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nowdaughter2003(雪衣)
整理人: chocho.1(2003-10-06 21:25: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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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缘本天定
宝玉：
我从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在我的感觉中，美丽的女孩永远是可爱的。永远如水般的清纯，花般的娇嫩和芬芳，春风般的令人舒适。可是，她确实是不同的。
她其实是那么小而脆弱，见面的一瞬间便是一种不忍轻触的怜惜。她的美丽是飘忽不定的，象是从出生起就缠绵于内心的那种思念逐渐凝聚而成的化身。她眼中的轻愁，是一杯令我不饮即醉的醇酒；她眉尖的郁思，仿佛让我忆起前世的仙缘。那种震憾与喜欢同时冲击着我的心。但是我只是说：“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我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她也笑了。有点嘲讽，有点不解，有点感动。她是明白这种感受的。她的眉间有一种灵透了的气韵，这是我周围的女孩子很少有的。凤姐姐说“天下竟有这么标致的人”。她怎么知道，其实标致在她的身上还是次要的。她的衣衫素雅而精美，只是少了一件东西。我痴痴地想了一会，才明白那就是我出生时就含在口中的那块玉。
很多人在许多年后仍认为那是我一个孩子气的任性举动。其实我摔玉的时候心里所想的只是恨，恨为什么这是我独有的东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因幸运而生于女儿丛中。人们都说那是我的另一个生命，可我知道我的生命是什么，是活生生的带着哀愁与灵性的人，而不是一块带满神奇意味的宝玉。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时的感受。
我生在所谓的钟鸣鼎食之家，这也是我受女孩子们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既让我得意又有点悲哀。我不喜欢把众多的女孩子当奴仆看待，但等级总还是存在的。我的姐妹们也都美丽而聪慧。而能让我以最平等的姿态去爱慕的，只有我的林妹妹。当然，后来还有宝姐姐。
宝姐姐无疑是美丽的。那是一种端庄而现实的美，就象她待人的态度，永远是那么不远不近，不热不冷。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温婉的、内敛的气质，世俗，然而让人舒服。宝姐姐是我的姨姐，也就是说，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姐妹。一个富贵人家出生的小姐，却有这样好的性格。这，应该是很难得吧。
我喜欢宝姐姐的金项圈，美丽而别致，而且上面所刻得着的字一如我的宝玉。不过林妹妹好象不太喜欢。林妹妹对宝姐姐有一种敌意，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美丽的女孩子间应该相亲相爱才对。
不过现实总不如人们所希望的那么美好。就象我一心渴望只存在于温柔乡中，而这恰恰是我的父亲所最为厌恶的。他说我好色，其实我只是爱她们大家，在无尽的爱中又追求一种完美。
林妹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黛玉：
那一夜，我的泪水浸透了罗帕。
我以前并不是很爱哭。虽然的身体很弱，然而笑起来的风姿是极美的。我的父亲喜欢看我的笑，我又怎么能够不让他开心。然而今天才第一次相见，他就让我伤心如此。
舅母对我谈起他的顽劣，告诉我千万不能够招惹他。可他是那么可亲的一个人，他的眉间带着那么多的情，象人世间的情意都留在他的身上；他的眼角含着那么多的爱，象他的爱意已经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就连他摔玉的举动也出自一种至性，让我尴尬，也让我感动。
看得出他因受长辈的过度溺爱而太过任性。但他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熟悉，象是在前生相识的知己。我几乎忍不住说出他所说的那句话：“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我垂下眼帘以掩饰心中的惊讶。这怎么可能，在这遥远的异地，有一个给我以这样感觉的人。我不是一个太看得起他人的女孩。然而他是不同的，只有他，我的宝哥哥。
夜凉如水，天边有疏星闪烁。看着星星，觉得家乡就象这星般遥远。初别时的彻骨疼痛已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变得淡了，成为一种悠远的隐隐的的病状。而今夜又那么真切地感觉到：父亲是离的远了，江南的红帘翠幕、画船碧水是离的远了。真切的只有这外间屋中的表兄，还有在这夜中一声声传来的打更声。
外祖母是疼惜我的。那是一种出自于血缘的亲近。下人们对我很好，我怀疑这其中带有多少势利的成分。只有他，只有他的感受是出自于内心，出自于天性，出自于一种爱慕。是爱慕吗？我认为是。
或许，他待我真的是不同的。
二 云雨初识
警幻：
无论费尽多少心力，他终究也是一个痴儿。在奈何天外那种既香艳又幽雅的环境中，我和我的姐妹们，对他，这块坠落于俗尘的美玉，也是无能能为的。痴是一种天生的缠绵于心灵最深处的痼疾。有朝一日，也许人已去了，这痴，却依然不会改变。
宿命对仙子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悲哀。眼看着人世间演绎着痴痴怨怨的悲欢离合，只有一种默默的无奈。空自发出“何必惹闲愁”的询问，换来的也只是“身在此山中”的迷茫。痴儿，你可知这十二金钗曲是对你最大的警示？怎么不回头？只一味沉迷于温情的幻境？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他的主次。而痴儿的情感世界里也有两位女子是至关重要的。曾想让你领悟二者兼美的风情，需知这才是一种完美。人生中品味了完美就失去了对完美追求的兴致。可他终究只是一个痴心儿，一个想爱遍天下女子的情凝结成的的男子心。
也许暂坠泥潭也是一种幸运。佛，也只能度有缘人吧。
宝玉：
少年时的梦是很容易忘记的。就象少年时所喜欢的游戏，大了就不会依然欣赏。然而仍有那么一种美丽的印象留在记忆中。在以后一些日子里，也许是因为近似的明净气息，也许是因为近似的华宫丽宇，或许只是因为有些熟悉的女子的风情，让我骤然又回到梦中，仿佛又进入到那个奇异的世界，又有一位仙姬在房中等候。
忘记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尤其是那种缥缈的梦中。早已不记得那位女子的名姓，只知她有着宝姐姐的艳丽，不笑时亦有动人的妩媚；然而那气韵又是林妹妹的，袅娜的姿态，灵慧在眉间闪烁。常常在以后的时日里听着林妹妹的谈吐而倾慕，那种恍惚的感觉似与眼前的人融为一体。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愫便在心底升起。我敬她如仙，又爱她如己。
我知道我是个处处留情的人。可我也爱惜那些我所爱的人。那天梦后的晚上，我从袭人姐姐身上得到了真正的云雨感受。我因爱她而渴望得到她，相信她也是因为爱我而接受我。袭人姐姐有着姣俏的面庞和温柔的性格。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在我看来，她也是一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女孩之一。
当落花被风吹起的时候，一抹怅然，便在心中升起。似是向往，似是回忆。
袭人：
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究竟是太胆大了，还是太胆小了。从那一天起，我从内心就认定我的一生将属于他。我只是一个不识字的普通女孩，但我深知如宝玉的性格是很难在外面的世界里立足的。不过做为一个女性，他的温柔如他的外表一样让我为之心动。在我的周围有许多如我或者远胜于我的女孩。然而我是他的人，这是我的秘密。一个让我常在梦中为之快乐又为之忧伤的秘密。
我是一个能经常留在他身边的女孩。午夜梦回，眼前浮现出他多情的眼睛。我也是一个易于满足的女孩。我明白我永远只能是这样一种身份。便是这个，也是一种淡淡的、小小的女人的野心。
仅此而已。
可卿：
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不能不称赞我的美丽。这，应该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骄傲吧。然而我常常觉得忧郁，为那隐藏在娴静外表下的一颗时常悸动的心。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颗心是易感的，热烈的。我会在夜梦中为自己的感情而面红耳赤，又会在白日的生活中为自己的完美无缺而暗暗自喜。
应该说，我是一个不真实的人。我的虚伪恰是我的骄傲。然而我的房间是真实的，那其中有着最香艳的故事和一颗放纵的心。每晚我在海棠春睡图的诱惑中入梦，在梦中漫步于绮丽而多情的世界。
那个午后我把宝二叔安置在了这房间里。是他的选择。小小的男孩子却已经体会到香艳的魅力。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他的梦也应该是香艳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以一声惊叫结束了他的睡眠。那声音就仿佛一个正处于快乐中的人忽然坠落深渊。一种不祥在我的心头升起。他，居然叫的是我的名字：可卿。
是的，我叫秦可卿。我喜欢我的名字，但在整个贾府中却没有人知道它。这第一声呼唤也是他的最后一声。我的心在惊疑中又带着点惊喜。那一夜，我梦见他春花般的面庞。
三 翻云覆雨
刘姥姥：
在凤哥小的时候我是见过的，一个活泼泼的小美人。没想到如今她竟成偌大荣国府的当家人。我也不是一个一点世面没见过的人，但象凤哥房间里的摆设却实在让我发慌。我不知怎么坐，也不知怎么站。好在凤哥是那么和气的一个人，没等我真正开口，就送了一些银子给我。整整的二十两呀。
事后想起，凤哥其实只是话说的很巧妙。她向我念叨大家的难处，让我以为没有指望了，然后又慷慨地送了我这些钱。不过在当时我真是好感激她。即使现在，也应该是这样的。乡下人知道什么是感恩。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报答她。
凤哥比我想象的更美丽，几乎是我生平未见的。不过以一个老人的眼光来看，她有些太过精明和刚强了。乡下人说这样的人是很难长寿的。或许，我应该替她多拜拜菩萨，也算是帮一个忙吧。除此之外，一个乡下人还能帮官府人家的什么呢？
其实，只能算是一种心意吧。
凤姐：
我知道一些人、尤其是奴才们对我的评价，这就是我的风格。我不会因为这些卑贱的人而改变自己。每个人都认为贾府是老太太的天下，可它真正的掌管人是我。离开我，荣国府就会一片大乱。所以我有骄傲的资本，更有我行我素的理由。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不同的人便应该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对这一切我都能够轻松自如地处理。谁能说我不是一个聪明人呢？宝玉和姑娘们不过是一些会读书而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老太太和太太们毕竟不是能够了解真相的人。然而这对他们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养尊处优，本身就令人羡慕。可惜，我不是一个能让心闲下来的人
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秦氏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看来也只是早晚的问题了。每个人都谈起她的病因和病症一样让人奇怪，连我也似乎觉得她有一种心事无从启口。可是这样一个娇弱的小人，即使在病中也仍觉得一种特别的美丽。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躺在棺木里，永远看不到她的模样和她健康时常有的笑容，我的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那天我从她那里出来，就遇到居然敢起淫心的贾瑞。
我在高兴的时候也会做些怜老惜贫的好事，比如那个不久前来要钱的刘姥姥。不过一个什么都不值一提的男人居然敢对我动念，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的美丽是给与我同样身份的人来欣赏的，而不是他。一个给圈套就钻的傻瓜。
他就象一条饿急了的狗，看见肉就扑过去，全不管有没有绳索在等着。也许有人觉得我的手段太过毒辣，而我却认为是他自己找的。我是一个从不信因果报应的人，更不人在乎这样一个人的死亡。
连秦氏这样的人都有可能要去了。他，算什么呢？
贾瑞：
“谁让他照正面的。”我的魂魄听到跛足道人的喊声。镜子的反而对着我，那是一具骷髅。忽然间我明白，人世间的红颜其实不过是白骨骷髅。而那正面的凤姐原不过是一种幻象。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人生在世原本就是一种幻象吧。
四 风流易散
秦可卿：
我知道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烛光映在华美墙壁上的影子，也似在召唤我的灵魂离去。我在夜深的时候睁大着双眼，静静地回忆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已没有悔，没有怨，只有一种觉得焦躁的等待。我知道，当我的双眼永远合上的时候，我的有关事情也会被永远放进棺木里，永远地被埋藏起来。
我知道我的最大缺点就是想的太多，不能够象别人那样继续活下去。人言如山，哪一句话都会压得你抬不起头来。那天焦大在醉中大骂“扒灰的扒灰”，就仿佛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又一直疼到心里。婆婆看我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她不恨我，她只想维持表面的平和与清白。我的一腔心事，连与我最要好的凤婶娘也不能倾诉。即使如此，那一天，婆婆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摧她走吗？她怕我病的糊涂，怕我信口讲些不该讲的话。
我听得到周围不安的脚步声，象是对我灵魂的摧促；我听得到阴暗中的窃窃私语，象是要再给我套上一层沉重的枷锁。墙上的太真在梦中发出媚笑，又象是对我无形的诱惑。一面铜镜就在我的对面，那是我特意让人放在那里的。看着镜中人清瘦的眉尖和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我知道，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一个充满了欲望的肮脏的世界。即使这是我的命，我宁可真的红颜薄命！
宝玉：
听到丧音的那一刻，我把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我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死去。可她是不应该死的。这样一个年轻的、人见人爱的女人，怎么就这样去了？倒是我这个普通的浊物反而依然活在世上，受着最好的照顾，让我的心在痛苦中慢慢地煎熬。
尤记着那天随凤姐姐去看她的情形。连太真的春睡也似带着无奈。她的凄凉的笑象是早已看透了世情，隐藏着更多于肉体的痛楚和一种淡淡的超脱。那时我仿佛已看到了死神的降临，泪水便在这痛惜中纷纷坠落。
她的房间依然充溢着一种醉人的香艳气息，而因为一个人的即将离去而更觉迷离。恍然间似又回到了梦中的宫殿，又见那位仙姬在静静地等待。她的妩媚中也似添了一抹凄凉，宛似病塌上的女人。在泪水中，我分不清我是在想着仙姬，还是在想着她。
想到每一个女孩都有可能离我而去。那一瞬的孤独让我蓦然觉得象是处于从未有过人类的荒原。
不，她们不会全部离开的。至少林妹妹不会离我而去。可如今她正在回家的路上，为姑丈的病而忧心如焚。想到她泪眼婆婆却依然绝世的风采，倾慕与更深的怜惜在我的心中升起，孤独，象是走的远了些。
凤姐：
听到丧音的时候，我象是还没有从梦中醒来。梦中的人儿风采如旧，含笑的眼神里带着洞悉一切后的明澈。已记不太清楚她究竟说了些什么，想来是在向我辞行的意思吧。醒来时想到的竟然不是她已经去了，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孤独。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甚至可以算得上相当无情。每天与无数人周旋已经耗尽了我的心力，那情，是在心中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只有她不同。和她在一起，我能让自己变得平和而自在。因而这种失去也就与他人的失去完全不同。我想哭，不顾一切地大哭。为她，也为自己。
但我真正能做的，却只是办好她的后事。我挑起了这个担子时，已下了一定要十全十美决心。
尤氏：
我无法办理儿媳的后事，因为我病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不想让自己再伤心，更不想看他哀伤到极点的样子。人是去了，规矩的礼仪和清白的家世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他该明白的。
反正我是病了。这后事，让他们去办吧。
五 路隔黄泉
秦钟：
如果说姐姐的死还有许多人在为之伤感的话，我却是命中注定的孤独。我的耳朵还能听到宝玉的呼唤，眼睛却再也睁不开，再多的心事也不能对他付托了。我的魂魄也只有叹息，一路的叹息。
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忘记阳世的一切，也忘记我死去的因由。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想她了吧，那个因我而去向不明的女孩。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因为我不但骗取一个女孩的清白，而且还破坏了她的修行。佛不会容我。可是佛啊，她只是一个正处妙龄的女孩，又是这样花一般的容貌。佛啊，我能不动情？她能不动情？
老父去了，我也去了。在这样一个本就让人孤独的世界里，她去了哪里？
智能：
曾经我是想认命了的，就这样在青灯古佛中度过惨淡的一生。这并不是我的选择，只是上天的一种安排。我也曾怨艾，也曾在暗中默默垂泪。然而如果不是他， 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度过。是他改变了我，是好是坏，我也说不清楚。
见到他如见到一个奇迹。我的心在一刹那忘记了一切，我的眼睛里只有他的简直比女孩子还要美丽的面庞。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巨大的悲哀，我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其他女孩的美丽衣衫，恨自己没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然而他对我微微地笑了，很温柔很多情。那一夜，我哭到了天明。
本以为这只是我心中的痴念。然而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我还能看到他含情的目光。那种神情，竟然也带着我在临水时从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期望与渴求。而他姐姐的去世则为我们带来了最后的机会。我不能再思考，不能再有所顾虑。我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只有爱的甘露才能使其平静。
如今，我在茫茫的人海中独行。我，一个小女尼，私自逃来看自己的情郎，然后又被他的父亲赶走。我失去了一切。不，应该说我原本就是身无一物。而今，我毕竟还有一颗心，还有爱意在我的心中震颤。我带着它，走着，走向远方。
宝玉：
鲸卿是我所知的男人的浑浊世界里的一朵青莲，散发着类似于女儿气息的幽幽清香。而今，这样的一朵初放的花儿也枯萎了。
万千声的呼唤也得不到一声回应，再痛心的哭泣也无法挽回生命的无常。我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过，细品着他的清秀与难言的美丽。一个与我同桌就读的人就这样去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一个与我同嬉甚至同卧的人就这样去了，从今再也见不到他带着羞怯的笑容。我知道你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留恋，何况还有那么一个为你付出了一切的女孩去向不明。你怎么能就这样去了？鲸卿，睁开眼睛，再看看这个世界，再看看守在你身边的宝玉！
一滴泪水在他如花般的面庞上闪烁，象一杯送行的美酒，晃荡着最后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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