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 [关闭][返回]

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谈天说地>>○ 幽冥夜谈>>鬼文大全>>热点剧场>>恐怖频道>>恐怖岛>>恐怖岛4

主题:恐怖岛4
发信人: cookiewchui(cookie)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8-02 07:59:23), 站内信件
 
    
恐怖岛(四) 一分一秒,死亡在向你逼近
文章来源: 冰灵 于 2002-10-11 19:15:00: 

  四 海的精魄 

  李炜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支三八式手枪,装上子弹,这是岛上配备的唯一的现代化武器,只属所长专用。 
  “你要到陈大妈那儿去?”小晴拉住他。 
  李炜点了点头,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上会不安的。” 
  “可是,那儿也许会有危险的!”小晴有些担心。 
  “我去,就是因为那儿需要我,因为我是一名警察啊!”李炜说着,用手扶住小晴的肩,“没事的,况且,我还会叫老赵跟我一起去。” 
  “我也要去!”小晴嚷道。 
  “不行!”李炜大声说,“你留在所里,我们很快就回来。” 
  小晴还想坚持,但看到李炜正用坚定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第一次接触李炜这种冷峻的不容情面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颤,让她感觉到男人那种强大的威摄力,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那你要小心点!”她轻轻地说。 

  李炜看了一下表,时针刚好指向十一点,陈大妈家就在不远处的那棵老树下,海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互相吞噬,昏黄的灯光从粗糙的玻璃窗里和敞开的木门里透出来,在变幻的树影下忽明忽暗地微闪着,象是黑夜中的一丛鬼火,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所长,这儿真有些不对头呵!”老赵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 
  “你跟在我后面,保持警惕,我们走。”李炜小声说。 
  离房子越近,房间里面就越清楚地显现出来,房里一片死寂,一只低功率的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微微地摇晃着,使房内古老陈旧的家具摆设变化出光怪陆离的阴影,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李炜发现灯下空无一人,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示意老赵不要说话,然后轻轻地掏出手枪,跨进门去。 
  李炜小心谨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陈大妈的厨房,里面的摆设他都很熟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连着厨房的就是她的卧室,只隔了一层花布帘。 
  “陈大妈?陈大妈!”李炜低声呼唤着,却不敢掀开帘子,这一刻他多么希望里面能响起大妈熟悉的回答声,哪怕就一声咳嗽也好,然而没有丝毫动静,他慢慢掀开花布帘,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大妈床上已经铺好了小被子,床尾悬挂着一盘燃烧的驱蚊香,大约只燃了二十分钟,很显然,陈大妈已经准备好睡觉了,一切都很平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李炜盯着这张床,眼前仿佛幻化出阿生的那张小床,感觉被人猛猛地击了一下头,一股烦恶涌上心头。他定了下神,回身对老赵喊:“快,我们分头到房子周围找找!” 
  搜寻的结果令人很失望,没有人,没有线索。 
  李炜颓然地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我们来晚了一步,陈大妈恐怕已遭不测,而自已作为一名干警,却找不到凶手留下的一点痕迹,真是愧对帽沿上的国徵。他很想用手撑一撑乏力的身子,可手指一着地,却粘上了一种黏糊糊的流体,他抬手借着月光仔细地瞧了瞧。 
  “鸡蛋?”他奇怪地叫道。 
  老赵闻声赶来,却一脚踏了个咧趄,一口打破了半边的小瓷碗叮呤哐啷地翻了几个跟头,滚到李炜身边。 
  李炜拾了起来,不远处的地上,洒着一堆白米,在月下闪着寒碜的微光,他用手摸着碗缘,低头沉思着,慢慢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老赵,忽地站起身,向角落里的鸡窝跑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只芦花大母鸡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老赵问。 
  “陈大妈是在准备喂鸡时失踪的,当时这只鸡刚好下了蛋,她曾经向我提起过,这只鸡下蛋后必须喂东西的……” 
  “于是她用这口碗盛米去喂鸡,可她当时一点都没感到有异常吗?” 
  “不,当时那只鸡已经失踪,她已经感觉到了,甚至看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 
  “这口破碗和那只打碎的蛋,都在离房间十五米,离鸡窝也有十米的地方被发现,如果我没猜错,陈大妈应该在那儿出事的。当时她去鸡窝掏了蛋,然后准备去喂鸡,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什么东西,走了过去,如果她没发现什么,就没有理由走出去那么远,因此这个东西一定是异常的,因为只有是异常的,才会吸引人的注意力。然而,从现有的情况分析,当时她可能没作任何防备,或者根本没有觉察到有危险,要是她发现有危险,肯定不会靠进危险源的,更不会拿着鸡蛋和碗过去,我们可以推断一下,这东西肯定又是平常的,甚至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见到的,这又是一个令人头痛的悖论。”李炜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起来,他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可是,什么东西即平常又异常呢?当时,那儿到底有什么呢?它跟阿生的案子真的有联系吗?” 
  “所长,这是什么味道?”老赵用鼻子在空气中嗅着。 
  李炜发现这气味似乎在哪里闻过,那样腥腥的,弥散着淡淡的臭味,与海岛正常的鱼腥味有点不同。 
  “是在阿生的房间里!”李炜终于想了起来。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方向了。”李炜直身对老赵说道。  
  月亮已经隐到云后了,海风渐渐大了起来,呜呜地越过海岛上空,象哮喘病人沉重的呼息,虽然是夏夜,李炜却感到有一股无比地寒意开始笼罩着自已,笼罩着小岛,在黑沉沉的大海上弥漫,让他不寒而悚。 

  调查工作进展得也很不顺利,最靠近陈大妈家的渔民张虎对邻居的动静一无所知,当他得知陈大妈失踪的事后,不知是害怕还是惊奇,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李炜提醒他要提高警觉,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首先向派出所报告。 
  为了郑重起见,李炜和老赵连夜赶到乡长那儿汇报了事态的严重性,回来的时候,已接近凌晨4点了。 
  夜里的山路很不好走,没有一点光亮,每一步都要试着向前探,然后才能踏实,李炜磕磕拌拌的,走得有点狼狈,老赵就显然熟练了很多,在前面领路。 
  忽然,老赵停了下来,恐惧地望着前方,踉跄地倒退了一步。 
  “所长,那。。。。。那是什么东西?”他指了指前面,声音明显有些发抖。 
  前方是黑暗的小路,夜雾中,有一个白影在晃动,若隐若现地向正这边而来。 
  李炜机灵地拉过老赵藏到路边的草丛里,手中紧紧地握住枪柄,准备随时拔枪射击,也许,所有的谜就要揭开了,他屏住呼吸,听到自已血液流动的声音,手心有点湿湿的,枪柄似乎不如以前那样握着顺手了。 
  那白影越来越近,飘飘荡荡的,越来越近,终于能够看清了。 
  “小晴!怎么是你?”李炜惊讶地冲了出去。 
  “啊——”小晴冷不防路边窜出一个人来,吓得摔倒在地上。 
  李炜赶紧上前扶起她,小晴喘着粗气,用手拍打着胸口,好一会儿,狂乱的心跳才恢复了平静。 
  “你想吓死我呀!”小晴嗔道。 
  “谁叫你出来的?你知道,刚才你有多危险吗?”李炜大声斥责道,不由自主地狠狠抓住她的双臂,掐得她生疼。 
  小晴从没有受到过李炜这么严厉的指责,她不由地怔住了,目光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责骂,不一会儿,眼中开始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不理你了!”小晴用力甩开了李炜,哭着往回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李炜对自已刚才粗暴的行为感到后悔不已。  
  “你还不快去追?”老赵推了推李炜。 

  寝室的灯亮着,但门被关住了,李炜轻轻敲了敲门。 
  “小晴,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李炜柔声说道,“刚才是我不对,开开门好吗?” 
  可小晴并不理他,李炜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钥匙开门。 
  但结果出乎李炜的意料,房间里根本没有小晴,这一瞬间,李炜惊讹地睁圆了双眼,几乎站立不稳,脑内轰轰作响,等转过神来,才发疯似地冲回黑暗。 
  “小晴!小晴!”李炜狂喊着,失魂落魄地在周围寻找。 

  天边开始现出灰冷的鱼肚白,大朵大朵铅黑色的云在黎明阴暗的光线下幻如各种张牙舞爪的怪兽,似乎就要从天空中扑下来。 
  李炜甚至有些感到绝望了,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又转到了派出所的后山,那儿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东林岛唯一的悬崖——夫人崖,李炜想起了一个真实的传说,很久以前岛上有个青年渔民叫阿浩,在结婚前的最后一次出海中意外地失踪,他美丽的未婚妻就天天站在悬崖上等他,等她的爱人回归,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阿浩还没有回来,姑娘坚定地推掉了所有热心的媒人,她说她只属于一个人,渐渐地,姑娘老了,但她每天还在那儿站着,痴痴地望着大海,有时对着泛着怒涛的大海喃喃自语,没有人知道她说些什么,时间长了,岛上的人也就慢慢地习惯了她这种怪癖,但没人再愿意跟她讲话,有时人们甚至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然而突然有一天,她把自已装扮地象新嫁娘一般,兴奋地把全村的人都叫上悬崖,然后向所有的人宣布,说她的爱人阿浩就要回来娶她了,这时候狂风开始呼啸,天地一片黯淡,大海在咆哮,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正当人们感觉到不妙,想上前拉住她时,她忽然对着汹涌的黑色的怒涛甜蜜地一笑,从悬崖上纵身跳入了海中,据说从那时候起,就不时地有人在深夜听到崖上飘来姑娘幸福的虚渺的笑声,从此,岛上的人就很少再上悬崖。 
  李炜想着陈大妈给他讲的这个故事,脚上却不自主地向悬崖上走去,杂草几乎遮掩了蜿蜒的小径,沾着露水的草边划得双脚生疼。 
  渐渐地靠近崖顶了,杂草变得稀少,裸露的岩石在晨曦中闪着晶光,李炜的眼前豁然一亮,一个白裙少女正背对着他坐在崖上的平岩上,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飞扬,这不是他的小晴是谁?李炜的心中一阵狂喜。 
  “小晴!你找得我好苦!”李炜喊着跑过去。 
  小晴回头看到了李炜,随即又不高兴地转过脸去。 
  李炜从后面抱住小晴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要你理我了!”小晴的话微含怒气,但却不再挣脱李炜的拥抱。 
  “你知道吗?我刚才不知有多担心!” 
  “那你还那样骂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几天事情挺多,心里又烦又乱……” 
  小晴的眼中又闪烁出泪花,沉默了良久,才柔声说道: 
  “阿炜,其实我也没怪你,只是当时觉得挺委屈。我在寝室里足足等了五个小时,你还没回来,那时候我真是如坐针毡,我想方设法找事情来打发这段难熬的时间,冲澡、看书、对着镜子跳舞,还换了好几套衣服,可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的,一眯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你跟罪犯浴血博斗的情景,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当我见到你平安时,我真高兴地想哭,我多么希望那时你能拥抱我安慰我,可你却这么凶。” 
  “当时我也是太担心你了,生怕你出事!那时我很紧张。”李炜深情地看着她的双眼,小晴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暧,那些不高兴的情绪象春日积雪般化去,两人相视而笑,李炜并排坐下来,小晴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淡青色的天边抹上一层玫瑰红,浓雾开始散去,在天海交接的苍茫中,一轮红日正慢慢地爬上来,它微微地摇动着,象一个即将脱离母体的婴儿,散发着柔和的桔红色光芒,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跃上了海面,骤然发出耀眼夺目的光线,世界变得异常清晰,整个海面都闪烁着粼粼的金光。 
  “美极了!”小晴感叹道,眼睛有些湿润。 
  “是啊!海上日出自古都是文人们热情呕歌的意象之一。”李炜轻轻地说,“以前念初中的时候,有一篇课文就叫《海上日出》,忘了是哪位作家写的,反正,写得很美,让人遐想,那时候,我真想去海岛上,看看真正的海上日出。” 
  李炜说着,他真想能一辈子陪着小晴来看日出,这时候,他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李炜扶起小晴,通宵未眠让她很虚弱。 
  “小晴,天已经亮了,我们还是下崖吧!”  
  小晴好象突然想起什么,抓住李炜的手问:“阿炜,陈大妈没出什么事吧?” 

  码头边上那口已经多年闲置不用的大铜钟发出宏亮沉稳的响声,“当当”地响遍了全岛,这是乡里召开紧急大会的信号。不一会儿,人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码头,乡民们在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发出嘈杂的喧哗声。 
  “乡亲们,大家静一静!”乡长拉长嗓门喊道,浆红色的脸撑得有些发紫。 
  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最后竟变得消无声息,现场的空气凝固起来,除了偶尔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引人注目。 
  “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最近岛上发生了一些很不寻常的事情,今天把大伙召集来,就是给大家提个醒,做好自家的防护工作,有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及时联络派出所和乡委会……” 
  “乡长,你还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有人在台下喊,许多人附和着。 
  “这个嘛……”乡长向李炜望了望。 
  李炜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大伙不要着急,我们正在紧张的侦查中,再过几天,局里就会分派警力过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案的。” 
  “李所长,照你这么说,阿生和我那些失踪的鱼没有关系喽?” 
  李炜一看,原来是陈啸在说话,他是今天才从海产公司总部赶回的。 
  “不,有关系,阿生也是受害者之一。” 
  “你是说那个罪犯偷了鱼,又杀了阿生灭口?” 
  “陈经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现在岛上失踪的不单单是你的鱼和人,连跟此案毫无关系的陈大妈也失踪了。 
  “这两个案子真的有联系?”  
  “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比人还要可怕的多。” 
  “你说罪犯不是人?”陈啸睁大了眼睛。会场轰动起来,人们在纷纷议论。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从罪犯的作案手法、对象、动机上看,都存在很大疑点。” 
  “不管怎么样,我只要拿回我那批货,李所长,但愿不要是你查不出什么来,在这儿妖言惑众!”陈啸原本就对李炜放走阿生之事极为不满,现在更是满脸怒气,转身挤出人群向码头扬长而去。 
  但还没走多远,他就停了下来,从码头上,三四个渔民正抬着一个人向这边飞奔而来。 
  “不得了啦!”带头跑来的大林喊着。  
  人群一下子纷扰起来,大家纷纷向他们跑去,李炜随后跟来,拨开已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看到半死不活的张达躺在地上,脸色纸一般苍白,发青的嘴唇微微地颤动着。 
  “卫生员,快叫卫生员小敏!”李炜对着人群喊道。 
  小敏很快从人群中钻进来,他是岛上唯一的医生。 
  张达的目光死鱼般呆滞,对周围的人们似乎毫无反应,小敏进行了例行检查,然后叫几个渔民把他抬进码头的小屋。 
  “他这是惊吓过度。”小敏对李炜说。 
  “是什么把他吓成这样呢?”李炜自言自语。 
  这时候,床上的张达开始有了反应,他的嘴唇开合着,象要说什么话。 
  李炜把耳朵贴进他,试图听清他模糊的话语。 
  “水……水……”张达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是不是想喝水?”李炜问小敏。 
  小敏倒了一大碗凉水,走到床边,李炜扶起张达。 
  可张达一看到碗里的水,神情突然变得极为紧张,象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可怕的东西,脸因为恐惧而扭曲起来。 
  “不要啊!”他发出一声厉嚎,打掉了小敏手中的碗,哐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接着他以迅疾的速度从床上弹跳起来,目光突然变得精锐异常,象是变了一个人,但马上又萎了下来,缩在墙角,浑身嗦嗦发抖,象一只被捉住的老鼠,害怕地盯着地上的破碗,水正在碎瓷片的四周缓缓流淌。 

  李炜从渔民那儿了解到,昨晚张达和他的兄弟张建在渔船上过的夜,十一点钟的时候,还有人听到船仓里传来兄弟俩打牌高声叫喊的声音。今天早晨,守夜的大林听到钟声,想叫他们一起去,他连喊了几声,可房间里死寂异常,他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叫来船上其他人撞开门,不由得吓呆了,只见张达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张建却不知去向。 
  “又是这样的怪案。”李炜眉头紧锁,想起了昨晚陈大妈的案子,“根据渔民提供的线索,案发时间可以推断为十一点后,而陈大妈大概是在十点四十分至十一点出的事,这么说那东西先到陈大妈那儿,然后才来袭击渔船。” 
  渔船已经停在码头,李炜和老赵一走近张氏兄弟的舱房,便闻到了那种熟悉的淡淡的腥臭味。舱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简易叠床和一只可以当写字台用的床头柜,在叠床的下铺,还凌乱地散着一副扑克牌。 
  “出事时他们一定还在打牌。”老赵说。 
  李炜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张牌,在手中翻弄着,他在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久了。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 
  阿生的房间和这船舱相似,出入口在案发时都是封闭的,而船舱里的圆形玻璃窗更是焊死不能打开,李炜百思不得其解,低头来回走着,突然一条光线刚好刺在他的眼上,瞬间又消失了,他抬头望了望光线的来源,柜子的上方,一个直径只有二十厘米的换气扇在缓慢的旋转着,原来是阳光不时地从风扇的间隙刺目地射进来。 
  “难道它从这儿出入的?”李炜灵机一动,但又自我否定了。“不太可能,要想把一个恁大的壮汉从这么小的洞里拖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换气扇一点都没损坏。” 
  李炜还是来回踱着步,老赵在旁边盯着他,他知道李炜思考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阿生的窗户是钉了铁栅的,要想出入,也必须通过狭窄的空间,这一点不正与这儿相类似,但有什么东西能通过这些狭窄的空隙?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又怎么能在瞬间把一个成人吞掉呢? 
  “对了,张达为什么会对水如此恐惧?他肯定看到了全过程,但水又是什么呢?水怎么会杀人?为什么张达没有失踪?难道是那东西对他网开一面? 
  问题越想越多,李炜知道,只要解出了其中一个问题,其余的都 会迎刃而解。 

  下午,李炜和老赵在办公室里整理案情资料,小晴则在一边帮忙,她休息了一上午,精神好多了。 
  天气很热,虽然外边有些许微风,可整个岛仍然象蒸笼里的一只热气腾腾的馒头,让人发干。小晴看到李炜满头大汗的认真劲,不禁有些心痛,起身倒了一杯凉开水给他。 
  “呵!现在就这么体贴,将来肯定是贤妻良母!”老赵笑嘻嘻地调侃道。 
  小晴一下子红了脸,显得特别的灵动可爱,她又倒了一杯水,放到老赵的面前,娇羞地说:“赵叔,你又笑话我了,喏!这杯给你的,这样总行了吧?” 
  “呵呵!这水虽然是讨来的,不过倒是特别甜的哩!”老赵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作出甜美的咂咂声。 
  李炜看着老赵这副老顽童的样子,不禁微笑着摇头。 
  案情快要整理完了,可还是找不出破案的头绪来,李炜烦恼地靠在椅背上。 
  “所长,你说张达是怎样逃生的?”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但我总认为张达的生还并不是偶然的,大林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房间里吓昏过去了,这说明他主观上已经没有逃生的可能,只有那个东西放过他,他才会脱此一劫。” 
  “那为什么它会放过他?” 
  “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它突然对他没了兴趣。”李炜说着,好象回忆起什么,他打开案卷,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兴奋地说道:“我知道答案了,一条狗,几筐鱼,一个人,昨晚则是两条人命!张达能逃过大劫,不是它突然大发慈悲,只不过是因为它已经饱了,该死!这家伙的胃口正在不断扩大,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不用多久,这座岛就要变成空岛了。”李炜的手在微微颤动,紧张地拿不住案卷,“不行,必须要尽快消灭它!” 
  “可我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等张达神志恢复后,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正在这时,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一个人,差点扑在办公桌上。 
  “小敏?”李炜放下手中的资料。 
  小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李……李所长,不好了,张达他……他自杀了!” 
  李炜一听这话,震惊得站了起来,手下一滑,不小心把桌上的那杯水推翻,茶水顺着桌面的缝隙流进了抽屉里,他赶紧把抽屉抽出来,里面的东西却已湿了一大片,在抽屉的角落里放着一盒糖酥,这是小晴特地从城市带来给他的,那水滴在糖酥上,酥很快就化开了。 
  李炜突然镇定了下来,紧紧地盯着这盒酥,抿着嘴唇,他聚精会神时都会有这个习惯动作。 
  “对了!”他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小晴和老赵都吃了一惊。 
  “自由地出入狭小的通道,正常的而又是异常的,难道那家伙果真是水?”李炜闪过恐怖的目光,缓缓说道,“它是有生命的水,是海的精魄?”  

[关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