家庭，也可以说是很美满很幸福的家庭，老师本人也是个成功的男人，那么他和白天见到的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过了一天，淡墨收到了老师的电子邮件，老师在邮件里详细的写了他和那个阿姨的故事，原来，那个阿姨可以说是老师过去失踪的爱人，老师叫她“影”，老师的老家在农村，影是在他家村子里插队的知青，来自一个大城市，老师和影年龄相仿，那时候老师读的中学已经复课了，由于文革的原因，总是学农啊什么的，也不怎么上课。村子里来了知青以后，给村子里的年轻人带来了很多的新鲜事物和思想，老师很喜欢和知青们在一起，于是就认识了影，影的出身很不好，所以一直很自卑很沉默，而老师喜欢影的气质、喜欢影的一切，那是文革的后期了，老师虽然在出身（老师是三代贫农）上是很优越的，可是他还是感觉很自卑，觉得和影之间是有距离的，具体的老师也说不清是什么距离，在他看来影就是一副画，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里的美人，可那是不真实的。
虽然老师知道他在恋爱，却不敢对影说出，文革刚结束的时候，他高中毕业，到乡里当了个民办老师，当他终于想鼓起勇气和影表白，可是影却突然没了踪影，影是在突然之间返城的，知青们还是在她走的前两天才知道的，老师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影走后的第二天了。老师想去找影，却没有勇气，也私下问过留在村里少数几个知青影的地址，大家说影是个孤儿，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现在影去了别的城市，好象在上海。
就这样老师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老师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能再次和影重逢，也因了这个信念，老师在高考恢复后，考上了一所上海的大学，在那里他没有任何和影联系的线索，却在每次上街的时候希望看到影，有好几次他都认错了人，老师在大学里很用功，在那里他读了研究生，毕业后由于各种原因，他还是返回了老家，在省城的大学里任教，后来别人介绍了现在的师母，这以后的日子里，老师尽职尽责的做着老师、做着学问、做着丈夫、做着父亲、做着儿子这些社会上的角色，在琐事中，他已经很少再想起影了，可是那份心结是永远也解不开的，影永远是老师心中的美好的影子，是他失踪的爱人。
最近在美国，他偶然遇到以前一个在他村子里插队的知青，得知影当时去了上海的姑妈家，后来又考回了老师省城的大学，也就是在那时候，影回了老师老家的城市，而老师去了上海。后来影一直和老师在一个城市工作，可是影现在有病了，而且是很严重的病，于是老师和那个知青要了影的家庭住址和单位地址，给影寄去了一些在国外买的滋补品和药品，开始老师是寄到影的单位的，他不知道影的家庭状况，怕给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包裹给退了回来，老师想也许影早就不上班了，他还是不敢冒然往影的家里寄包裹，再说他也担心是否影已经……，于是他想到让淡墨亲自送去包裹，也可以从淡墨嘴里得知影的近况。
老师在信中说包裹送到他很高兴，可是却平添了诸多的牵挂，真想马上回国。
四
开学前淡墨去了一次影阿姨的家，其实老师和影比淡墨也就大了10几岁，但是淡墨觉得既然自己和老师是师生关系，就应该有辈分的讲究，所以一直叫影做阿姨。这次去影家，一个是去要她家的联系电话，另外想把老师对影的关心告诉她。淡墨是个外向开朗的女人，还是比较善于和人交往的，再说她很喜欢影阿姨的气质，影给人一种优雅娴静的印象，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修养，淡墨想也许当初影打动老师的也就是这种气质吧。
影阿姨的气色没有上次见到的好，由于是刚刚相识，淡墨没敢冒然的询问影的病情，影阿姨似乎也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她们只是说了一些老师和影的情况，影说虽然电话给了老师，但是希望老师不要总给她打电话，一个是她喜欢安静，另外她觉得让老师从大老远的美国打电话也感觉心里不安，淡墨也说了老师的意思，如果影阿姨允许的话，她要偶尔来探看一下影，好让老师放心。看出来影也很喜欢淡墨，她欣然同意了。
开学以后北方的秋天马上就到了，一天老师打来电话说，给影打电话，影的家里怎么也没人接，他让淡墨马上去影家看看。淡墨来到影的家里，敲门没人应声，就去问邻居，邻居是个大妈，她说“一定是去医院做放疗了，不然她很少不在家的。”大妈告诉了淡墨影常去的那家医院。
在医院的住院处，淡墨很快查到了影的病房，影躺在床上，身体很虚弱，一张苍白的脸，脸上的皱纹深了很多，头发是在脱落所以很稀疏。影看到淡墨后，显得很高兴，却说着不想麻烦淡墨，怕耽误她的时间。淡墨和影来到医院门前的草坪上，秋天的阳光很充足，照的人暖洋洋的。
“真的没有想到，你的老师还记得我，而且还这样牵挂我。”一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影用带着感情色彩的语言说到老师，以前和淡墨说到老师也只是象一般认识的朋友那样说些往事，淡墨感觉影的心扉一直关的紧紧的。“我的身体越来越糟了，可是我现在觉得精神很好，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我知道都是因为你老师的牵挂和你的关心。可是我不能打扰你们太多，我的生命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不想给任何人增添麻烦。”影继续幽幽的说到。
“可是影阿姨，我老师已经在邮件里给我大致讲了他和您之间的关系和他的心理，他能够在你们分别20多年以后知道您的消息能为你做些事情，他是很高兴的，您不能拒绝他的这种关心，至于我，影阿姨，我这样做一方面是为我老师分担一方面我也很高兴认识您，我们是朋友，而朋友之间是不必讲什么客套的。”淡墨很认真的说。
可能是影看到淡墨的样子太认真太正式了，不由得笑了，影说“你没发现几次你去我家还是在医院里，都是我一个人吗？也许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有什么话喜欢放在心里，可是我最近总想找个人聊天，也许是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要到了尽头，有些话不说就带进了坟墓了。”
“影阿姨，您千万别这么悲观啊，我看您的身体还不错的。”淡墨只能这样劝慰。
“你不要劝我了，这个时候我把什么都看的很开了，我的丈夫几年前就去世了，我在插队之前父母就都相继去世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儿子，在南方，我不想耽误孩子的学习也不能影响他的心情，所以一直没把自己病的真实情况告诉他，我离开以前的单位也好几年了，朋友也不多。”
淡墨默默的听着影的讲述。
“其实在多年以前，在你老师村子里做知青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老师对我很特别，可是那时候我很自卑，自卑让我又很高傲，也很胆怯，那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个灰姑娘也是个公主，是个落难的公主，希望有个王子来把我领出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我盼望你老师向我伸出手来，可是他没有。后来我的姑姑要我去上海，我就离开了那个村子，也没有和你老师告别，却没想到给他留下了这个长久的遗憾……………”
在秋日的阳光下，影慢声细语的和淡墨说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后来恢复高考后，我没有选择留在上海，而是报考了北方这个城市的大学，就是想也许回到这里，总感觉我的王子应该是在这里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姑姑家人很多她还有婆婆关系很复杂，我想自己独立生活。可是回来后听说你老师去了上海，这其中的人生无常真是想也想不到。”
“后来我留在了这个城市工作，后来就遇到了我的丈夫，生活也还算幸福，这么多年就这样过去了，近几年在报纸上常看到关于你老师的报道，他成了省里的十大杰出青年，成了学术带头人，成了名人，我很高兴，可是我没有去找他，丈夫去世后，觉得更不应该和他联系了，得病后就更是不想打扰任何人了，却没想到是你老师先联系了我…………”
该打针了，淡墨送影阿姨去了病房，影阿姨很疲劳的样子，脸上却是容光焕发，看出来很开心，一个中年女子的恬静的笑容给人一种安稳而温暖的感觉。
五
淡墨在电话里告诉老师影去医院做常规的住院检查，没敢把影的具体情形说与老师，怕老师担心。可是淡墨感觉得出老师还是很担心的。
到了10月份，北方的秋意已经很浓了，影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可是因为有老师的关心和淡墨的探望，影的精神一直很好，淡墨每次去看影，都忘不了给她买上一束百合花，在病房里影一如那淡雅的百合，静静的期待着生命的宣判。
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淡墨终于参加了影送葬的行列，影的儿子感到很突然，其实淡墨觉得影应该早告诉孩子，好让孩子在精神上有所准备，虽然影为儿子在经济上已经安排了好了一切，可是孩子在精神上失去母亲的打击是很严重的。可是每个人总有自己做事的方式和原则。淡墨想不知道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淡墨觉得事情真是太残酷了，多年以来，淡墨的生活一直没有什么波折，只是在看书的时候随着书中的人物伤心落泪，可那总不是和自己切身感受的，这次和影的这段交往，眼看着影的生命枯萎下去了，也感受着老师对他初恋的爱人的那份牵挂，那是来自一个成熟而且成功的男人的牵挂，就象挂满枝头的果子，而影却无缘采摘。关于人生关于生命关于爱情，淡墨想到了很多。
其实影在等不到一个月，老师就回国了，可是这两个人实在是无缘，这时淡墨都有些迷信起来，老师和影是命运里注定分离的两个人。
六
老师回国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他提前完成了他的课题，就匆匆的赶了回来，虽然知道影已经去世，可是他说“我也实在呆不下去了，只想回来见见亲人和朋友。”老师回家之后给淡墨打电话，说要单独请淡墨吃饭，一个是对淡墨表示感谢，另外想和淡墨说说心理话。
在一个安静的餐馆里，淡墨陪老师聊了一个下午，老师喝了很多的酒，他说他自己都想不到知道影的消息尤其是知道她得病的消息后，他为什么那么强烈的牵挂着她，他说没想到时间没有冲淡那份情感却越发的深刻了。所以对于影的离开他是那样难以接受。起码命运应该让他看一眼影的，说道这里，老师摇了摇了头又说，“其实命运对我已经很好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美满的家庭，可是命运为什么对影这么不公平呢？一个半生都在孤独寂寞着的女子，一个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女子………”
淡墨和老师离开餐馆的时候，老师走路都有些不稳了，老师的自律性很强的，他很少喝酒，看来这次是真的想醉一次了。
第二天，和老师一起来的一个美国的学者有个学术报告，由老师一起做这个报告，淡墨很担心老师，可是在报告厅的门口老师陪着那个美国人出现的时候，淡墨看见老师一如往常的那样精神，带着儒雅的微笑，腰板挺的直直的，报告做的很精彩，老师在他的研究领域里又有了很大的成绩。
从报告厅里出来的时候，淡墨觉得外面已经有些寒冷了，她习惯的把毛衣的两个袖子拉下来，把手缩在毛衣袖子里，淡墨绕过校园的那片梧桐树的林阴小路往学院的方向走，树叶已经快掉光了，留在树上几片残存的叶子也马上要抵挡不住秋风的萧瑟，终于离开了，那最先离开的叶子不知道体味了几许秋意，也那几片叶子的离去也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滑落了生命的轨道，就如影一样。
淡墨想到老师想到影，于是想到村上春树的小说，影带给老师的是一种看不见的痛，那是一个厚重的中年男人的伤痛，是我们无法觉察也是他们掩饰的很完整的，村上小说中的主人公在爵士乐和咖啡以及酒中体味着那丝生命中的痛楚和孤独，而老师呢，淡墨知道，老师以后会更加努力的去工作、会更加深爱着他的妻子和女儿，那是一个了解了生命的意义、体味过人生滋味的人的生活方式，秋日的天空在夏天的暴风雨后变得平和起来。
淡墨感觉这段时间就象走进了一个小说的世界，在那里和故事里的人们一起感受着一切，而淡墨再也不想只做个看故事的人了，她要拿起笔来记下这个发生在秋天里的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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