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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Re:老君厉鬼 4
发信人: 83187(钱眼开)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8-21 09:07:17), 站内信件
 第三章 迈向死亡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大家居然都早早的就起了床,不约而同的说兴奋得一夜没睡好。絮儿性子更急,自己两把洗漱完,就东跳西跳催命似的叫各人快点。昨夜安安静静的过了,我的心宽了不少,看着絮儿这么开心,我也不禁的笑。
  
  早饭时陈大伯突然主动的提出给我们当向导,本来我们是有这个意思,可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下倒也乐得省心。一行人收拾停当,大呼小叫的出发了。许飞牵着我的手走在最后面。临出门,站在门边的陈大娘突然伸手拉住我,满脸是笑的对我说:“小姑娘,你们进山,可要多小心啊。”不知为什么,她的笑容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凄厉的感觉。我给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僵硬地望她一笑,点点头,拉着许飞飞也似的逃了。走出老远,还觉得她的目光在背后紧紧的追着我。
  
  从龙华驿到老君山有三里多路,并不算远。道路两旁或是庄稼,或是草木,倒是一派怡人的田园风光。走了不到两里路,树木逐渐的多了起来,林荫越来越浓,气温也渐渐的低了。一直到了一块形状奇特的大石前,陈大伯胜利似的一挥手:“孩子们,这就是老君山的‘山门’,过了它,我们就算进老君山了!”
  
  大家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期待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这片神秘的原始森林了。我们几乎是用蹦的绕过了大石,踏上老君山的土地——
  
  谁也没有想到,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已经踏进了死亡的深渊。
  
   
  老君山进山的路只有一条,进山后的路还是只有一条,一直通向位于主峰峰顶的老君观。我们就沿着这唯一的路向老君山的深处进发。不过陈大伯说,在半路上有一个大湖,叫神泉井,路到了那里就分叉沿着湖边分头行进,到神泉井的另一边才又汇到了一起。过了神泉井,才算是真正的接近老君山的心脏了。
  
  此刻已接近正午,可是山中丝毫感觉不到毒辣的阳光。无数不知已经生长了多少年的树木参天入云,树冠旁逸交错,浓密的枝叶几乎容不得阳光透进来。全然没有7月流火的样子。山中四处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气味,说不上清新,也不是难闻,反正对于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却又像强烈的兴奋剂,让我们的情绪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一路蹦跳着,在不断的惊叹和赞美中一步一步迈向老君山的深处。
  
  中午大家歇了歇,随便吃了点自带的东西,然后继续向神泉井前进。路上陈大伯打到两只很大的野鸡,絮儿和应雪则合力扑到了一只体形还不算小的叫不上名的鸟儿。越接近森林的腹地,那种森林特有的气息便越浓厚。树木的种类开始复杂,灌木丛生,杂草、荆棘也布满了道路的两旁。山路不好走,我们为了照顾陈大伯,特地放慢了速度,再加上不时“有所发现”,停下来闹腾一番,一直到接近天黑,才磨蹭到了神泉井。
  
  山中易起雾,而且是不分早晚。我们到神泉井时,整个湖面已经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远远的看出去,根本就看不出湖有多大。陈大伯带我们下到湖边,那里有一堆大大小小的乱石,恰好圈出一片空地来,是个理想的营地,而且乱石圈出的“出口”正对着湖面,感觉上很安全似的。我们三个女生负责打扫“营地”卫生,男生们分工,许飞黄夕扎营帐,洪晓和顾天拾木柴,欧阳就收拾那两只鸡,还逗絮儿和应雪说要把她们舍命抓到的大鸟一起剥了,结果下场是絮儿要和他拼命。
  
  不多一会儿,一切就收拾停当了。大家围坐在帐外,点了一堆篝火,欧阳早把两只鸡架起来,抹上调好的香油和佐料,兹兹在火上烤。看着即将到口的美味,大家兴奋地搓着手,谗得直咽口水。絮儿不住的叫:“天啊,怎么好像电视剧里演的似的,不是真的吧!嘿嘿。”顾天一拍她的头:“你在做梦!”轰然大笑。
  
  我依偎在许飞的身边,看着大家尽情的谈笑,突然觉得有些疲倦,昏昏的想睡。可是肚子没填饱,却是坚决不能睡的。我努力睁大眼睛,怎么办呢?数人头吧。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驱赶着瞌睡虫。一个,两个,三个……我猛地一激灵:陈大伯呢?!
  
  “陈大伯呢?!”我几乎是失声叫道。
  
  大家都被我一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确,这里只有我们8个人,没有陈大伯。而陈大伯是什么时候不在的,谁都没有注意到。
  
  许飞霍地站起来,四处望了望。大家也都起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树木参差的黑影,在黑暗中诡异地若隐若现。
  
  “陈伯!——”许飞朝着林中高喊了一声。只听见回音空荡荡地飘过来——陈伯!——陈伯!——陈伯!——……
  
  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变得尖细起来,像是谁恶作剧似的在学舌——
  
  陈伯!——陈伯!——陈伯——……
  
  “姐我怕!”絮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埋着头紧紧地抱着我,浑身都在发抖。
  
  “不怕。”我轻轻地宽慰着她,可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紧张。
  
  谁也没有再开口喊。顾天伸手拉过絮儿,说道:“怎么这么胆小。也许陈大伯追猎物去了也说不定,他认识路,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许飞沉吟了一下,问道:“今天最后看到陈伯的是谁?大概什么时候?”
  
  大家回想了一下,一致肯定陈大伯带我们下湖边后,就没有谁再见到了。只是当时很兴奋,又忙起来,都没有注意。要不是我,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陈大伯的失踪。
  
  “会不会陈伯自己回家去了呢?他不是说,当地的规矩,不能在山中过夜吗?”欧阳说道。
  
  洪晓皱了皱眉:“如果是回家,那他也应该给我们打声招呼。再说了,要是他怕在山中过夜,怎么会给我们当向导。”
  
  “是啊,何况天都黑了,他要回家,应该更早一点啊。”黄夕道。
  
  许飞想了想,道:“陈伯应该不会突然回家。顾天说的对,也许是他追猎物去了,两只鸡,怎么够那么多人吃。反正他认识路,不像我们不能乱跑。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在这里等陈伯回来,一个也不许离开。”
  
  大家都点头,重又围坐下来。可是面对着肥美的烤鸡,却似乎都失去了胃口。谈笑的心情也没了。鸡烤熟了,陈伯还没有回来,我们只得先吃。我闷着脑袋啃一只鸡腿,却像嚼蜡似的不知道嘴里是什么滋味。看看他们,大概也是一样的食不知味。
  
  吃过东西,许飞和顾天又添了不少木柴到火堆里。,大家早早的就进了帐篷睡觉。嘴上说是好好休息为明天做准备,其实都是为了内心里那份心照不宣的不安和恐惧。
  
  黄夕搂着应雪已经睡着,欧阳和洪晓、顾天躺在一起。我安排好絮儿睡下,许飞便过来抱着我。躺在他的怀里,我突然有种什么都不怕了的感觉,很踏实很安宁。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他在身边保护我,我还有什么怕的?我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幸福地笑了笑。逐渐迷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外面的火堆还没有燃尽,我一翻身起来,看见絮儿直直地坐着,手指着帐外,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剧烈地发着抖。大家都给她吓醒了,纷纷问怎么回事。许飞和顾天冲出帐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许久絮儿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有鬼!我看见鬼了!”
  
  我脱口斥道:“不许胡说!”
  
  “真的!姐!我没有胡说啊!”絮儿哭着说,“刚才我被栓在外面的鸟儿吵醒了,我觉得它好象在不停的扑腾,可是又不叫。我还没睁开眼,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探头起来看,就看见一个影子站在外面,像要伸手
 撩开帐帘的样子,一下子就不见了!姐!我怕!呜呜呜呜……”
  
  我只觉得遍体生寒。应雪猛地捂住嘴,似乎是努力的不让自己尖叫起来。许飞定了定神,转身走了出去,洪晓和顾天也跟在他后面。片刻,只听得外面传来洪晓一声低呼。
  
  “怎么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起身跑了出去。
  
  “不要过来!”许飞发现我出现在帐门口,两步冲过来挡在我身前。“不要看!——”
  
  然而已经晚了。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就着火光,我看见不远处的地面滩涂着一片花花白白的凌乱的东西,那应该是絮儿和应雪抓到的那只鸟——我只能说“应该”——它的肢体和内脏已经全部解散成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血块,像是被生生的撕碎一样,满地都是从它身体里喷发出的四溅的血和飞散的残肢和羽毛!
  
  我一下子软在了许飞的怀里。
  
  这一晚,大家都不敢再睡,恐怖的阴影就像湖面氤氲的雾气一样,渐渐的弥漫过来,将我们整个笼罩。许飞出去把剩下的木柴都加进了火堆。除了顾天偶尔安慰已经哭得快虚脱了的絮儿,都没人说话。我闭着眼缩在许飞的怀中,还禁不住有时微微的颤抖。就这样一直捱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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