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ake_friend_ok(死神·曼弗雷德)
整理人: byebye(2003-05-24 21:14:59), 站内信件
|
看完信后,守德下意识的想存回硬碟,骏飞摇头说:“不用存啦!这次他没砍,POST还留在版上,倒是帐号砍掉了。”
“喔!”守德只是低声叹气,骏飞见到守德并无半分欣喜的意思,便问道:“怎么啦?不是应该高兴吗?这样子不就表示你和筱云成了定局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守德神情无奈地摇头说道,这时电脑传来好友上站的讯号,讯息显示筱云上站了,正在心情故事版浏览,自然也一定看见了承禹那篇文章。守德换了“牛牛”的帐号上站,骏飞心底明白,为了不打扰守德,迳自离开寝室。筱云似乎也发现守德,出乎意料的,她主动CALL了守德,要求对话的画面一亮,守德立刻按下“Y”键。
“早安。”两人彼此互相问候,筱云先打了个笑脸,接着说道:“昨晚有没有去看流星雨啊?”
“喔!有事忙,所以没去。”守德记起曾经对筱云说过,“牛牛”是自己的室友,于是回道:“不过我两个室友有去看,听说还满精彩的。”
“嗯!你两个室友就是和我们手语社一起去看的呢!”筱云主动提起守德和她自己的关系,倒让守德感到十分欣喜。
“近来如何呢?前几天接到你的信,有些担心,是和朋友之间出什么问题吗?”守德问道,筱云沉默片刻,才回道:“前一阵子觉得自己很差劲,很多事情说不明、理不清。”“能告诉我吗?我一定帮你。”守德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唐突,不过筱云却如对个老朋友般地说:“谢谢,我现在的确很需要朋友。”
守德微笑地应了一声,筱云接着说道:“我想我是个很乐观的人吧!总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想放任事情顺其自然、两全其美地解决。但是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却才真正伤人,虽然我不是故意的。”
筱云虽然语多避讳,但是守德自然能完全了解,他回道:“我知道,有时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小伤口不即时上药,托成大伤就很难痊愈了。”
“嗯!你说的真好。”筱云说道:“也许我是在逃避吧!不想面对这些烦扰的事情,结果却使事情越弄越糟。”
“你懂了就好,我想,我也该思考自己的问题了。”守德叹了口气,筱云将字幕删净,问说:“怎么了呢?”
“没有,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似乎也在逃避一些事情,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乱了秩序,”面对在线上的筱云,守德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我也应该把事情理个明白,该说的也得说出来,将自己的生活,回归轨道了。”
不知为何,筱云却沉默了,守德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说漏了什么,只见筱云缓缓答道:“希望你成功。谢谢你,你真是个……。”
游标暂停片刻,闪烁的速度正如守德的心跳,接着荧幕打出了字:“细心的朋友。”“嗯!谢谢你的称赞。”守德答道,心里却突然有种莫名的空虚。
彼此问候几句,筱云便下了站,守德关上电脑,眼光却还望着空白的荧幕,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虽然对话里,两人都是似乎不着边际地各自说着,但是原来就抱着期待的守德,早就听出筱云话中隐晦的语意。
他从抽屉拿出日记,补上昨日未写的部份,突然心思一阵牵动,他迅速由第一页开始翻起,这本从进入大学第一天开始记起的日记,不知不觉得,竟已记满了八百多个日子。守德发现,筱云的名字很早就出现日记之中,而这整本日记本,几乎记载的,都是自己思念筱云的心情记事。
点点的记忆如雨水,落进了守德的心湖中,湖泊里多少次曾经翻动的波涛,波光里都是筱云的身影,和她澄亮流转的眼波。
守德此心情平静,一页一页翻看着,而当他提笔记下了昨夜与筱云的对谈时,突然间,守德停笔静默了。
床头上有份平整折叠的旧报纸,守德将它翻开,拿起那片昨晚从筱云身上拾起的青枫叶,仔细端详着枫叶上叶脉纹络。
阳光照进无声的寝室,此刻守德心底,那原本层云叠困的情绪,似乎也透出一丝光明。当下的清明,让守德在一瞬间,彻底明白了。
隔天下午,守德接到郁婷的电话,郁婷说有要事要告诉守德,守德便匆促换上外衣,前往到社办公室。
“嘉志跟我说了张宇岭的事,没想到你和嘉志已经那么熟,”郁婷愤恨不平地说:“我问过骏飞了,那家伙竟然脚踏两条船,一定是看湘瑶好欺负的样子。”
“唉!”守德答说:“嘉志还逞强说忘了湘瑶,其实我早看得出来,他根本就忘不了她。不过,嘉志不是说,他和你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郁婷苦笑地摇头,“当初刚进手语社时,嘉志学长很照顾我,我也很欣赏他开朗的个性,尤其我知道湘瑶和他之前就认识时,我和湘瑶是死党,当然尽力促成罗!两个人分的时候,我还真的难过很久。”
郁婷向守德说起两人分手的原因,和那天湘瑶对嘉志说的重话后,守德想了想,说:“湘瑶受他爸妈的影响很深。其实像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不就是一对很恩爱的聋人夫妻吗?”
“嗯!湘瑶的个性太懦弱了,以为自己是听障就没人要了吗?连张宇岭那浑蛋都接受。”郁婷不以为然地惋惜。
“女孩的心比较脆弱吧!和嘉志分手了,她一定很伤心,这时候有个男孩子有意填补了嘉志的空缺,自然就顺水推舟了。”守德叹气地说道。
郁婷将宇岭暗骂一顿,接着叹说:“虽然和嘉志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他还是没忘了湘瑶,只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而已,所以我才会想办法约湘瑶一起去看流星雨。唉!湘瑶如果真的不喜欢他了,他又何苦……唉……”
“碰上了爱情,能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太少了啦!”守德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反倒觉得以湘瑶的个性,是不会对嘉志说这种话的,我猜她应该还是喜欢嘉志,只是被宇岭占着,又有来自父母的压力,才会一时冲动,对嘉志说那些伤人的话吧!”“嘿!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样耶!”郁婷从桌上拿起一本企划书递给守德,说:“所以我想在两个礼拜后,月底期末成果展时撮合他们两个表演。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也清楚他们的事,可以帮我想想办法。”
“啊……这我哪行啊?”守德为难地说着,这时门口有个人影徘徊,两人一看,正巧是嘉志来到。
“来得正好!”郁婷连忙拉嘉志进入社办,守德微笑地问候道:“怎么有空来社办呢?”嘉志用手语答道:(刚写完一部份报告,想来这里静一静,没想到遇上你们。)“我刚和守德谈过了,他也赞成你和湘瑶上台表演。”郁婷握着嘉志的手臂,说道:“勇敢一点,才能把湘瑶追回来呀!”
嘉志有些尴尬地望着守德,守德笑说:“郁婷全跟我说了,问问你的想法怎样罗!”(她不会答应的,我知道。)嘉志苦笑地摇头,郁婷看见嘉志丧气的模样,急道:“你不试怎么知道?难道你甘愿就这么输给张宇岭吗?”
“别急,嘉志说的也对,依我猜,湘瑶也会尴尬得不敢上台。”守德劝慰嘉志着说:“不过你也对自己有信心点,别把自己贬得太低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郁婷气嘟嘟地嚷着,守德忙道:“其实让嘉志自己上台,用手语歌向湘瑶表白,也是可行的方式啊!”
(这样好吗?我总觉得……)嘉志话比到一半,就被郁婷拉住了手,说道:“好啦!就是这样了,一定让湘瑶知道你的心意。而且我还要去跟湘瑶说,张宇岭在外头另结新欢!”
(我不希望你说出去。)嘉志眼神坚决地看着郁婷,原本郁婷还想反问,这时守德说道:“我也觉得不好,如果让湘瑶认为我们在造谣破坏,那就得到反效果了。”听了守德的回答,郁婷只是忿怒地鼓着脸。之后在两人几番劝说下,嘉志才答应了上台表演。
“那要用哪首歌呢?”郁婷问道,守德询问性地望着嘉志,嘉志低头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白纸上写下“LOVE LOVE LOVE”。
“这是日本歌,”守德质疑说:“可能不太容易比喔!而且郁婷也不好带你。”(这首歌词让我感触很深。)嘉志缓缓比着,神情有些凄然。
郁婷拍着嘉志的肩,用手语比着说:“放心吧!我会努力帮你的,我们不也合作过了好几次吗?”
嘉志看着郁婷的鼓励,眼角含泪地向两人点头示谢。
事情决定后,郁婷因事先行离开,临出门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转身向守德问道:“对了,前天我问过骏飞,他的生日是这个礼拜五吗?”
“嗯!”守德神色狡狯地点头应道,郁婷只是脸红地笑了笑,便离开社办公室。
“有空吗?我们聊聊。”守德问着嘉志,嘉志点了头答应。
天色还相当明亮,嘉志静坐在靠窗旁的椅子上,守德到外头贩卖机投了两罐咖啡,回到社办,在嘉志身旁坐了下来。
(上次我们在这儿喝咖啡聊天,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嘉志将咖啡放在窗棂上,用手语比着。守德也微笑地比说:“以前还得用笔谈,现在都能看懂你的手语了。”(爱情的力量真大,不是吗?)嘉志微笑地比道,守德望着窗外的湖景,夕照亮了一池的袅袅波光,叹道:“这些日子变化真大,虽然不过几个月,我却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感觉了。”
(不是和筱云在一起了吗?)嘉志问道,守德摇摇头,说道:“最近想约她见面,把心里的话说清楚,我也想通了,让这段感情升华成友谊,对我们两人都有好处。”嘉志拍着守德的肩,比道:(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佩服。)守德苦笑地看着嘉志的手语,从口袋里那枚拿出了金币,笑道:“还是拿回去吧!我没什么愿望可许的了。”
(给你就给你,我也不想拿回来了。)嘉志笑着比道:(我要的不是全部就是零,我答应上台,也不过就是在毕业以前,给自己一个希望罢了。)“想开些,不论结果如何,重要的是曾经拥有过,什么苦都值得了。”守德轻松地收起金币,嘉志搭起守德的肩,两人拿起咖啡罐,有默契地相互碰击着。虽然少了笑声,但是两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友谊,已经不再需要声音来连系了。两人闲聊了会儿,将社办整理干净后,嘉志回到系上电脑室准备论文资料,守德便回到寝室念书,准备期末考的来临。
到了休息时,他顺手开起电脑上站,重开自己的信件,看到了之前筱云所寄的那封短信,守德深吸了口气,回覆筱云一封短信,用词恳切地邀约筱云,三日后的傍晚在湖旁的桥上见面,他有些东西想交给她。
将信寄给筱云后,守德将承禹所有曾写过而砍去的POST,全部存入了磁片中,看着磁片里满满装进了一个男人的痴心,守德深深地叹息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