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dsr625(武当山人)
整理人: chocho.1(2003-07-28 17:01:2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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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才露尖尖角──品味武当山人 之 《曾经十五、十六时》
方金
【方金】刚担心我三弟是否写的出好情书，他就交上一篇。就算你不是受我所激，
哥哥还是自多一把，谁叫我读了会心呢？顺便提一句，此篇该入文字版吧？如果挪
过去，别忘了把我这篇一块挪过去。
从来没有爱情却渴望爱情，可是，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你又是否知觉？
【方金】此开场一句，便抓住了爱情的“来龙去脉”。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去
的，怎能说的清？说清了，就不是爱了。
十五、十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那个星期六的下午我们要补课。正因为是补课所
以提早放学了。外面下著雨，不是很大，是中午那场大雨的余波。我们撑著伞，一
前一后，慢慢地走著。
【方金】纯正的花季，纯正的放学，纯正的细雨，纯正的伞。弥漫着的，是雨的清
香。
眼前的你，很朴素的打扮。鹅黄色的裤子，绿色的上衣，很独特。我在后面看著，
普通的乡下银白色凉鞋，白白的脚踝，雨后的春笋一样，很好看。突然之间，我赶
上去，叫了一声“喂”。
【方金】鹅黄的裤子，绿色的上衣，是雨中的一道亮色。而银白色的凉鞋，白皙的
脚踝，便给人纯洁秀丽的联想。最后用“雨后春笋”一总，好一幅“春雨靓妹图”！
三弟好笔力！没有正面描写，尽得《红楼》笔法之妙。
你停了下来，看著我，笑笑的。可是我却说不出话来，傻傻地，不知所措。你摇了
摇头，略带水珠的黑发一摆一摆的，似乎也在嘲笑我。
【方金】一个是说不出话的傻傻的男孩子，一个是回眸一笑，秀发飘露的女孩子，
一动一静，──三弟对真情瞬间的把握日臻烂漫，可喜可贺！我正在读“呆香菱情
解石榴裙”一节，姑引在这里，可品三味。
二人已走远了数步，香菱复转身回来叫住宝玉。宝玉不知有何话，扎著两只泥手，
笑嘻嘻的转来问：“什么？”香菱只顾笑。因那边他的小丫头臻儿走来说：“二姑
娘等你说话呢。”香菱方向宝玉道：“裙子的事可别向你哥哥说才好。”说毕，即
转身走了。宝玉笑道：“可不我疯了，往虎口里探头儿去呢。”说著，也回去洗手
去了。(六十二回)
我不要说话，我只要看著你。路边的人不多也许根本就没有，就这样默默地走著。
下了长坡，过了池边，到了长桥。没有别的人，长长的长桥，只有我们两个沙沙地
走著。我停了下来，扶著栏杆，定定地看著你。这时你也把目光聚拢了起来，转过
头，看著我。
【方金】你停，她也停，──便是情。如此情窦初开，尽得“不知不觉”的无痕。
笔法笔法，写的好，有定力！三弟从哪里想来？
一刹那间，我们的脸都红了。
【方金】呵呵，小荷才露尖尖角。给配张图！
于是，我们就这样站著。桥底下的河流，平时很温柔地流著，今天，却含纳了那爆
发的山洪，黄河一般，汹涌咆哮。
【方金】有点过于“露”了。何不改成，“于是，我们就这样站著。桥底下的河流，
平时是那样温柔地流著。可现在，它却被这春天的雨裹着激着，咆哮着奔向远方。”？
上了长堤。又是那一片竹林，早已飘落在竹叶上的雨水，汇成水珠，风一吹，嗒嗒
嗒地打在雨伞上。
【方金】“又是那一片竹林”，似有“前传”隐情噢，嘿嘿嘿。另外，此处细品，
象是竹林伫立的情景。否则，风雨急行，何来“雨水打在竹叶上，汇成水珠，风一
吹，嗒嗒嗒地打在雨伞上”的细致特写感受？因此，此处应对竹林伫立有正面交代。
如果没有“驻足”，而特写“雨打竹叶”，便非自然天成了。
于是，我到你家里听广播剧《红楼梦》，你坐在写字台前面，而我则坐在床沿上。
当听到林妹妹进荣国府时那船只在水中的“吱吱吱”地行驶声时，我们相视一笑。
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是那种感觉很美妙。
【方金】情感，怎能离开了“默契”二字？相视一笑，便是“默契”。此刻，这两
人的默契，未必是情爱本身。但这默契，一定是情爱的必需基础。
每天早上，我会在家门口等你一起上学。有时你迟到了，妈妈会问我，怎么还不走
却在这里东张西望神不守舍？
【方金】写默契的延展。
考试完了，我带你去山里玩。山有几重高就有几重的潭，九重山九重潭。静静的潭
水很深很深，如绿玉琏一般镶嵌在山峡里。而从上一重到下一重山之间又有着几十
米的落差，于是，潭水就这样从山顶一重一重的冲下去，成了碎玉。
这样的奇峰险岭你不敢攀爬。于是，我带你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你的脚扭伤了，
我背你背到山顶上。背着你的人，耳边感受着你呼吸，轻轻地。有时山风吹响，那
枯了的松针掉了下来，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我的颈项间，痒痒的。这时，你会用手
轻轻的把它拿开，然后，不失时机地在我的耳边呵痒着。
痒了，我会说，别闹别闹，看摔着了。可是，你就是那么地顽皮，在我的背上你拼
命地摇摆着。于是，我们都不自主地大笑起来。毫无顾忌的笑声很响亮，随着清晨
松林间的薄雾，四处飘散了去。
然后，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手麻木地连筷子都捉不稳。于是，骗妈妈说是昨晚睡觉
的时候枕住了手，所以麻的。
【方金】用一个隐没在大山之中的特写回忆，将这“萌动的真情”永远地归属于大
自然的美丽。三弟三弟，此等笔法，你如何想的出！
然而这一幕幕，如今只是成为一幅幅充满温暖回忆的图画，它们已经定格住了，然
后塞到抽屉里，贴到心窝底里。只有当一次一次地重读《红楼梦》的时候才小心翼
翼地把它舒展开来，一页一页地重温一次。
【方金】美丽，在于她的永恒的定格。
于是，长大了，明白了“潘驴邓小闲”的典故，不再有那些风花雪月。那纯纯的爱
情终于只能够在《红楼梦》在大观园里找寻。当我每次读到贾宝玉夜探黛玉临走前
那深情的话语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是要热泪盈眶。
【方金】此处为何要提“潘驴邓小闲”？没有必要啊。建议删去前两句，此段只保
留，“后来长大了，当我每次读到贾宝玉夜探黛玉临走前那深情的话语时，不知道
为什么，我总是要热泪盈眶。”
后来，一个冷冬的下午，曹雪芹在用浓墨重彩画完了《冬闺集艳图》之后，姐妹们
都走了。于是，弥漫着雪香花气的大观园，终于成了宝黛的二人世界。这时，贾宝
玉要走了，却又转过身来，嘴里想说什么话呢，没有了“你放心”那样的直白，也
没有了“我再也不这样了”的幽怨，而是“我想宝姐姐给你的燕窝”而是“你一夜
咳几次醒几遍”……
【方金】嗯。用“宝玉夜探”做真情延展，很恰当。但中间不要加《冬闺集艳图》
和“二人世界”两句吧。文气断了。既然上段已经讲到“夜探”，此处直接就说
“宝玉要走了，却又转过身来……”岂不好？
于是，世上所有的纯情在这里都成了多余，世上所有的关心在这里都成了虚无。终
于，即悦其色复恋其情，在这里成了苍白的过渡，就象得鱼以后被忘记了的笙。此
时，漫天的星星都化作了爱意，也许它们不是很光亮，然而，我们都知道，它们却
一直在闪烁著。
【方金】最后的升华，显得苍白无力，也有点落入俗套。可删。──这满天的星星，
哪里比的上那青山之间，哥哥背着妹妹的一片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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