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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恐怖岛8
发信人: cookiewchui(cookie)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8-02 07:59:23), 站内信件
  八 午夜幽灵 

  阿善死的时候,李炜正在冷库检查工作,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暴风雨无情地抽打着抗击它的人们,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利箭般的雨柱倚仗着旋风的势力,肆无忌怛地蹂躏着海岛,海面上掀起一排接一排的小山似的黑色巨浪,咆哮着冲击海滩和冷库前的防潮堤,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大林!大林!这不是大林吗?”有人在呼喊着,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驻守冷库的人群,倒了下去,人们慌乱地把他抬到了避风处。 
  “大林!怎么回事?”李炜上前急问。 
  “它……它……它……”大林的脸色惨白,喉咙里咯咯响,青紫的嘴唇在不自觉地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人取来一碗水,李炜扶起他,小心地给他喂下了,好一会儿,大林才慢慢定下心来。 
  “大林,不要急,慢慢说。”李炜引导他,把碗递给一旁的陈啸。 
  “它……它又复活了!”大林终于喊了出来,出来的却是哭腔。 
  大林的话音刚落,“叭”地一声,陈啸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人群立刻恐慌地躁动起来。 
  “大家静一静!”李炜喊道,虽然他心中也很紧张,但不得不强作镇定。 
  “大林,你快说一下情况。”李炜说。 
  “所长……是两个……两个,不是一个,我的老妈,她……她已经……”大林有些语无论次,眼泪夺眶而出,显然是过度地悲痛与恐惧造成的。 
  “两个?”李炜这一惊非同小可。 
  “是的……我亲眼看见的,一个缠住了我娘,还有一个就向我扑来……我死命把门关上,才趁这个间隙逃出来。” 
  “那么它现在还在你家?” 
  “我……我不知道!” 
  人群又开始哄乱起来。 
  “这该死的鬼东西!” 
  “我的老婆和孩子……不,我要先回家。” 
  “李所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我们听你的。” 
  人群安静下来,人们等着李炜的答案。 
  李炜想了想,说道:“现在大伙赶快回家,立刻通知所有的乡邻,把全岛的人都集中在派出所前的空地,人多就更容易发现怪物和防范它,注意,去的时候要提高警惕,以防不测。我去向上级求援,老赵,你去乡广播站播送这则紧急警报,要快!” 
  人们应声向四方散去,李炜则奔向派出所,暴雨如鞭子般抽下来,打得他生疼,狂风刮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但这一却都不可怕了,现在他只想抢到电话机前,去请求紧急救助。 
  总算抓起了电话筒,但把听筒放在耳边的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电话里什么声响都没有,只有寂静。他忙乱地敲击了几下挂机键,可结果是一样的,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钻到桌子下检查有无断线,结果一切如常。刹那间,李炜感到无比的绝望,把听筒往话机座狠狠一扔,僵僵地坐在了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晴!”他的脑海里突然跳出女友的名字,他从椅子上弹簧般跳起来,向寝室飞奔而去。 
  小晴没有事,她仍在灯下静静地看书,看到李炜失魂落魄地闯进来,倒把她吓了一跳。 
  “阿炜?”小晴合上书,惊讶地看着他。 
  李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快,跟我来!” 
  “出什么事了?”小晴一头雾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李炜。 
  这时侯,广播里传出老赵急促地声音:“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全体乡民赶快到派出所前集中,注意防范怪物!注意防范怪物!”然而广播的声音在肆虐的风雨中已显得极其微弱。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李炜回头说道。 
  李炜把小晴带到了派出所,乡民们已经携老扶幼的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喂!喂!江婶!快开开门!我是阿泰啊!出大事了!”阿泰拼命地敲打着江婶的房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江婶披着衣惊慌地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疑惑地问阿泰:“啥事这么急?” 
  “怪物又来了,所长让我们赶快到派出所集中!” 
  江婶大惊失色,忙把熟睡的小虎唤醒,抱着他跟阿泰跨出门,突然又好象想起了什么,对阿泰说:“你等我一下。”说完又急急地跑回屋里。 
  江婶从抽屉里取出一对玉镯,这是她老公给她的订情信物,也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她用手帕包好放进怀里,这时她发现房子的墙壁开始漏水,水在墙上快速地渲染开来,象一双无形的手熟练地画着一幅水墨山水,但它却是有厚度的。 
  江婶一时看呆了。 
  “江婶!江婶!快点!”阿泰在门外催促。 
  江婶回过神来,抱着孩子向门外跑去,背后,那幅“水墨山水画”突然一振,象渔网一样扑下来。 
  “江婶,小心背后!”阿泰急喊。 
  江婶回头,那怪水已经搭上她的肩,江婶感到肩头一热,在这一瞬间,她拼尽全力把小虎向阿泰抛去,来不及说一句话,便成了一个水晶人。 
  阿泰紧紧地抱住小虎,不让他看这一幕,热泪潮水般涌了出来,“混蛋——”他撕心裂肺得呼号,回身逃向派出所。 
  “妈妈!妈妈!”小虎凄厉的哭喊声在风雨中回荡。 

  “它们到底有几个?”同一时间,李炜在办公室问几个乡干部。 
  “不清楚,但有不少人看到了。”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看,大概是三到四个,最多不超过四个。” 
  “它们肯定是在向我们报复,现在的似乎比上次那个更凶险,好象永远也不满足。” 
  “天哪!这岛上到底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它们总象恶鬼般纠缠不清。” 
  “我们不能先吓倒自已。”李炜说,“现在可能只有一个办法。” 
  众人都望着他。 
  “弃岛!”李炜说。 
  “什么?这样的天气?不行,这是相当危险的。” 
  “不,李所长说得有道理,趁台风中心还没到来,弃岛倒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没有其它方案了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险棋。” 
  大家互相争论,但谁也提不出更好的方案,全岛的乡民们把门窗挤得水泄不通,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李炜看着那一双双渴求生命的眼睛,自已的肩膀似乎沉了很多,他无奈地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却发现一丝异样,心里暗叫不好。 
  天花板上60W的白炽灯闪烁起来,起先不明显,后来电压便变得非常低,只能看到鲜红的灯丝在忽明忽暗地闪动,映得房间里光怪陆离的,到最后终于熄灭了,只剩下一团漆黑。人群恐怖地喧闹起来,骂娘声、诅咒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 
  李炜提上蓄能灯,走到门外,乡民们聚集得差不多了,看到李炜出来,乡民们自动让开一条道。人群不时地传出哭号的声音,有人遇难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报到李炜耳中,李炜难过得也想哭,但他还是昂首走到东林岛最富航海经验的老水手张七面前。 
  “七叔,你老实告诉我,现在出海有几分把握?” 
  张七抬头望了望天,雨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小溪般冲下来。 
  “八分。”张七斩钉截铁地说。 
  “李所长,我们不能在等了,说什么也要冒一下这个险。”有人喊。 
  “对,迟走不如早走,台风中心一到,想走也走不了。” 
  “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大部分人都赞成离岛。 
  李炜点了点头,对张七说:“七叔,就请你负责挑选岛上最好的舵手,把所有的渔船都集中在码头。” 
  张七应声而去。李炜立刻召集临时领导小组研究弃岛方案,决定还是先送老人、妇女和小孩先走,年青的留下断后。 
  渔民们把渔船上的冷藏冰全部排掉,改造成临时坐舱,虽然里面又腥又冷,可人们还是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漆黑的洋面上长蛇般停着二三十艘渔船,数十支雪白笔直的探照灯光在大海与岛上来回闪动,为上船的人们照明指引,灯光到处,映得淅沥的暴雨银丝般发亮。去往码头的路上,人们拥挤在一起,迎着强劲的狂风前行,排成黑压压的一列长队。 
  李炜站在派出所的门口,看着哭天喊地的人们,不禁使他想起了大学时曾看过的电影《泰坦尼克号》最后的情景,他似乎觉得置身在那艘即将沉没的巨轮之中,一种悲怆感油然而生。 
  小晴依偎在他身边,他紧紧地握着小晴的手。李炜知道,在他没上船之前,她是不会离去的,然而派出所所长的职责注定要使他成为最后一批上船的人, 

  在黑暗中,有两个人影却向沙滩跑去。 
  “快点!大林!就因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才让你跟我走,我可不想被你拖累!”陈啸回头喊道,沙滩边停着一艘他专用的快艇。 
  大林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但陈啸发现了一件可怖的事,一团透明的水流正静悄悄地在他们脚后追逐,如果不是蓄能灯照在它上面,还只是以为是平常的水洼呢,唯一不同的是它的反光有点微蓝。 
  陈啸惊出了一身冷汗,拼命向前跑,已经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快艇在海面起伏摇晃。 
  可怪水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眼看就快要扑过来了。 
  陈啸把心一横,抬腿狠狠踢向大林,大林没有防备陈啸会来这么一招,“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怪水随即象饿兽般吞噬了他,大林连叫也没叫一下,就象风中的败絮一样化去。 
  “不要怪我,我会给你多烧几柱香的。”陈啸登上快艇,启动马达,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东林岛,象箭般消失在巨浪翻滚的大海。 

  渔船一艘艘地起航了,在暴风雨之夜摇摆着离开码头,一道连贯天地的闪电划过,可以看到它们微弱无助的身影在浪尖上沉浮。李炜目送着船只远去,眉头却紧锁着,这么恶劣的天气,他实在没有把握那些喝醉酒似的渔船会一路平安,要是哪艘船出了问题,他的罪可就大了,此时他真的希望有海龙王之类的神灵,来保佑这些善良的人们。 
  “所长,轮到我们了!”老赵跑过来说。 
  “乡民们都已上船了吗?”李炜问。 
  “都已经离岛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船,就等我们去呢!” 
  一声霹雳响过,李炜看到码头上停着艘白漆斑驳的渔船,最后一批人员正在上船。 
  “小晴,我们走吧!”李炜一甩头,牵住小晴的手。 
  三个人冲进了暴雨中,几个壮汉在前面奔跑着,他们是自愿守在外围防备怪物的,现在他们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 
  突然,在奔跑中,李炜似乎听到有谁在呼喊,虚无漂渺的,好象从极远处传过来,但马上又被风雨声掩盖了。 
  “你们刚才听到有人在叫吗?”李炜问。 
  “没有!”老赵回答。 
  “阿炜,是幻觉吧?我们快赶时间吧!”小晴焦急地说。 
  “对!不要再管了!”老赵催促着。 
  “也许真是幻觉。”李炜想,三人继续向码头跑去。 
  声音又传进了李炜的耳中,这回他终于听清楚了,是有人喊“救命”,从夫人崖那边隐隐约约传过来的。 
  “有人还在岛上!”李炜喊。 
  “所长!我求求你别管了,要不就来不及了!”老赵说。 
  “救救我——”沙哑的求救声又飘入了耳中,三个人都听到了。 
  “好象是陈啸的声音?”老赵说。 
  “他还没离岛?”李炜说。 
  “我们管不了他了,快走吧!所长!”老赵拉住李炜就向码头拖。 
  “阿炜,赵叔说得对,你这回去,万一有什么……叫我怎么办?”小晴哭了起来,脸上已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了。 
  “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李炜停下脚步,他下定了决心,“老赵,你们先上船,小晴就拜托你了!” 
  他又看着小晴,坚毅地说道。“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阿炜——”小晴哭喊着去拉他,可李炜早已隐没在雨瀑中了。 

  李炜打着蓄能灯寻找着上崖的小路,这条羊肠小道被暴雨冲刷得看不大清楚了,只见从山上奔流下无数的小溪,灯光照到,每一条都白晃晃的象活动的路,灯光之外,就是一片黑暗。 
  “快来人啊——救——救——我——!!”求救声又从悬崖的那边传了过来。 
  “他在崖底?”李炜从声音的方位推断。便找了一处没水冲下来的地方,也顾不得脚下打滑,就攀着半人高的野草爬上崖,野草的锯齿象刀子般在他的手掌中割出一条条血痕。 
  快到崖顶了,李炜抬头可以看到崖上光秃秃的山岩,他加快了步伐,突然,从崖上猛地滑下一股透明的水流,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向他扑来。 
  “怪物!”李炜大惊,向旁边使劲一滚,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山下滑去,“嘭”地一声,卡在山腰的一棵小树上,痛得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那水向他飞速追来,李炜挣扎着想躲避,可哪里动得了,只有眼睁睁看着那水象发起攻击的毒蛇般滑过杂草,闪电般逼近,他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可水并没有吞噬他,而是从他身旁掠过,李炜这才发现,它只不过是暴雨造成的普通溪流罢了,真是虚惊一场!他透了一口气,全身瘫软。 
  休息了一下,李炜自觉体力有些恢复了,便深呼吸几下,重新向崖上攀去。 
  崖上空荡荡的,狂风吹得他几乎要摔倒,一个霹雳闪过,映出山岩狰狞的黑色轮廓,李炜弯下身子,双手抓着岩面,顶着风雨小心地爬到悬崖边上,用蓄能灯向崖下照去。 
  悬崖下是一片翻着白沫的海浪,疯狂地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除了乱石外,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喂!有人吗——?”李炜向崖下喊。 
  没有回音。 
  “听到我说话吗?”李炜拼尽全力大喊。 
  “我在下面!……快……快来救我啊!”是陈啸的声音。 
  “你再坚持一会儿!”李炜喊道,想了想,把蓄能灯系在腰间,走向山崖的左边,那儿有条唯一通向崖底的极为陡峭的小路。 
  李炜向下看了看,脚下是无底的虚空,他感到一阵眩晕,不敢看下去,只有紧紧抓住小路边突兀的岩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爬下崖。虽然他在大学时曾专门受过攀岩训练,但与这种台风夜,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岩石滑得可怕,李炜甚至感到随时都有脱手的可能,强劲的风雨也让他觉得自已象旗杆上的灯笼在晃荡,他自已也不知道到底能坚持多久,只知道现在千万不能松懈,一定要咬牙挺住。 
  突然脚下一滑,双脚离开了那条小路,身体便向下坠,李炜的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扣住山岩,整个人悬荡在崖面上。只听得“哧”的一声响,大腿被突出的岩石利刃划了一道长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李炜咬着牙忍住钻心的疼痛,终于把身子荡回小路,继续下崖。 
  双脚踏上了悬崖下的石子滩,李炜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下, 
  他提起蓄能灯照了照在前面,希望能看到陈啸,但没有陈啸的影子。 
  “陈经理!陈经理?”李炜喊着,向前走去。 
  “李所长……我……我在……这儿!”礁石边传来陈啸有气无力的声音。 
  李炜赶紧上前,果然发现一个人躺在礁石的背后,但李炜几乎认不出这就是那个曾踌蹰满志春风得意的陈啸了,他全身血肉模糊,脸色苍白,明显失血过多,一条腿断了,就象从绞肉机里面出来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李炜扶起他。 
  陈啸咳嗽了一下,满口是血,他看了看李炜,说:“我……我的快艇……翻了!我被海浪又冲回……冲回岛上……” 
  李炜说道:“你别急!我想办法救你上去!” 
  陈啸苦笑了一声,说道:“李所长………不……不用了,我知道我不行了……只不过连累了你,也许我真得很自私。”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陈啸摇了摇头,说: “李所长……以前……我对你有偏见,现在……我求你帮我办件事情,不知你答应不?”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做。” 
  陈啸从怀中抖抖擞擞地摸出一把钥匙和一只白金海豚项练。 
  “李所长……这把是冷库的钥匙,请你把它还给总公司,……还有……这串项练是我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请你……请你替我交给她……说爸爸……不能来为她庆祝生日了,她……她……再过五天……就十六岁了……”陈啸说着,又咳嗽起来,喷出大口大口的血。 
  “好!这两件事我一定替你办到。”李炜接过钥匙和项练,收好放进兜里。 
  陈啸对着李炜笑了笑,头便歪向了一边。 
  “陈啸!陈啸!陈啸!”李炜摇晃着他,可已经没有反应了。 
  一道海浪扑天盖地般翻涌过来,李炜胸口被重重一击,向后退去,脊背实实地撞在峭壁上,他感到喉咙里有一种腥腥的味道涌上来,便用力把它压制下去。 
  等他回过神来,礁石边已什么都没有了,腿上的伤口被海水一浸,停止了流血,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李炜看着礁石,心里难过,低头摸了摸口袋,幸好东西还在,他把口袋的纽扣小心扣好,擦干嘴角的血迹,从原路返回崖上。 

  一路都很顺利,没有遇到怪物,李炜暗暗庆幸,终于赶回到码头,可船已经在慢慢驶离海岸了。 
  “哎———等等我——”李炜拼命地喊,船上的人似乎听不到,渔船越来越远了,李炜失望之极,但他并不想放弃努力,仍鼓足劲继续呼喊。 
  不一会儿,他惊喜地发现渔船好象停止了前行,一道雪亮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李炜就象看到了光明,跪在码头上哈哈大笑起来,那船慢慢靠近了岸边。 
  “李所长?我们……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渔民们把他接上了船,兴奋地说。 
  “我没事!”李炜说,“小晴和老赵呢?” 
  “他们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渔民们很诧异。 
  “你们是说……他们没上船?”一个晴天霹雳打得李炜几乎站立不稳。 
  “我们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你们来,大伙都以为你们已遭不测了!”渔民们一个个低下了头。 
  船已经慢慢离岸了,李炜扑到船舷上,看着漆黑的海岛在渐渐远离,眼前幻化出小晴被怪物缠住的可怕情景,他一阵揪心般疼痛,不敢再想下去。 
  “我要回去!”李炜喃喃地说。 
  渔民们一听这话,都急了,纷纷劝他:“李所长,别做傻事,就算你回去,也救不了他们!” 
  “李所长,我们斗不过怪物的!你回去也不过是白白牺牲一条命罢了!” 
  可李炜甩开了他们,摆了摆手喊道:“你们别拦着我了,就算死,我也要回去!我知道你们为我着想,可你们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 
  渔民们还想劝他,可李炜回身一跃,扎进了黑色的大海,冰冷的海水立刻包围了他的全身。 
  李炜在十米外的浪尖上出现,他吐出一口咸咸的海水,拼命游向码头。船上的渔民看着他象个浮萍般在海中飘荡,时隐时没,脸上不觉流下泪来。 
  好不容易才上了岸,李炜早已精疲力尽了,他趴在码头上,“哇”地呕出呛下去的海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元气。 
  李炜捡起上船前扔在码头的蓄能灯,它还可以用。在他的左边,阿泰值班室的木门打开着,在狂风中摇动得吱呀作响,一道闪电划过,映出屋子里的白森森的墙壁,李炜赫然发现靠墙站着一个黑衣人,垂着头一动不动的,仿佛死人一般,他倒吸了一口气,差点握不住蓄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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