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3-09-05 16:20:5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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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年华滚热，是谁把伤疤留下。
是谁消失了又回来，是谁轮回过蒸发的结局。
湖色。
1。
我叫她不要再煮白开水了。
家里不是有饮水机嘛，自动加热，自动制冷。很方便。
她却说，享受水开的过程。
享受自己最爱的白开水。
我还是多说了，上去搂住她，看到他白色如雪的肌肤上，有斑红的印记。
总是那么不小心被烫到。
总是那么忍人怜爱。
水声是自动的嘟嘟的响着，白色气泡冒出来。
她伸近手指，又退开，伸近，退开，好象一个任性的孩童。
我被那些简单的快乐感染。
我微笑的看着蒸汽上去，是一团簇拥的白雾，消失了。
是什么也捉不住。
我为什么看到她，又莫名的悲哀起来。
2。
她用白开水给我泡清茶。
放很少的茶叶，却是温温的水。每次令我失望。
茶水要热，才能化开茶的芬芳味道。
我已经不是一次这样对她说过了。
她依旧我行我素。
是她的记性太差。
还是我说错了。
我就这样喝了好久的茶，都是温温的，淡淡的。
3。
水又开了。
她总会匆忙的丢开手边的活，上前快乐的看着水倒进保暖瓶里。
她是绝对不允许拿那些水来洗脸的。
一定要我喝下肚子。
喝惯了纯净水的我，对这些味道自然感觉是怪怪的。
我不敢偷偷的倒掉。
她的眼睛像是豹子一样锐利。
这成为了我每日必须完成的功课。
一年过去，饮水机由于很多使用，
堆积了很多的灰尘。
我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个，奇怪的女人。
4。
你醒醒。她翻来覆去，去始终是闭着眼睛。
我叫醒她，她一定是在做噩梦。
我拿起温开水泼到她的脸上。
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她问我，怎么了。
我到是要问你，怎么了。
水，开水煮了没有，她突然神经质的冲到厨房。
四周是空的保温瓶。
四周是压过来的哭泣。
5。
她没有告诉我，她做了什么梦。
她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哭泣。
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
以为正常，以为很快过去。
她却还是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
她却还是一个不是孩子的女人。
我知道的。
6。
你放开我。她扭了扭面部的肌肉，一点也不痛，
原来是个梦。
父亲和母亲正在被他们抽打的，身上已经是血衣了。
还有大片的怨恨眼神，跌到了阴影里。
把他们给我丢到水锅里去。
丢进去。
她醒了。每次到这里，她就醒了。
她不记得有些事情。
她一定却记得这件事情。
我不消失，你不离开，他们却时常出现。
你叫我如何是好。她又埋头痛哭。
7。
我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依旧很忙碌的烧水，泡茶。
她依旧深夜醒来。
红色的斑被新长出的肌肤覆盖。
不过太慢了，太晚了，多次之后，越来越多的恐怖
让我不敢看她的手臂。
8。
他们的尸体浮起来，皮肤是被煮透的白色。
最后的哀号因为心脏骤然的停止，
只摆出了一个绝望的口的姿势。
她上前想最后拥抱着他们，
也想绝望的跳下去。
那些人依旧冷冷的旁观着。没有颜色。是苍白的。
她扶起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骨头已经断了，酥软的。
象是有让人肆意折断的倾向。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跳了出去。
却被一双手给抓住了。
9。
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在天台楼顶上，
我抓住了即将自我坠落的她。
你给我滚开，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们生活在一起那么久，
我们彼此已经没有相欠了。我忘记过去，却不能重新开始生活。
那未来对我有何意义。
我没有松开我的手，她的力气突然变的很大，
把我一直向后拽去。
我如果松手，她一定会跌下去，我如果不松手，我也结束了。
我再也不用喝那个难喝的白开水了。
我再也看不到这个神经质的女人了。
10。
黑夜的风好凉。
吹过了几秒钟的绝望，也带走了一切。
我和她的手始终紧紧的握在一起。
下面是忙碌的早点摊，那里正热着一锅白开水。
她的头朝下，急速的俯冲。
我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她最后决绝的看了我一眼。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11。
我很幸运，我被帆布的帘子给拦住了，只是断了几根肋骨。
她朝着预定的目标，死了。整个脸被白开水煮的浮肿，
甚至退去了一层皮，露出了白色的额骨。
路人四散逃跑。
我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干。
12。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支配的奴役。
我并没有爱过她。
我感受过她的快乐，她的痛苦，生活过，然后分离。
没有牵挂。
13。
以后，我再也没过喝白开水。
以后，我只是一个在路上行走的干尸。
是宿命把年华滚热，是记忆把伤疤留下。
是梦魇消失了又回来，是爱轮回过蒸发的结局。
未完。
下篇《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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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散场是时间的悲剧，少年时代一过，就被逐出伊甸园，家中发生变故，已经是发生在庸俗黯淡的成人世界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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