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qqjoy0912(月下独酌)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9-22 06:36:3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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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我在广州的一所大学读大四。9月,开学后不久,我看到一则广告,说有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征求一名在校男生合租。我按照广告的联系地址找到赵先生时,使我惊讶的是“赵先生”原来是漂亮的女孩小倩。
小倩告诉我,她以男性的名义征求合租人,是为了避免粘花惹草之徒的滋扰。男女合租,现在已经不是一件希奇事,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靓女小倩,我有些犹豫——是否合租?,踌躅再三,经不住每月100元低廉房租的诱惑,我最后还是住进了那套房子。我和小倩订了“君子协定”——不经允许,相互之间不准随便进入对方的房间,不准带陌生人进来。我和小倩不在同一个学校,家里都不富裕,平时各自忙于学业、兼职赚学费,白天碰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夜里见面打个招呼,就各自关进了房间,算是“鸡犬之声相闻,夜里互不往来”。
这是一栋6层楼的一楼,阴暗潮湿,居住条件不甚满意,但它比宿舍安静,租金很低,我也算知足了。几天后,小倩突然告诉我,这里原来是一个乱葬岗,修建这栋楼时,一天深夜,住在这个房间的一对民工夫妇因为煤气中毒死亡了,楼建起以后,一楼就闹鬼,没有人敢租住,所以房租很低廉。以前和小倩合租的一个女同学,在一天深夜,看见了一个女鬼,吓得第二天就搬了出去。小倩不信邪、不相信有鬼。这里房租便宜,就一直住了下来,虽然她一直没有看见过女鬼,但考虑到男性胆子大一些,所以打出了那张征求男性合租人的广告。我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知道了这个内幕后,心里有些害怕,但我不想在小倩面前失去男子汉的风度,被她看扁,故做轻松的说:“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鬼还不是自己从心里弄出来的?即使有鬼,我也不怕,难道活人还怕死人?”小倩夸奖我胆子大,我装出一副豪爽的样子笑了笑,但心里却十分胆怯。
说来也怪,当天晚上,我睡在床上,一反前几天,一上床很快就入睡的习惯,辗转反侧,不敢合眼,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将脸侧向墙壁,紧闭双眼,嘴里轻轻的叨念着“1只羊、2只羊、3只羊。。。。。。。。”,用这种古老的“催眠术”强迫自己尽快入睡。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阵“叽叽叽”的怪叫猛的响起,一个冰凉的东西在我的脸颊上不停的跳跃,我本能的用手一抓,手指被咬了一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惊恐的大声叫喊。小倩被惊醒了,跑到我的房门外,大声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是一只蝙蝠的恶作剧。我战战兢兢的打开房门,小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淬花睡衣,等我意识到自己只是穿着一只短裤时,我尴尬的笑笑:“没什么,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对不起,打搅你了”。小倩回房间睡觉去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房子里隐藏着什么,我开着灯,坐在床上,两眼不停的在房间里巡逡着,在惊恐中熬了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暗自讥笑自己——一个大男人,胆子还没有芝麻大,被一只蝙蝠吓得魂不附体?国庆节那天,小倩去同学家里,给我打过招呼,晚上不回来。大约转钟4点多,我突然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我心里一惊,借着月光,悄悄的从门缝里往外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内衣内裤,脸上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相貌,像僵尸一样,在客厅里挪动着。我心里一惊,女鬼现身了?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继续看它,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的心却狂跳不止。这时,门传来一个怪怪的女声,我张耳侧听,女声又哭又笑,还不停的叨念着什么。我吓得浑身颤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脸上滚落下来,大约过了20多分钟,女声才静止,我麻起胆子,往门外瞄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了。我拿起一把铁锤,战战兢兢的打开房门查看,客厅的地板上有一团凌乱的带有雨水的脚印,临睡前我放在沙发上的一本《海国图志》,被移动到了鞋架上,而我放在鞋架上的皮鞋,却被放在了茶几上。如果说我刚才在门缝里看到的女鬼是幻觉,那么,皮鞋和书本却是千真万确的被移动了,我更加相信是女鬼现身了。
第二天凌晨6点,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赶往一家饭店做兼职洗碗工,饭店里的人听我说了这件事,都说我看见的是女鬼,炒菜的大师傅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色,故做神秘的说:“你的脸上有邪气,女鬼已经附身了”。听他这一说,我心里更加恍惚。同学李海知道了这件事,给我出主意说:“我胆子很大,从来不怕鬼,今晚我帮你去捉鬼,但鬼变化多端,我们准备一架照相机,给鬼拍几张照片,也是我们捉鬼的证据”。我觉得李海说得有道理,借了一个照相机,晚上和李海一起回到房间。李海打趣的说:“今晚,我们最好能够拍到女鬼的裸照,明天我们就出名了”。夜里,天上仍然下着大雨、狂风大作,小倩回来了,我们打了一个招呼,但我没有给小倩说昨晚遇见女鬼的事情,我一是不想落个胆小怕鬼的笑柄给她,二是想等到夜里拍到女鬼的照片后,给她一个“惊喜”。
我和李海一直等到转钟,客厅里却没有任何异常,李海取笑我疑心多暗鬼,我苦笑摇头,无言以对。有李海做伴,我胆子大多了,很快就睡着了。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李海突然把我推醒,惊慌的指着门外说:“鬼来了、鬼来了,你听,那个女鬼在说话”。我从门缝里往外一看,这个女鬼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脸上白花花的一片,披头散发,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只皮鞋,双手像僵尸一样一伸一缩,机械的擦着皮鞋,嘴里发出怪怪的嘟哝声。在楼外路灯微弱的余光下,女鬼显得很恐怖。我说:“伙计,就是这个女鬼,它那次也是穿的这件粉红色的睡衣,这女鬼穿得这么少,你想拍裸照,这下有戏了”。我拿起铁锤,李海拿照相机的双手却不停的战抖,我有些奇怪,李海罗罗嗦嗦说:“我的胆子比你还小,白天你说这里有鬼,我以为你是开玩笑,想、想、想不到这里真的有鬼,我怕,我不敢给鬼照相”我好气又好笑,事已如此,我只得壮起胆子,反过来安慰他说:“别怕,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这个女鬼?”
我轻轻打开房门,猛的拉亮电灯,李海举起照相机卡嚓卡嚓照个不停,那女鬼一声惊叫,迅速的站起身子,朝小倩的房间里跑去,我和李海几大步扑过去,突然,一阵阴风一吹,哐的一声巨响,房门关上了。我们一楞,回过神来,猛的拍打着房门,我高声叫喊道:“小倩,快开门!快开门!女鬼跑进你的房间里去了!”喊了好几声,小倩没有任何反映。我和李海面面相觑,一不做、二不休,我猛的撞开房门,在客厅灯光模模糊糊的映照下,那个女鬼直挺挺的僵直在地板上,我和李海都不敢走过去,楞了一会儿,我拉亮了小倩房间里的电灯,战战兢兢走过去仔细一看,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女鬼竟然是小倩,只不过她的脸上多了一层白色的面膜。我推了推小倩,她没有任何反映,李海惊慌的说:“肯定是这个女鬼附在她的身上,把她弄昏了”,我来不及细想,背起小倩,跑到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把小倩送进了医院。
我语无伦次的说:“医生,小倩被鬼迷昏了,快救救她”,医生惊奇的听了我的叙述,解释说:“按照你叙述的情况分析,小倩患有夜游症。夜游症是一种精神类的疾病,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方法治疗。人在熟睡状况下,思维在潜意识(而非人的清醒状态)的指令下,会突然起床,不知不觉的进行扫地、擦鞋,说话等等一些日常活动,农村的夜游症患者,还会去插秧、收割稻谷,但动作不像白天那样娴熟,往往有些滑稽。一会儿后,自己又会主动回到床上,第二天,对自己夜间的行为却一无所知。不知底细的人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如荒野、坟堆中,看到了夜游症者,往往会误以为遇到了鬼。人们传说那栋楼有鬼,你的潜意识中,已经默认了房间里有鬼,且两次都是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匆匆一瞥,根本没有(也不敢)去仔细辨认,把小倩误认为是女鬼。如果夜游症患者在活动时,突然受到了某种惊吓,会暂时失去知觉。。。。。。。”医生给小倩施行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小倩缓缓苏醒了,小倩两眼盯着众人,茫然的说:“我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怕小倩难堪,只说她劳累过度,突然昏厥,没有提起她“装扮”女鬼的事情。
许多天后,我婉转的向小倩提起这件事,小倩红着脸说:“我从小就患有夜游症,有时半夜起床,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妈妈也是偶尔才发现的。16岁那年,我半夜跑到菜园,摘了满满的一篮黄瓜回家,还有一次半夜起床炒菜。对不起,合租时我没有给你说明我的这种病症,给你增添了麻烦”。小倩说,她在临睡前,习惯在脸上涂上一种白色的美容面膜,国庆节那晚,她临时决定从同学那里回来,她回来后,见我已经入睡,怕吵着我,轻手轻脚的洗嗽完毕,穿上新买的那件粉红色的睡衣,涂上白色的面膜睡觉了。。。。。。。
我内心的疑团释然了,我做了一个鬼脸:“那天晚上,我拍到了你很性感的照片,”未等我说完,小嗔怒的说:“你怎么那么坏呀?快把照片给我,我哪个样子多难看啊?”我涎着脸说:“你很漂亮,把照片留给我做纪念嘛”最后,我说了实话,李海是个“假大胆”,那晚他比我更害怕,忘了往照相机里安装胶卷。。。。。。。
---- dancing in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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