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yl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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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znevar(2003-09-11 13:29: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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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宽大了,那么多的时间。
象一件超大T恤衫穿在身上。
风经过的时候弯下腰到我衣服里面抱抱我,再出来离去。
它的身体微微有些凉,我看着它。
可是它只是做完这个礼节就重新上路了。
风越来越多,我的白色衬衫在松动动的摇晃。
有天晚上,风也从冰岛的一个小渔村经过。
Hildur看到它们丢下的面包屑和不完整的花瓣;这条路是通往哪里她和他也还不知道。
姐姐说,去城里吧。
然后他们就上路了: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棕发的姐姐,笑起来非常迷人的Aggi,浅色头发的妹妹Hildur。
然后她就这么掉入另一个通道似的突然消失了。
然后剩下的两个人堵在坏掉的车子上。
这么多的时间,象一个黑洞,没有痕迹。
什么秋天冬天,四季不过是四件不同颜色的外套。
她在后座半梦半醒的看到姐姐的照片,姐姐和Aggi在一起的微笑的照片。
想起一些立在眼前的事情,脸容变得冷淡。有那么一瞬间,她变得像一枚硬核桃那样。不适地转了一下身子,看着窗外。
风仍然流动,流动;甚至能穿过锁孔。
他们是在沿着回家的边缘行走吗?
随心而行,你终将无所畏惧。
每次送她困倦的心回家的,是一只简单的小海豹,在深海里摇着尾巴说。
人们找到了他俩,汽车也被送进了修理厂。
在空地上搭起了红色的帐篷,像一个不灭的能量,在北极圈长久的光线下入眠。
姐姐也不再像一个压倒她的影子那样在看她了。
他们踢足球,于正午的阳光下游泳,呵呵大笑。
Aggi还手拿晃动得会碎掉般的DV拍她,五十码五十码的奔跑,在镜头可以捕捉的最远处,她忽然不见了。
Hildur!他呼喊。
时间停顿了几格?
好比橙子重新复原,返回树上,渐渐变小。
返回橙子花开。返回花骨朵。返回最初的芽。
时间在她脚下消失,笑容返回他的脸上。一种东西在他们身上滋生出来。
冰凉水泥缝里长出的玫瑰吧。你说是结实的小麦也可以。反正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那颗植物。
大大画幕上让人听不懂的交谈没有一点儿秩序,音乐也是。
可是却像诗歌一样让人着迷。
啤酒在黑色里冰着,吞下去清冽,水珠凉凉地从指尖沿着滑落。
开始做鬼脸,孩子气得要紧。他叫住了她。
她侧过头,露出左边六分的脸,收下了他的眼神,连脸上的雀斑田都在顽皮地笑。
在这个喝醉的晚上,在那么冷的天里把毛衣脱掉,站在路旁呕吐。
什么时间一天一天,她的情绪却被仔细划成一格一格。
天空深处一些什么朝她降落,叫人心疼。疼疼疼疼疼。
然后他们开始争吵,又迅速和好。他还跑到她的身边做冰鱼的加工活,赚取一些生活费。生活似乎美好起来。
两个人像大伙一样,走在风很大的路上,拿着超市的袋子回去。他欺负了她一下,她用塑料袋还击,他笑着背起手,过一阵,又悄悄用袋子打回去。
没有形容词。没有惊叹号、问号。
他们的发音很简单。
恩,他们不说其他。
喜欢么?
我 也 是。
风仍然流动,流动。
他的吻很细碎,然而雪白温柔。
她扭曲的表情十分单纯,抬起头,意识行走。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要离去呢。
到海水里褪下所有负累。
让身体更轻。最后那一眼,她看到自己长着长长的海豹的尾巴,开始飘走。
这个像咸咸的盐巴一样的爱情啊。
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后悔带她去看过海豹呢?
而你,
哪里去了呢?
风在耳边擦过的时候我止不住的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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