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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双凶案(六)——原创
发信人: xiaofeidcac()
整理人: donald(2003-10-02 12:31:00), 站内信件
           六         舞蹈的脚步声


 
    宿舍楼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两堆人,一堆身穿制服的警察和学校的几位领导主任,他们比画着手势底声的密谈,高矮胖瘦各不同,另一堆则是一色的学生,无声的站在那里象群乖巧的幼稚园孩子。

    福来和我刚站进学生那一堆人中,学生会书记和一名穿制服警察就过来给我们发话了:“同学们,我就很简单的说一下。学校里今天中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具体的事件原因我们的警察同志们正在马不停蹄的辛苦调查中,从中午到现在他们连饭都还没吃上呢!我们在相信警方强大的侦破能力的同时,学校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和运转也是不能受到影响的,同学们还是要上课的嘛!现在学校的进出已经由保卫科非常严密的进行了登记和根查,现在的人手有些不足啊!那么我们学生会呢,这个时候也是要发挥作用的……”

    我开始东摇西歪起来。从站着听开会时候起到军训,一旦有人发表所谓的长篇大论我就会不自觉的这样,几乎有了条件反射。书记“简短”的发言最后还是被站在旁边也有点摇摆的警察打断了,他倒是很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由你们这些学生来照顾你们自己身边的同学,是目前最好的方法,相信你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我们最先接到的任务就是,通知各个寝室如果有晒了床单被子的可以上楼顶去收了。然后一层楼梯口站一个学生会的人,负责看着他们上楼抱着东西下楼回寝室。福来在七楼,相信他会看到比我多的从他面前经过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踩着他脚的人,因为,我被分配在二楼的楼梯口,只有三个人抱了一满怀的被子床单从我面前回了寝室。由于正是非典时期,学校里让我们尽量保持寝室里的通风和卫生,加强个人卫生,多晒被褥,提高住寝室的学生们的生活质量。

    十多分钟后,我们从一楼一个一个的往上喊着可以下来了,接受新的任务安排。我们先是报告了各个楼层经过的人数和寝室号码及人名,一名看起来眼熟的女警察做起详细的笔录。而接下来的新任务让我非常吃惊,居然是让我们继续呆在楼梯走廊上,整个七层楼除了楼顶封锁和一楼有管理员不用照看外,三人一组开始从二楼到七楼半小时巡视一次,三个小时换一次班,要对所有看见的人进行留意,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到一楼管理员房间报告,休息的人则集合到三楼的302寝室。

    我愤恨起福来给我的提议,如此苦役简直如同军营里服役一般站岗放哨,忽然又有些可怜在寝室里休息的人来,他们就象集中营里一般被我们监视和管制了。当然,后来我们明白了此举的目的,就是那帮警察们高度怀疑我们这些学生们有自杀倾向,对我们进行强制管理。

    女生部宿舍也是这样,梅菜在第二天面容憔悴的向我们大吐苦水的时候,我才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我在内心中有些期盼能和福来分在一组,当分配完后福来向我微笑的时候,我又恨不得对准他那张脸揍上一拳。第三人是中文系的那个看起来很蔫的家伙,戴着副硕大的眼镜,但惊人的是他却又是我们在后半夜精神最好的人,真怀疑他是不是有吸毒或者兴奋剂,不然怎会好过我抽烟提起来的精神。

    我们三人躺在陌生的床上,彼此没有言语的休息,十点半的时候,寝室里统一的熄了灯,我和福来闭目养神直到零点将至,我们这组开始交接巡夜。福来慢慢的和我将那个中文系的眼镜兄落在后面,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捧着本厚书,凑着走廊里昏暗的时有时无的灯光坚持看着。

    福来低声的对我说,警察们一定没有从张天伟口中了解到什么线索,不然不会拿出这样的阵势让我们巡夜。我没应声,但还是忍不住的看福来,他开始继续说了起来:“张天伟中的是蛇毒,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医院用了什么蛇毒因子溶血试剂查了出来,也真佩服梅菜蒙的够准啊!但估计张天伟的情况并不稳定,或者说张天伟并没有提供有利于分析美娜坠楼的情况,而美娜的尸检报告估计也能大概出来了,一定是没有发现什么外来创伤,在楼顶的现场也估计没有收集到有挣扎搏斗的痕迹和证据。所以,从张天伟那里得到的情况就是,美娜的坠楼不是因为自杀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错愕的看着阴影中的福来,福来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我并没有说这些就是我的分析结果哦,你先别向我发火,我这只是分析那帮警察为什么要这样折腾的原因,只是我们比较倒霉,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们撞见的可能行会比九点到十二点大的多。”

    我想那帮警察也真是心黑,居然会想到用我们学生来监视学生,自己凭白的想当然的认为是自杀就会使唤人来了,真把我们当成心理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好象我们都受了刺激压力过大,每个人都有自杀解脱的倾向。

    走廊里没有人影,但熟悉的臭味忽近忽远的让我很不舒服。当我们不知道时间的从四楼下到三楼的时候,忽然发觉一直无声的跟在我们后面用功看书的眼睛兄没了踪影。整个楼道相当的安静,我们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从五楼或者是六楼远远的传来很低声的关门声,四楼走廊中间的厕所哗的响起一窜水箱放水冲便池的声音。我问福来那个中文系的眼镜人呢,福来想了想,说五楼那儿的走廊灯光最亮,估计他看书看入迷了,应该在五楼。

    我们继续下到二楼,然后穿过走廊从另一边的东楼梯向上走。从东楼梯下去便是宿舍楼的入口和管理员房间,我们向下晃了一眼,管理员房间还亮着灯光,估计已经睡觉了,管理员房间的外墙上的钟还算比较准,只比北京时间快了十分钟左右,常常在我匆忙下楼赶着上课时作为一个调整步伐的基准。

    凌晨一点过二十五分,我开始摸烟了,这样的一夜如此无聊,我在心中恼怒着,福来却漫无目的的东张西望。正当我们穿过三楼走廊的时候,一阵异常混杂而且急促的脚步声咚咚的从楼上响了起来,我们本能的迅速的向上跑去。

    四楼无人,脚步声还在楼上,五楼的眼睛兄不在,当我们迅速的爬上六楼的时候,福来还未来得及用配发的手电筒,我在前面却见有一个人的背影从中间的厕所里跑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消失在黑影中,我们气喘吁吁的追了过去。跑进走廊的时候,靠近东边楼道有一间寝室的门是开着的,福来用手电筒看了一眼,低声说:“是张天伟的寝室,603。”

    我马上意识到一个人起来,杨阳。

    福来向里面看了看,有鼾声传出,我们安静的倾听楼道的声音,有脚步声从西面的七楼楼道传来,我拿过电筒示意我先上去看看,让福来待在这里。

    刚上得七楼撞见一人,那人却是那位中文系的眼睛兄,他左右环顾着,喘着气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也是被一阵脚步声吸引,刚上来的。整个七楼走廊只有一盏昏灯是亮着的,我和他跑进走廊,厕所无灯,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地上横流着许多水,但没有人,我仔细的用电筒观察地面,但很可惜的是许多杂乱的湿乎乎的脚印到处都是,鞋印从厕所里出来后向着走廊两端。

    向楼顶的铁栏杆门已经用封条封了,我们从东边楼道下了六楼,却见两个人正站在张天伟的寝室门口,走近一看是福来和杨阳。

    杨阳正和福来说着话,“我刚才上厕所,听到楼上有人的脚步声非常混杂,就象打架了一样,我就连忙跑了上去,好象还有人跟着我一起往上跑,应该是你们吧。但在七楼没有看到人,我一口气跑过走廊,从这边一下来就被你逮着了。”

    我狐疑的盯着杨阳,福来却点了点头,让杨阳回了寝室。这个时候由于我们的脚步和说话声,已经有人开了门向我们看来。福来接过我的手电筒,从六楼走廊中央的厕所仔细的观察地面的鞋印,然后就这样的慢慢看到七楼走廊到厕所,福来轻声的说:“杨阳说的没错,他的鞋印从六楼厕所出来,然后到了七楼,鞋印只有前半部分,两只鞋印之间的距离足以证明他是跑上来的……恩,这儿的鞋印非常奇怪啊!”

    我们顺着电筒灯光看到一些杂乱的鞋印,正是我前面看到的,福来让我们靠边站着不要动,然后聂手聂脚的伏底身子仔细观察那些被我认为是夜里上厕所的人留下的鞋印。

    “是球鞋的印子,有人好象在这里来回跳过舞……唔,鞋印从这边消失了……哎呀,如果不是你们的大湿脚印,我会知道是哪个房间里的人半夜出来梦游了!也真是的,笼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以为有人要寻什么短见呢!”

    福来最后的说话声音大了几个分贝,在走廊里回荡了开来,有人啪的一声开了房间门,刚踢踏着拖鞋走了出来,一声惊呼:“妈哟!干什么呢!半夜三更的,想吓死人啊!哎,说你呢,地上有宝么,趴在地上干吗呢,学什么贞子吓人啊!”

    我听得那人声音,试探着问:“程岗?是你么?干吗呢?”

    “喔,是方捷吧。我被吵醒了,上厕所!大半夜的你们也真会折腾,那么大动静跑来跑去的还想不想让人睡觉了?真是的,学生会的人怎么尽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程岗一边冷笑着回答一边摇晃着身体拖着鞋子进了厕所。

    


待续

2003.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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