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uozhe(笑笑)
整理人: submerge(2003-07-24 12:34:3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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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我对武学的悟性很强。
因为，我会黯然销魂掌，我会独孤九剑，我会凌波微步，我还会使小李飞刀，尽管我还不到十八岁。
这四门武学都是江湖人士可望而不可及的。黯然销魂掌，随着当年杨过与小龙女的隐居而从此绝迹于江湖；独孤九剑，随着独孤求败的离奇死亡也销声匿迹；凌波微步，自从段誉回到大理后，终日花天洒地，身形巨变，以至于最后过于臃肿而无法施展，从此也无声无息；至于小李飞刀它并没有失传，因为我的师傅就是小李飞刀的创使人——李寻欢。
我自认为武功造诣已经很高，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功力却鲜有长进，几乎是停滞不前。师傅说，虽然，我有武学慧根，可惜，我始终缺少一种顶尖高手的气质，那份洒脱从容。
我想，师傅是对的。我的确是浮躁了些。打从初谙世事的时候起，我就梦想有朝一日能成为武林盟主，一统江湖，所以，我勤劳练武功，一朝一夕不敢有所废弛。黯然销魂掌的心法，独孤九剑的剑谱和凌波微步的要决是一位道长托梦告诉我的，十三岁那年，我便开始同时修炬这四项绝世神功。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我一定要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记得第一次和人比武，不，严格地说应该是打架。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我独自走在小径上，突然，我感到背后有眼睛在盯着我，阴森森的。我放慢了脚步，仔细侧耳倾听：对方的脚步很凌乱，呼吸很不均匀，应该不只一人，于是，我骤然停下步子，回头望去。
“小子，把银子留下，大爷我们几个放你一条生路。”
“我没银子。”我冷冷地说。我本想说“凭什么”，但是，我忍住了。因为师傅告诫我，不要在外面惹事，如果，我那样说了，势必会引起一场争端。我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他们。
“哼，站住，自小子，你以为大爷是好骗的！他奶奶的，今天你不留下银子，休想活着回去。”
我不想生事端，于是，我用了凌波微步。那实在是一种好武功，力求自保，在遭人攻击时以凌落穿插的步法，出人意料的走势，险中求全的心态保住性命。熟练这门步法，在被人追杀时，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在俗世的潮水中安然无恙。或许是初初习练，尚未炉火纯青吧，我很快便无力再用，于是，便停了下来。不多一会儿，那伙人也追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个个面露杀机。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自小子，敢耍爷们儿，别以为溜的快就行了，爷儿们照样追得上，他奶奶的。”看来他们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因为，他们居然不认得凌波微步，还道是我跑的快，我不无鄙视的狠狠瞟了他们几眼，依旧独自往前走。
“哥们儿，操家伙上”，他们将我团团围住，用刀狠狠地劈来，我躲闪着，但不还手。
“他奶奶的，臭小子，可知我是谁？告诉你不怕吓的你尿裤子，我是人称小李飞刀的李寻欢。”说罢，随便掏几把破飞刀，张牙舞爪地舞着。我什么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别人假借师父的名义招摇撞骗，尤其是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人。于是，我拿出一把飞刀，飞了出去，他们一共有五人，飞刀是从他们每一个人体内穿过的。那一年，我十四岁。
从那个时候起，我喜欢上了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说不清楚，就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仅仅不到二年的时间，我已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有人能看出我的招式，即便是看出的，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不是死在我的剑下就是被我割了舌头，永远说不出话来。我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爱挑战形形色色的武林高手，从他们身上找到征服后的快感。师傅年事已高，无力劝阻我，于是，我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他说，我不甚从容，注定做不了真正的高手。很快，师傅便过世了，留给我一本书，可我看也没看就随手放进柜子里。
师傅死后，我又打败了不少高手，可心里却越发的空虚起来，十八年来，我第一次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真的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是从容吗？从容是什么？
还记得最后一战。那是在华山之巅与峨眉派的新任掌门人钟美丽的一场比武。钟美丽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尼姑，尽管年纪不小，可依旧风韵犹存。她的小腹依旧平坦，手指纤长，有力，指甲修得干干净净，将峨眉剑法行云流水的使了出来。我不敢有半点分心，也使出独孤剑法
相革。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不小心露了一个破绽，钟美丽看准了一剑刺向我的小腹。我将计就计，置诸死地而后生，举剑直刺她的眉心，不曾躲闪她即将刺中我的剑。这一招果然有用，她开始犹豫了。我看准这个空当，反身一挫，一招黯然销魂掌将她打到几丈开外。很明显，我胜了。我拎着手中的剑，照例要去割她的舌头或取她的人头。然而，当我走近她举剑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师傅，想起了自己到处与人比武却好似若有所失般的迷离，于是，我的剑缓缓地放了下来，我没有杀她，转身走了。
回去后，我翻箱倒柜地将师傅留给我的书找了出来，前面是一些运气的吐纳心法，我略过了。只有最后一页比较有所不同，原来是庄子的《逍遥游》，我默默地将它读完，心中顿时舒畅，原来，师傅是要告诉我无为的境界便是从容。我明白了，每次看师傅与人对峙时眼中那份淡定，置之生死于度外的从容便是顶尖高手的气质，那种与世无争……
从此，江湖上没了一个我，我毕竟没了江湖，但是，我拥有了寻份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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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渡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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