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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麒麟传(8)
发信人: wenjierong(小问)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7-26 10:51:55), 站内信件
六 白狼现世
   
   我听了老王叔的话,身上立刻起了一身冷汗。没想到狼真的来到马场了,那些就是狼眼吗?我望着那些蓝色的星一闪一灭慢慢地向马场靠近,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了。一瞬间就像那时小李的枪打在我的身上一样,当时并没有感到疼痛却是有着很奇怪的念头。我感觉身上有什么不断地往外跑,人好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我发现我抬不动腿了。老王叔已经快步走进屋了,回头见我这样走跑回来冲着我就是一脚,傻啦?快回屋。我这才回过神来,可是耳朵里开始有一种嗡嗡的声音,眼前的东西也开始不真实起来。我好像是在做梦,现在的一切我都有感觉但又好像不是真正发生的。其实我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每当自己害怕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我混混沌沌地跟着老王叔走进了屋,老王叔把步枪往我手里一塞,自己拿起了双筒猎枪。冲大妈喊,快!你去弄几个火把!我拿着步枪跟在老王叔后面,结果一下子就撞在了正在转身的老王叔身上。老王叔急得直跺脚,还站着干吗,快去院子里,千万别让狼群们进院子。我嗯了一声就跑了出去,站在屋门口虎子靠到了我的腿上。它呜呜地低叫身子却在发抖,虎子也在害怕。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外面,我还只能看见那狼眼在闪却看不见狼的样子。狼群走得很慢,它们排成一排有条不紊把马场包在了里面。眼看狼群就离我们一百多米远了,它们停在了马场对面的土坡上。我听到后院的马也开始叫了起来,那叫声里充满了恐惧与暴躁。这时老王叔走了出来,他背着枪手里拿着两根火把。老王叔给了我一根火把,别怕,狼群一时半会不能进来。我去后院把火点着,你机灵着点。我听了老王叔的话高举着火把,火照亮了整个院子。我借着火光往外看着,结果火光太胜我反而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举着火把不敢动,生怕一放下住狼就会从我的身边跳出来。我无意识地站着,火把落下的火星烧焦了我的头发,烧坏了我的棉衣。
   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老王叔回到院子里叫我,我才清醒过来。老王叔怀里抱着一大把柴,他在院子当中堆了起来然后用我的火把把木柴给点着了。院子里还有一些残雪没有扫剩,被火烤化成水弄得木头很难点着。我一边看着老王叔点火一边着急地喊着,快着呀,快着呀。老王叔侍弄着柴火头都不抬地说,不用着急,那狼崽子一时半会不敢进来。真的吗?我将信将疑。老王叔继续说着,狼这玩意奸着呢,咱这马场背靠着山,狼群没办法从后面进来,它们不会轻易从前面进来的。我已经把后院里草点着了,等把这点着了就好了。老王叔虽然说得轻松,但我还是看得出他的手有点抖。好不容易院子里的火终于点着了,看着火堆里的木头一边烧着一边发出吱吱地响声,我和老王叔同时嘘了口气,这时我们的头上都已经满是汗珠了。我问老王叔,这狼群真的不能冲进来吗?老王叔看着狼群那边说,狼这玩意也不会白白送死,它们总是等到差不多时才进攻呢。这还没有到夜里呢。等夜深了下来我们困了它们这些狼崽子们才正是精神的时候呢。听到我们要跟这些狼耗一夜,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天亮了狼群能走吗?老王叔还是望着那边,谁知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这么多狼一起下山呢。说着老王叔从火堆里捡了根着的差不多的木头使劲往狼群里扔了过去。柴火着地的时候火焰一下子溅开了,我看到几只大狗似的狼在火光里一闪就不见了。
大妈从屋子里出来,又给我和老王叔一人一件棉袄,还把子弹带交给了我。我冲大妈说,大妈这里太危险,你快进屋吧。大妈嘱咐了我和老王叔两句就回了屋,从屋子里的窗户探出头来,看着我和老王叔。老王叔蹲在院子当中,不时地往后院望着。他是在看着那里的火着得怎么样。现在后院和前院的两堆火把整个院子都照亮了,院子里已经化了一大片雪,脚下的地面也已经变得轻乎乎的了。老王叔叫了我一声,我走了过去。背靠着他蹲了下来。娃呀,这院子里要只有我们三人还好办些,我最怕的是马。如果狼要是从两面进来,我们根本照顾不住。我现在就寻思千万别让狼崽子们发现后院的马道。不过如果狼崽子真从那进来,我只能去照看马匹了,前院只能够你一个人了。我对老王叔说,这狼还能兵分两路?老王叔嘿嘿冷笑了二声,这狼是最精的,谁在正面进攻,谁去包抄穿插,谁去什么地方埋伏突袭,都分得特别清。谁要是一旦被狼盯上,那就是凶多吉少了。狼这玩意跑得并不是很快,可是后劲特别十足。狼群在山上捉野猪时都分成好几路撵野猪,一追就是几天几夜,最后能把野猪的肺给跑炸了。而且狼群从来不跑空的,每次如果不得手,狼崽子们决不停手。
   我听了老王叔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手不住地衣服上蹭着,因为每握一会枪手心里就充满了汗水。可是时间却得慢得出奇,火却烧得很快,眼看着火一点一点小下去。对面的狼群就会骚动起来。老王叔从后院一点一点拿来柴火,夜里越来越冷了,就算烤着火也能感到冷风像刀子一样刺透棉袄。更要命的是我困了,眼皮沉得都快抬不起来了。我使劲地瞪着眼睛,可是上下眼皮还是来回打架。看着我来回蹲下站起来,老王叔问我你咋啦?我只好承认我已经困得不行了。老王叔看着对面的狼群,嗯小伙子是不能缺觉得。你去睡吧,一会你进屋叫老婆子出来。我说那哪行呀,我怎么能让你们替我守着呢,应该是我为你们守着的。老王叔拍了拍我肩膀,这狼群不一定什么时候走,我们不能都跟它们耗着,今天你先睡,明天替我咋样?既然老王叔已经说到这了,我也只好答应。我和老王叔又把后院的火里添了好些柴,又搬来一大堆柴放在前院里。回到屋子,大妈马上迎了上来。她像事先知道我和老王叔的打算一样,从我手里接过步枪。来,给大妈,你大妈年轻时也是民兵呢。你快去睡觉,明天还得靠你呢。我回到床上,还是有一点不放心。打开窗子向外看着。大妈和老王叔背够着背,一人守着一个方向。他们俩个人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但我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份默契。我实在困不行了,一头就倒在了炕上。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想到了小白,小白从狼群来时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它去了哪?很快我就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见到了小李,他笑呵呵地站在我面前。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入伍时,他那崭新的军装上没有一点摺子。我跑过去想抱住他,可是他却一下子变成了老王叔,他的身上全是血。流到了我的身上,弄到我的手上。我抱着老王叔哭,老王叔怎么也答我。他的身子一点点在我怀里一点点变凉,我的身后传来老张的声音,小杜同志,这马场就全够你了。我回过头,老张已经不在了。二宝站在在远处看着我,我想叫二宝,可是我却叫不出来。二宝看了看我,突然前蹄跃起,它长出了翅膀,它的头上那角越来越长,它变成了麒麟。它向我冲来,它离我越来越近。我有点害怕,我想跑开。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老王叔变成了小白,它咬住了我的手,我无法动弹。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老山客出现在我面前,他嘿嘿地冷笑着……
   砰……
一声枪响,把我从梦中惊醒。出事了!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水,我一揭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跑到了院子里,这时天已经亮了,院子中间是一大堆没有烧尽的木头,黑灰被风吹得满院子。院子里还弥漫着浓浓地火药味。老王叔的手上的枪筒里还冒着青烟,他的脸也是一样的青紫。大娘不在院子里,老王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院子外面。半天骂了一句,狗日的。我走过去,老王叔咋地了?老王叔头也不回地说,妈的,狼群没走。它们准备把我们困死。我看着院子外面静悄悄地什么也没有。妈的,刚才这群狼崽子看天亮了想冲进来,被我撂倒了两个。我算着老王叔的手指果然在院子前不远看见了几处血迹,雪地上也有被什么拖过的痕迹。一切被狼群踩得乱七八糟的雪地上零星地散落着血花,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我问老王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没办法,只有这么对着。狼群把我们出山的道给堵死了,这四十多里地只有我们一户,想别人救我们也难呀。老王叔手一指。娘的,就是这家伙。我看见了远处几百米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头狼,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看到一头狼。它的毛色有些发灰,嘴又尖又长。两个眼睛斜吊在脸上。它的个头很大,比起虎子还要大好多。它慢慢走上山坡,尾巴像棍子一样硬硬地拖在身子后面。它看上去是那样的地藐视我们,当它的目光与我和老王叔对上以后,那狼就远远地站定了着死盯住了我们。娘的,跟老子耍威风。我知道老王叔也一定被这狼的嚣张气坏了,我喊着,老王叔,打死它。这时老王叔才转过头看着我。这么远打不到的,这家伙是知道的。要不然它不会那么轻易地露面的。那是头狼,就是狼王呀。我听爸说过狼群里有狼王,没想到狼王竟是如此地威风。那狼王看了一会,突然扬起脸叫了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听起来是那样不舒服。山坡上突然一下子冒出无数狼头,有几头小一些的狼把一头死狼拖到了狼王身边。狼王踩着死狼,低头一咬竟然把那狼头咬了下来。面对我们,狼王开始嚼着狼的尸体。我听到它咬骨头的嘎吱声,也闻到了风中让人做呕的血腥。我开始感觉害怕,我的棉袄里满是汗水,衬衣湿淋淋地粘在身上,冷风吹过,背后又瞬间冰冷一片。我看见了老王叔的脸上也有汗水沁出。娘咧,狼崽子看来是跟我们干上了。这回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我问老王叔,老王叔咱们能赢吗。老王叔转过头看了看我,半晌才说,能,有啥不能的。去后院把你大妈替下来,让她给咱们热饭。咱们得吃饱喝足地和这些狼崽子干。我来到后院,看见大妈一动不动地举着枪站在马道那里,她的脸上粘满了黑灰,身上的棉袄也有好几处被烧开了花。大妈的头发乱了,干枯的白发在风中飘舞着。大妈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我走过去扶住了她,她回头见是我冲我笑笑,意思自己还能挺得住。我拿过大妈手里的枪对她说,大妈你歇着吧,等一会你还得给我和老王叔坐饭呢。大妈还是虚弱地笑笑,我看得出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她没有用我扶着她,她自己慢慢地走进了屋。不一会就捧着盆热气腾腾的玉米面饼子走了出来。狼群似乎在白天里并不准备进攻,老王叔和我盘算了一会就决定我们三个人都回屋看着狼群了。
   我们三个人都蹲在老王叔屋子里的炕上,让虎子呆在屋门口,如果狼群从正面进攻虎子就会告诉我们。我们三个人打开窗户,眼睛死盯着后院的那条马道,老王叔又一次说其实我们三个人好办,只是后院的马不好办呀。不能眼看着这二十几匹马全被狼给咬死呀。我们能看住一匹是一匹。我不信这狼群能守着我们十天不动弹。老王叔把猎枪和步枪从窗口伸出去,枪上都上了膛。只要是有狼冲后院去,就开枪打死。就这样我们一直蹲在炕上盯着外面,三个人换班睡觉。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远远望去对面山坡上那些黑点一动不动,狼群还是没有走。趁大妈睡觉时老王叔对我说,娃,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挺到明天白天了。什么?我不解地看着老王叔,咱们的柴火也只能烧到明天了,点二堆火太费柴了。而且再过二天不去喂马,那马也挺不住了。我问老王叔那咱们怎么逃?老王叔一指后院,不是有马呢吗。等到明天上午咱们吃好饭,然后就把马放出去。我们骑着马往镇子里走。雪天虽然马不快,总也比狼快些。这样总有点活头,只是这马可能会保不住几匹,对不起组织了。那大妈呢?她现在能骑马跑山路吗?老王叔点点头,是呀,我就是担心老婆子。两个人骑一匹马,马还跑不快,让她自己骑一匹,这路上一定给颠得死。我对老王叔说,老王叔,咱们找一床薄被给大妈身下垫着,然后用绳子把大妈和马绑在一起,我们让大妈骑的马先跑。我和你在后面拦着狼群。老王叔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把你大妈绑马上,有你小子的。咱们先别和你大妈说,她说了一定不同意,明天走时再说。我点了点头,就又和老王叔盯着外面了。
   现在的我就像在打仗一样,精神一点都不敢放松。我想战场上的同志们盯着美国佬的碉堡时也跟我现在一个感觉吧。可是我现在面对是没有一点人性的狼群,虽然它们没有我们人聪明,但它们却是都不怕死的畜生呀。要是老张他们在我们身边就好了,再多两个人多两只枪,再多的狼也不怕,要不然有一挺机关枪也好。对着对面就是一冲冲,把狼崽子们全给打死。我一边望着外边一边胡思乱想着,我的思绪很乱,一个又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打转,可是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可行的计划也只有老王叔说的办法了,可是那个办法也太危险了。因为面对狼群,马群很容易害怕不敢跑或者受了惊向深山里跑,那样会比现在还要糟。眼看着天一点一点黑下来,我在心里念着,明天一大早狼群就回山,明天一大早狼群就回山……
 虽然有火光还是感觉院子里突然黯淡了许多,抬起头来才发现天上的月亮不知道被什么挡住了。天上黑漆漆的星星少得可怜,黑暗似乎要把世间的一切都吞没。狼群在黑暗中燥动起来,那如同蓝色鬼火般的眼睛又出现在对面山坡,并一点点向马场靠了过来。我站起来,紧握住了枪。老王叔在后院喊了一嗓子,娃看紧喽,这群狼崽子又上来了。虎子站在我身边,呜呜地低吼着。对峙一天两夜,不论是狼还是人都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拉开了枪栓,老王叔也端起了猎枪。大妈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出屋子站在了我身边,她一手拿着只火把,另一只手拿着切菜的菜刀。在夜风中大妈瘦小的身体好像随时都会被吹走一样,不时地摇晃着。可是现在看来却没有一点可笑的意思,我知道自己也在不时地发抖。
   狼群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嗷…………
   一声狼叫穿破黑夜,直刺天空。那尖锐的声音不禁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因为这叫声是从我们的院子里传出来的。是小白!我回头望去,小白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院子里的架子上。前腿站住,身子坐在后腿上,头高高扬起,不停地嚎叫着。狼群停了下来,几十头狼突然都坐了下来,把嘴低低地好像都伸去了雪里,一起叫了起来。那叫声与小白不同,低低的,好像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说不出的沉闷。就像三伏天河边吹过闷热无响的风,我的呼吸都跟着困难了起来。小白的叫声与狼群的叫声,一高一低,不停地在山谷中回响。小白的叫声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至高无上的感觉,在我听来狼群的叫声似乎都在追寻着小白的声音。这时月亮重回天空,华光照耀大地,雪地上如镜面一般光亮,我看见几十头狼全部伏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老王叔走到我身边,娘咧,你养的狼崽子真是个狼王呀。我望着小白,小白坐在高架上,它的胸口挺拔,牙口紧闭,远远望着狼群的样子早已不是两个月实在前被我抱在怀里的那只刚断奶的小狼崽了,小白已经长大了。我胸口有股东西在涌动,我高声叫着小白。小白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如同看着外面的狼群,我明白小白它不是属于我的。也许外面才是属于它的,它是至高无上的王。我回过头问老王叔,现在怎么办?老王叔眯着眼看着小白,这崽子如果真是狼王的话,它要是有点灵性就应该带着狼群离开马场。我们把它放出去看看,反正现在外面这么多狼,再加上它一个也不多。我点了点头,看狼群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走到院门口,把院门打开了一个缝。小白看了就快步从架子上跳了下来,当它从我身边跑过时,我多想摸它一下,可是却没有勇气伸出手去。现在的它是那么陌生,我无法想像这个小白就是每天晚上和我一个被窝睡觉的小白。当小白跑出院门以后,它小步跑了几米突然站定回过了头。小白看着我,伸出了舌头。它还是我的小白,我在心里喊着。无论它走到哪里,无论它是什么。都是我的小白,曾经被我抱在怀里,曾经和我一个被窝睡觉的小白。看我站在院门口失神落泊的样子,老王叔叫了我一声,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关门。
   我关上了门,隔着栅栏,远远地看着小白。小白站在院子不远的一块空地上,狼群从远处跑过来将小白围在中间。小白在狼群围成的圆圈中间坐了下来,左腿翘起,身子跟着后扬,叫了起来。随着小白的叫声,狼群又是低下身子,低声和着。圆圆的月亮正挂在小狼群的头上,一簌光猛地砸了下来。小白被那光团团围着,它的身上泛起耀人的银光,小白就是白狼。老王叔和大妈也走到院门,和我一样张大了嘴。我打开院门,情不自禁地往外走着,看着小白的身体一点点通透起来。突然月亮的光缩小一块,我抬起头时,发现月光的一角正被什么吞掉。
   天狗吃月亮!!
   老王叔大声地喊着。小白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它的身体不住地抽动,头一扬一扬的。狼群一下子全散开了,全都静静地看着小白的变化。月亮越来越小,小白也越来越痛苦。就在月亮完全被吞掉时,一头狼突然向小白冲了过去,是原来的狼王。
   它一头将小白撞飞,小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没有爬起来。狼群里其它的狼远远站着一动不动,老王叔惊慌地叫着,完了,完了,天狗食月,小白狼没有力气了,老狼王一定要借机蹿位。看着小白在老狼五的爪下爬来滚去,我问老王叔这可怎么办?老王叔一把给我拉回院子,没办法!只能看它自己的造化了。我举起了手里的枪,老王叔说没有用的,你弄不好打着的是白狼!我听了只好放下手里的枪,看着小白与老狼王撕咬在一起,我咬着手上的指甲,头上冒出了汗。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天老山客的话。
   “一切皆有定数。你的修行不够,擅自下山本来就是个错误,它们找到你也是迟早的事”
   原来这句话竟然是对着小白说的,难道那老山客会是神仙?难道把小白捡起来真的是错误吗?我开始努力回想老山客对我说的每句话,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救小白救我们的话来。
   麒麟惊,白狼现。
   五百修行,毁于一旦。
   完了,老狼王将小白踏在身子下,它头一低就冲着小白的喉咙咬去,而小白已经不能再躲开了。就在我冲出院子的时候,一只黑影已经冲了上去。
   是虎子!
   不知什么时候虎子竟然走出院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虎子会冲得这么快。如同箭一般撞在老狼王身上,老狼王撞得踉踉跄跄,它的脚也离开了小白。虎子拦在了老狼王面前,而老狼王只是一跳就转到了虎子的背后。因为瘸腿虎子不能马上回身,就在这时老狼王的爪子划过虎子的肚子。虎子回头咬住了老狼王的肩头,老狼王痛得往旁边一跳,它的头顺势一低一扬却已经将虎子的肠子甩了出来。虎子的肠子被老狼王甩出几米远,虎子半跪在地上,它转过头看着马场,看着我和老王叔,慢慢倒了下来。我什么也不顾了,抓起根火把就冲了上去。见我跑过来,狼群一下子围了上来。小白跪在虎子的尸体旁边,一动不动。我拼命挥着手里的火把,东撞一下,西扑一下。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老王叔手里的枪响了。有几只狼被老王叔一枪给轰倒了,狼群下子就就退了下去,老狼王更是狡猾地躲到了山坡后面。老王叔叫着,你这是干啥,快回院子。我停了下来,不住地喘气。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满了泪水,被风一吹,脸上的肉如同被刀割过一样疼,我抱起跪在地上的小白,刚要去抱虎子的尸体,就听老王叔叫,快回来,都死了还抱啥。我咬着牙抱着小白就往回跑,小白好像已经受伤了。在我怀里一动不动,现在抱着它已经不像当初那么轻松,四、五十斤的份量现在感觉好像有千斤一样。眼看就到了院子门前,突然从黑暗中斜窜出只狼来,冲着我就扑了上来。而我已经傻傻地不知道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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