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icole.zxy(卓言)
整理人: red_angle(2004-01-01 11:59:0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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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1929年,在湄公河的渡轮上, 15岁的白人小姑娘与中国男人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那场忘年恋的开始。杜拉斯说:“没有爱情,留下来不走,是不可能的。即使其中有的只是词语,事情也永远是这样。最坏的那是不存在的。”忘年恋的爱情就是对于灵魂的欣赏。灵魂与灵魂超越时空与肉体在那儿对答和歌,死亡在爱意下屈服。
17岁的丑丑遇见了陈,那时候丑丑刚刚艺校毕业,父母离异很多年,已经习惯独自的生活,武汉的女孩要独立起来是没有年纪的,有时候看见汉正街卖花的女孩丑丑会觉得自己算是幸福的了。父亲把丑丑拜托给陈,因为他的眼神有一种淡定,说不出来什么,叫人没有理由的信任。陈来自深圳不过是暂时留在武汉给父亲工作的公司做个项目,因为那天丑丑去找父亲要生活费而在公司里巧遇,陈用那种淡定的眼神看丑丑,目光深处是没有理由的让人信任,于是父亲把丑丑拜托给陈,一个35岁的高大的南方男人。
陈把丑丑当个小孩,不太和她说话,只是给她安排了一个闲散的工作,偶尔带着她和客户吃饭什么的。丑丑吃饭吃的很专注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们在谈什么,陈离她很远也很近,远,人与人灵魂的距离,他身后的种种故事的堆积,是一个十七岁女孩无法触及的。近便是那么一瞬间,又是一次吃饭,男人女人喝了许多酒说了许多场面上的话,丑丑躲在陈的影子下拼命对付一条桂花鱼,然后陈送丑丑回宿舍,每次都是这样,一定送她回去。机程车的后面,并排坐着,没什么话。丑丑发现陈竟然睡着了,不知那里来的决定她这次要送他回去。
陈的饭店,很乱,外表那么光鲜的人,自己的生活却让人心疼,丑丑觉得自己心疼的瞬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陈,给他洗脸,脱鞋,然后就开始疯狂的收拾房间,清爽了以后天快亮了,她靠着陈小心的躺下。他的身上有很浓郁的男人的气息,让人觉得安全,十七年来最香甜的一次睡眠。
那以后,陈见丑丑,脸上会有莫名的笑,要掩饰却掩饰不住,陈说:丫头,我快走了,以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丑丑听见这话,没有回应,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年轻是可以无所顾忌的。所谓矜持是老女人的事情。
陈走了,回深圳。
一个星期后,丑丑给他电话说:我在深圳火车站,你来接我。
一月的深圳,也很冷,丑丑坐在陈家里的客厅说:你要管我。
陈给丑丑说了很多话,一天说的话好象比几个月说的都多,丑丑便知道,他才跟六年的女友分手,他现在处于事业重整期,他忧虑疲惫,他…….
她看见他说完话的时候像一个疲惫之极的孩子一样,她便说:那么我管你。
陈搬到客厅住了,他不能拒绝丑丑的介入就像不能拒绝阳光和水,他也不能接受丑丑的介入,就像不能接受阳光直刺双眼。他与她之间隔着墙,隔了一个星期,于丑丑而言像隔了一个世纪。
在上个世纪里,丑丑没有目的地在人群中行走,在武汉繁琐而世故的空气里呼吸,在深圳28层的窗口站一个下午,只为去张望陈回家时小小的身影。
在上个世纪里,陈由一个青年艺术家变成一个中青年企业家,头发越来越短,求过一次婚,开过两个公司,在深圳买了一套第28层的房子,收留了第一个说要管他的女孩,十七岁。
丑丑走了,在新年的前一天,她与他隔着一堵墙,无法穿越。
她走的前一天晚上问陈:你喜欢我吗?
陈拍着她的脑袋:丫头,别乱想。
没有她要的答案。
这种回答她无法判断,她要离开。
陈回家后看见丑丑的条子,那么大的一张纸,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其它的地方空白着,像丑丑简单而勇敢的眼神,黑白分明,从不畏惧。
丑丑在下火车的时候,看见了陈,他站在武汉车站出口处,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他淡定的眼睛,那是新年的第一天,新的世纪。
他带她回去深圳,第一个夜里丑丑闻到了那种安全的气息,他对她说:你要管我。
他让她在深圳最好的设计学院读服装设计,陈说她有天分,她会是深圳最年轻的服装设计师。
丑丑十八岁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深圳最年轻的服装设计师,她只知道她要这样生活下去。
陈说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们便结婚,丑丑嗯了一声。
杜拉斯66岁时,她为一位27岁的年轻人打开了家中的大门,对他说:“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这时我们根本无暇去追究他们年龄的差距,只是为他们找到彼此而感到幸运。
爱就爱了。
---- 用全部的真心拥抱这世界。
那么,所有曾经的伤痛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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