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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bbbwa(挖) 整理人: 18509(2003-12-20 22:23:47), 站内信件 |
| 小时候看到大点的孩子们鬼祟的聚在一起，就知道他们一会有烟可抽了。他们喜欢在比他们小的孩子面前抽烟，在某种意义上，那是他们身份的一种体现。但是他们不能在比他们更大的成人面前抽烟，因为成年人认为，他们的身份仍然够不上抽烟。你不得不承认，就是香烟，让16岁以前的少年深刻的领悟到了什么叫做阶级的划分。
我第一次接触这玩意是我小学二年纪的时候，我们年龄相仿的几个少年若想要抽烟，必得饿一个早上，用省下来的早点钱买一包2毛钱的金沙，小心的避开大孩子的耳目，三三两两的在放学后走到城市边缘的某个角落，神仙般的，象大人一样的抠着脚丫抽上那么一口。再带着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回到家中。 当然，以现在的我看来，当年只不过是瞎闹而已，你要真让我说那时候是否抽出了什么滋味，我也还真说不出来。只不过有快感罢了。成为一个坏孩子的快感。 大学时某位师兄，此君平常从不吸烟，可只要一进厕所，必得向抽烟的人要一根，哪怕屎再急，也要撅着屁股的要烟。没什么人能够拒绝他，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腿部肌肉的急速抽动，都让人觉得如果不给他，他就能把屎生生的拉在你的面前。后来问他，他告诉我们说，他爸一进厕所就抽一根，有一次他看到他爸解手，一手拿着烟，一手提着裤子，两眼微闭的蹲在茅坑之上，脸上有一种满足和幸福融合的感觉。这样的神色在他爸几十年的家庭生活中都是甚少出现的。此君最后感慨说，我后来试了，好象真的很爽。 我常年的抽一个牌子的香烟，这个牌子叫红河。五块钱一包，二十只支。每点燃一支，在你不抽他的时候，他能够安静的燃烧11分钟，之后，过滤嘴也会燃烧。发出刺鼻而难闻的味道。我抽每支烟的时间都很固定，每支六分钟。三年前，某个女人离开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每次点两支，一支自己抽，另外一支让他自己烧完。这就是我记得那么清楚的原因。 点烟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眩目的是用Zippo,手指如穿花蝴蝶般翻动，亮银色的机体上闪出橘红色的火苗，往嘴上轻轻一凑，还没看见火机的全貌，点烟者已把他收入怀中。如同一次戏法，点烟的男人满足了他的表演欲，而还没点烟的我，只好摸出袋里的半包火柴，老老实实的划上一根。点烟的方式，其实也是有阶级之分的。 没烟抽的日子也挺多，其实没烟抽也不是没烟抽，只是说没有一整支的烟抽。买烟的钱，自从我大学毕业就没短过，只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你是不会一个人跑到街上去买烟的，而偏偏这样通宵不眠的日子于我却是常有的事，把一罐子的烟屁股倒将出来，一支支的检验，挑出几支还算长的。用嘴吹吹，心里还在暗怪当是怎么抽得这样的狠，也不知给今日的我多留几口。 两年前的一个凌晨，她一个人，坐在二十楼的的窗前。我走过去，轻轻的搂了她的肩膀，她耸肩挡开了我的手：“还有烟吗？”我掏出一支来，她摇摇头对我说：“我抽不完一支。”拿过我手上的半支，以一种决然的姿态吸燃，我再次搂住了她的肩，有冰冷的唇在我耳边说：“好久没人这么搂过我了。” 其实，你往上面看的时候，抽烟就成为了一种姿态。无论是我，还是我在上面提到的女人和同学，这和我写这样一篇东西的初衷背道而驰，两点钟，我下笔的时候想，抽烟是一种私人化的生活细节，三点钟我写完这篇东西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说，抽烟是一个姿态。 我无端端的怀念起我的大学时代，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放屁，上床的哥们够出身子，把一支香烟甩到我的脸上。我点燃他，什么也不为的抽了起来。那才是我绝大多数的时候抽烟的样子，只是我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而之前，我想到的，只是那些意味深长姿态。 ---- 我只是懊悔我太快就到了 布达拉的山脚，我当然记得 又潮又咸的海水涌动 和关于红帆船水手的诗篇 不如总在途中， 于是常有希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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