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enleqianhe(神乐千鹤)
整理人: muyikeke(2003-10-16 20:02: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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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日子里，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练功室里，我配合她修炼群体治愈术；在石墓中，我们经常把一只只白野猪作为猎物拖回沙城；在比奇，我们一起赏菊，看日出、日落。一切仿佛宿命般，到来得既迅速又合理。我知道，这一切，全部都是在赤月王的帮助下做到的。
赤月王啊，你是我的神，我将永远追随于您。
大哥大嫂早已察觉了我和天香融洽的关系。大家已然明暸于心。
时机到了。我要天香做我的妻子
夕阳正浓，我与天香坐在比奇的草地上，听着远处的蛙鸣。夕阳的光柔和的洒在我和天香的身上。我轻抚着天香的如丝长发：“天香，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她的脸颊晕红：“你，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我盯着她柔声道：“因为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已经爱上你了。嫁给我，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好不好？”
她的眼神柔和起来，带着幸福的神采，轻轻点头：“我答应你，做你的妻子。”说完，早已满面羞红的她嘤咛一声钻入我的怀中。
我抱着她，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菊香。我感到我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人。
回到沙城，我拜托我的大哥大嫂——岚清与风雅向天香的哥哥提亲。
天香的兄长——听雨轩的轩主天魅此刻并未在盟重境内。他在遥远的封魔谷征战。在派去使臣的第四天，使臣用飞鸽传书告知，天魅对我和天香的婚事满口赞成。不仅如此，他在大婚当天还要亲自赶来为我和天香证婚。
除了我和天香外，最开心的恐怕就是大哥大嫂了。虽然我和他们是以平辈的兄弟叔嫂相称，但是只有我们明白，这种感情是复杂的。大哥大嫂成婚二十余年，膝下无后，他们对我的感情……恐怕已超越了兄弟叔嫂之情。从他们看我和天香的神情就不难看出，他们是多么希望我得到幸福。
从接到天魅的书信开始，沙城上下开始筹备我和天香的婚礼。本已富丽堂皇的宫殿在能工巧匠的手下变得更加金壁辉煌。沙城各亭、台、楼、阁都已翻修一遍；盟重、比奇各个行会掌门，附属行会纷纷送来贺礼。
离我的大婚之日，还有十天。
十天后，沙城将是整个法玛大陆的焦点，只因我与天香的婚礼。
红红的蜡烛，红红的烛光，红红的大厅，红红的窗帘。就连我的衣服，也是红红的。今夜，我将以新郎的身份，迎娶天香。
天香现在……想必也是红红的吧？一想到她，我的心里就涌上温暖。
沙城皇宫内的待客大厅里宾客满堂，我在这里招呼着客人。这盛大的场面正是我想要的，只有这种场面，才配得上天香。
风雅的眼睛红红的，她握着我的手，声音都因激动而颤抖：“贤弟……一直以来，我和你大哥都希望你能成家立业，如今看你成家，我这当大嫂的心里的欣喜，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以后我和岚清仙游后，还请照顾好天香，照顾好沙城。”
这一席话，无疑是宣布我是下任城主。我惶恐着，惊喜着：“大嫂……”
风雅眼中已有泪，欣喜的泪：“希望贤弟莫让我与岚清失望。”
我反握她的手：“冷幽一定幸不辱命，望大哥大嫂放心。”
她点着头，泪落下来，仿佛铁水半滚烫，烫热了我的心，我的灵魂。
“听雨轩轩主天魅到……”喜官的一声，把我和风雅这感人的一幕打断。
此时，岚清也从满堂宾客中抽出身来：“贤弟，快去接架。”
我笑着，和二位至亲出去迎架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排场，只有天魅一人。黑丝质地的长袍与喜气洋洋的喜庆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天香说过，天魅是道士啊，为何穿法师的衣服？这是我初见此人在脑中形成的第一个问号。
现在已是初冬时节，空气里仿佛还飘着深秋的高爽。但隐隐的，却早已透出严冬的寒气。
但更冷的，是天魅本身。身着黑袍的他就像鬼魅一样站着，站在黑夜中。不，应该说，他似乎已与黑暗熔为一提。深黑的眼睛幽幽的透着森冷的肃杀之气，而周身散发的杀气，更是足以将人吞噬。
我的背脊开始发冷。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使我有这种反应的，应该只有赤月王才是啊。难道，天魅是赤月王？
不可能，不可能的。赤月王邪紫的眼睛并非黑色，不会是赤月王的。我安慰着自己。
岚清起初也仿佛被天魅的杀气所震慑，不过他毕竟是沙城的城主，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僵局：“哈……果然是在封魔谷与众魔征战多年的天魅轩主，周身散发的杀气果然不同凡响，想必恶鬼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呢，只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舍弟年纪尚轻，莫吓坏了年轻人。”随即，又是一阵大笑。
我也从失恋中清醒过来，向天魅抱拳作礼：“天魅兄。”
天魅冷然的脸扬起一死笑容，笑得让人莫名其妙：“妹夫多礼了。”
风雅上前接住话题：“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无须多礼。天魅兄，今日舍弟与令妹喜结连理，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了。快快里边请。”
天魅惨白的脸挂着一丝诡笑：“我把天香的生辰八字带来了，顺便合一下八字吧。”
风雅道：“好啊，天魅兄想得真是周到之至啊。”说着，两人已走进大厅。
岚清拍拍我的肩：“傻小子，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吉时将近，快点到里边迎接新娘子去啊。”
“啊，是，”我回神，“我就去。”
“吉时已到，请新人准备拜天地。”喜官高喊。
随即，从后厅走出一队人。在队伍簇拥下的，正是天香。
她今天更美了，红色的喜服映着红红的烛光，把她的小脸照得通红——也许此刻，她的脸本就是羞红的。
我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柔荑：“天香，你真美。”
天香羞涩一笑，漾满了小女人的幸福：“贫嘴。”
我拉着她，走到拜堂处。天魅已上坐。岚清风雅也已坐妥。
“一拜天地。”
我和天香面对着神龛，跪拜。
“二拜高堂。”
面对着至亲，我和天香正欲跪拜，忽听有个声音大喊：“慢！”
整个皇宫一片寂静。
声音是天魅发出的。
他拿着我和天香的生辰八字，邪笑：“你们不能结婚。”
岚清、风雅齐声疑问：“天魅兄？”
天香本来羞涩而幸福的笑容已被疑问替代：“哥哥？”
“你们不能结为夫妇！刚才我看了你们的生辰八字，我怀疑……”天魅顿了顿，“我怀疑你们是亲生兄妹！”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岚清惊讶：“怎么可能？”随即抢下生辰纸。
看完生辰纸，岚清脸色凝重：“冷幽和天香……竟同一天所生。”
风雅干笑：“许多人都是同一天所生，不奇怪啊。这不能说明什么的。”
岚清附和：“是啊是啊。”
“所以我们就要滴血验亲，是不是？”周围的人们都神色凝重，天魅的唇边却挂着一丝微笑。
“是是，”岚清回首，“传令下去，速准备一盆水银。”
喜堂刚才的喜气已荡然无存，整个喜堂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宾客们已不划拳说笑，有的离开，有的留下来想一看究竟。
岚清和风雅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焦虑的走着，走着。他们在为我担心。
天香靠在我身边，我握着她娇小的，泌出冷汗的手。我能感到她的紧张与担心。
我并不担心。很显然赤月王在让天香转世的时候把她的前世记忆抹掉了。我就幸运得多，清楚的记得每件事情。我和天香是赤月王亲自用法术转生的，不同与一般的胎生，怎么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一抬眼，我看到了天魅那双带着诡异笑容的眼睛。
到了此刻，身为天香哥哥的天魅怎么还笑得出来？而且……是那么诡异的笑。难道有什么隐情？
天魅，仿佛迷般，一出现，就带给我们这么多问题，这么多迷团。
他究竟是敌是友？
我还在想，下人们已把水银端上。
银白色半透明的液体在碧玉盆里滚动着，映着红红的烛光，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贤弟，为了证实你和天香的关系，滴血吧。”岚清催促。
“嗯。”我点头。拿出锋利的匕首，在指尖上一划，红色的血液流到盆里，形成了一团鲜红的血球。
天香也咬破手指，血顺着她纤白的手指流到盆里。
如果有血缘关系，两个血球就会合为一体。反之，就算你把血球贴在一起，即使血球破碎，也不会溶为一体。
我和天香当然是后者，我得意的想。
知道周围的惊叹声，我才看向碧玉盆。
这一看，我整个人似乎都变成木头。
盆里只剩下一个血球，体积正好是我和天香的总和。它滚动着，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信。
我和天香……是亲兄妹？
天香已晕倒在地。
“不！！！！”我大喊。
整个皇宫乱了起来，岚清道：“贤弟，你扶天香到内厅，我和你大嫂把客人送走，等下回来。”
我木然的点头，机械的抱着天香向内厅走去。她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淡淡的菊香包裹住她娇小的身躯。
天魅也跟在我身后，随我到了内厅。脸上，仍是带着诡异的笑。
把天香放在床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此刻她的心理，必定是痛苦的吧。我心疼的替她擦去汗水，盖好被子，以免她着凉。
初冬，正是许多生命即将消亡的时刻，也是许多希望破灭的时刻。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一场婚礼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在这场婚礼中，我和天香竟然可笑的成为了亲生兄妹？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可是所有的现象都对我们不利。生辰为一天，血球相溶。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扶着头，按着微痛的太阳穴。
能解释一切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维系着我和天香的命运，让我和天香转世的人。
赤月王。
是的，是他。只有他，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可是白日门在千里之外，此刻的天香又昏迷不醒，等岚清风雅回来，想必还要交待许多事情。我能走得开吗？
可是不走，我和天香的身世之谜，能解开吗？
抬起眼，我迎上了一双漆黑如子夜天空的眼睛。
邪魅，又带着一丝笑意。
天魅。
他的眼睛盯着我的：“你有许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是吗？”
我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
“可是，你又不知道这些谜团的答案，是吗？”
我再点头。
天魅的笑意依旧：“那，你不妨问问我，我或许能替你解疑。”
我摇摇头：“你不知道的，算了。”
他的眼中似有一星光亮：“你问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答案？”
我愣住，半晌，我开口：“我和天香……是兄妹吗？”
天魅点点头。
我倒退两步：“你有什么证据？我和天香怎么可能是兄妹？我们，我们是经过法术转世的！”
“是啊，如果是经过法术转世，出现血亲的可能性为零。不过……”天魅看了看床上尚在昏迷的天香，“如果施展法术的人刻意把你们的血缘设定为一样，那就另当别论了。也就是说，施展法术的人不仅有能力把你们的外形，性格设定出来，更有能力把你们的血缘设定一样，明白了？”
头仿佛“嗡”的一声，只看见天魅嘴在一张一合。半天，我才回过神：“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天魅含笑不答。
“不！不！你说的是假的，假的！我要去找赤月王，我要亲自问赤月王！！”我打开窗户，想夺窗而出。
“站住！冷幽，你看我是谁？”天魅把我叫住。
我转回头，看着天魅。他黑色的衣服在晚风的吹拂下随风而舞，黑色的长发也是。身上散发的气息，赫然是压倒一切，统治万物的邪恶！更可怕的是那双眼睛。不是黑色，不是黑色！
是邪紫，隐约透出邪气的那种紫色。有那种紫色眼睛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那双眼睛，我更是死也不会忘记！
赤月王！！
此刻，天魅……不，赤月王在阴冷的笑着：“你看，你要找的人岂非就在你的面前？”
我仍在挣扎着：“怎么可能，你眼睛的颜色……”
赤月王打断我的话，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当你有了改变轮回的力量时，想要改变眼睛的颜色并不难。”
“你为什么这么做？当初，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赤月王漠然道：“我喜欢。”
我愤怒了：“喜欢？喜欢就可以随意愚弄别人的幸福吗？”
“我是至高无上的赤月王，只要我高兴，整个法玛大陆都归属我所有。何况你的幸福？莫忘记你在转生之前是只什么东西！”赤月王脸色一沉，杀气，扑面而来。
“二十年，你为了一个喜欢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值得吗？”
他的紫眸一闪：“如果你有永恒的生命，如果你的生命与日月同寿……你也会像我一样，用短短的二十年时间来完成一个消遣。”
消遣？我纯洁的爱，不过是赤月王手下的一个消遣？
“你……太过分了！”卷起冰咆哮，向赤月王袭击。
王的脸色一沉：“一星火光，也敢闪耀？莫忘记你的魔力是谁给的！”双手一挥，冰的气旋变为火团，向四周扩散，转眼，内厅已变为一片火海。只是这片火海并未烧到赤月王、我与天香，它们仿佛有感觉一般。
“着火啦！快来救火！”刚送完客人的风雅和岚清看到这幕，大喊起来。
赤月王的眉头微皱：“月魔。”
一位身材玲珑，有着细细凤眼的女人随声而至。我认出了她是当初给我带路的月魔。她单膝跪地：“月魔在。”
“把外边喧闹的人都清了，我听着烦。”
“是。”还是那么快的速度，一眨眼人已不见。随即，外厅传来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
是喜官。大嫂！是大哥！
“不……！！”我最亲的人，我二十年来的至亲，全因为我，他们才会死。我扑向赤月王。
“想和我同归于尽？天真。”赤月王反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我弹了回来，我的头正冲着即将干涸的烛台，上边赫然是五寸长的钢尖！
离我的头插在烛台上，只有那一瞬间。
一瞬间，那么短，却又那么长。一袭淡雅的菊香包裹住我。我感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随即，这个怀抱一震，把我扔下。
我回头，是天香。
他不知何时醒来，一直佯装昏迷。知道我遇到危险，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将我救下。
她的后心，插着烛台。五寸长的钢尖，竟然全都插了进去。
我跑到天香的面前，心痛的抱起她。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流到我的手上。
“天香……你为什么要救我……”声音梗咽在喉咙里，我泣不成声。
她的小手抓着我的手，吃力的张开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天香，你别说了。我带你找医生。”我欲抱起天香。
天香以眼神阻止我，艰难的开口：“冷幽，我不会活太久了。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血丝，从她平日红润、现在却渐渐失去血色的小嘴中延出。“你，听我说……几句话……”
“冷幽，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救你……救谁呢？如果你死了……我又有什么勇气独活呢……
“刚才，我本已醒了的……我听了你们的谈话……没想到……我们真的是兄妹……
“上天真是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让你我之间……是兄妹……却有着男女之情。”
她深吸了几口气，小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们……前世认识吗？……”
我的泪落下：“认识。”
“……那……我们是什么样子的？”
“在前世，我们都住在比奇。我是一只丑陋无比的蛤蟆，你是一只幽雅端庄的鹿子。”
她的眼神放得好远：“那一定又是……一个故事……”
天香的目光又落在赤月王身上，泪滑落：“赤月王……这二十年来，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十分感谢你。作为哥哥，你…是个好哥哥……可是，为何你……”
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天香在咳，血从她的口中咳出，一大口，接着又是一大口。我扶着天香：“不要说话了……你需要保存体力。”
她没回答，眼睛径直落在前方，仿佛在看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幽雅的声音飘荡在整间房间，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一般：“暮春…时分…与君…踏青……多想…和你到…比奇……我们…前世相见的…地方……”
她紧握着我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道，滑落在地。后心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手，她鲜红的嫁衣。
今天……本是我和她大婚之日。可是最后，却成了她的死期。天香……我的爱……如果不是当时我对赤月王祈愿，你说不定还幸福的生活在比奇的草地上，悠闲的吃草，快乐的玩耍。
我轻轻抚去天香脸上的泪珠，喃喃道：“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死亡，真美啊。”幽幽的声音，从赤月王的口中说出。
我回头，瞪着赤月王。
他好象没有感觉到我的目光一样，紫瞳竟带着些许的哀伤：“死亡的一瞬，多没啊。跃动、向前的生命嘎然而止，永远的划上休止符，多么辉煌，多么壮观。有的时候，能够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忿恨的咬牙：“但是在某些人心中，死亡是悲哀、痛苦的。”
邪魅的唇，扬起邪魅的笑：“如果你有永恒的生命，你会喜欢死亡的。”
我向他大喊：“你懂什么？自己心爱的人离开自己，即使有永恒的生命，那也是寂寞而没有任何意义的！”
赤月王的眼中似有愠色，看了看我怀中的天香，神色平静下来：“天香在转世前就是我最喜爱的宠物之一，转世之后，仍是如此。我的宠物为救你而死。本来，我是想亲手杀了你的，但是这样一来，天香的死亡就没有意义了。你走吧。”
月魔，此刻走进内厅，身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王，就这么让他走？”
“游戏结束了……”赤月王的眼里尽是落寞：“月魔，我们走。”
月魔单膝跪地，细长的凤眼写满温驯：“是。”
阵风吹过，这两个人已凭空消失。
我抱着天香渐渐变凉、变硬的尸体，慢慢向外厅走去。
喜烛尚未燃尽，仍是红红的烛光。比它更红的，是众人流出的鲜血。
岚清、风雅、喜官、沙称上上下下的所有人，竟然被月魔杀得一个活口都没留。岚清手中象征王权与力量的裁决之杖，现在也如废铁棒般的躺在血泊之中。
“大哥，大嫂，对不起。如果没有冷幽，你们就不会被杀。沙城也不至于被屠城……对不起……”
我没流泪，泪似已干。
心，没痛。我的心，似乎已被剧痛腐蚀得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了。
只有天香，我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转眼就消失在我眼前。
“暮春时分……与君踏青……”
对！去比奇！天香最后的愿望，就是去比奇！
我抱着她，施展瞬息移动，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比奇。
大城，护城河畔。近了，更近了！“天香，你马上就能到达当初我们初识的地方了。你能嗅到泥土的芳香，能听到小鸟的歌唱。天香，我的爱，我们马上要到了……”我看着天香满是血迹的小脸，柔声道。
终于，到了比奇大城，护城河畔。
可是映入我眼帘的并非绿草如茵，花香鸟语。而是枯草落叶满地，寒风瑟瑟，护城河里尽是泥沙。莲，鱼儿都不知所踪。
我才想起来，此时，已是初冬了。
“你看，为夫多傻。把时节多记错了。要再等三月才能到春天呢。”
“贤妻不会怪罪我吧？”
“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还未送你礼物呢。你不会怪我吧？”
我从怀中取出泰坦戒指，戴在天香纤细的手指上。
“天香……你好美……”
我痴痴的看着天香，微笑着对天香说。
天香双眼紧闭，不开口。
“天香？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呢？”我奇怪天香的沉默，摇晃她。平时的她，都是像只鹿子一样活泼可爱啊。
我碰到的，并不是平时被菊香包围的温热躯体。我碰到的，是一具冰凉僵硬的尸体。脑海中突然闪过天香救我的画面。
是啊……天香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死了……
泪，一滴滴从我的眼中落下。我紧紧的抱着身子早已冷却的天香，轻声道：“你真过分……你救了我，让我活下来。可是你却先离我而去。难道你认为你死了，我可以独活吗？”
我听到我的声音温柔起来：“天香，你要知道，没有你的世界是寂寞的，寂寞到我无法生存下去。我的生命是用来等待你的，可是你出现之后，又消失……我的生命存在于否，似乎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从怀中拔出匕首。刀刃上，还沾着血迹。是啊……验血时，我就是用它割破我的手指的。
它是把好匕首，薄且锋利。相信刺穿我心脏也不会困难。
“天香，奈何桥上慢些走。等我。”仿佛催眠样的声音，仿佛被催眠的动作。只一刀，准确、快速的刺进我的心脏。
剧痛开始蔓延时，我倒了下去。
天香……等我……
我……来了…………
风忽然小了。天空，零零落落的开始飘着雪花。洁白的雪花落在了我和天香红色的喜袍上，与我的血溶为一体。
渐渐的，我与天香，都被洁白的雪花掩埋。
今冬的第一场雪，更大了。
（全文完）
ＰＳ：一直以来，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比奇护城河畔的蛤蟆（大家不许笑哦）。每次，每次，我总是刻意到比奇，引来一大群蛤蟆，或者用困魔困住一只，仔细欣赏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想象一下，在所有怪中的攻击里，最可爱，最爆笑，或者最有人情味的，恐怕就是这个东东。
它们不会用一些凶狠的手段攻击你，只会伸出柔软的、粉红色的舌头，温柔的舔你一口……太可爱了。
至于鹿子，在我偶然到２９区玩耍，因为朋友的迟到，我不得不杀死许多柔弱的鹿子来供我升级。听着鹿子门的哀鸣，我暗暗发誓：等我回１报３报区，我绝不乱杀鹿子！（暗殿的不算呀）
如今，我又回到１３区……也是该遵守誓言的时候了。
那么，传奇中这两种对我很特殊的生灵，是否也应该有些属于它们的故事存在？
那么，就存在吧。
那么，《祈月》就是它们存在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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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乐无尽头，江湖恩怨几时休。
唯我十指谈不绝，天龙八音断魂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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