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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ogeyman(
) 整理人: x_______x(2003-12-16 03:04:34), 站内信件 |
| 原来空虚可以这样的
时间，欠缺热情，不会流得太快；欠缺冷静，不会流得太慢，即如夏日粘乎乎的汗，把空虚粘在身上，任凭自己如何忙碌，如何奔波，却总是挥之不去。空虚就像夏日下暴晒的人感受的炎热，用手扇自己，以为凉快了，可是却使身体其它部分更热。空虚就像皮肤上的痕痒难当，使劲抓啊，刮啊，痕痒慢慢过去了，痛苦却来临了。 没错，与其把空虚说成是内心的，不如说是散发在体外，在周遭的大环境里，每一样可见、可嗅、可闻、可触的东西都散布着空虚。它可以细微到梳头时掉下的每一条发丝里，把它们收集起来一条一条非常细心地数，一、二、三、四……心里突然惊叹地说：“啊，掉了21条！”生活中每一样不起眼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起床了，刷牙，洗脸，喝水，食东西，看昨天的录影，午饭，大便——然后又在大便时计划着接着下来该干些什么？我该７点上网收电邮，还是该８点呢？如果７点收了，那８点干什么呢？如果留到８点才收，那么７点该怎么过呢？干脆７点和８点各收一次电邮吧，好主意。白天戴上墨镜留意太阳的角度，晚上发呆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到露台上量度月亮的圆缺，继而想到了宇宙的运行，想到外星人，挂念起近在身边的朋友，想起昨天喝过的一杯咖啡，细味着当时怎么样把每一粒糖都加进去的。 来吧，大吸一口闷气，想那么多干什么，其实没有东西提起自己兴趣。因为所有东西上面都贴了一个明明白白的标签——空虚！我看到了什么东西吗？是的，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随手拿起来，翻弄几下，然后在放回原处就是了，其实我都把它们拥有了，它们都非常廉价，而且都存在于我周围。 空虚原来不小，反而很大！似乎是在无限期地扩大，还是本来就那么大的？心一急，便把很多东西都丢进去了——朋友、幻想、享受、欲念、奢侈……以及可以牺牲的一切、以至可以抛弃的一切，原来的空虚里面还是很空虚！周围的空虚不断把空虚填塞，眼睁睁地看着无限的空虚被无限的空虚充实着，填得满空虚的只有空虚，人也开始哑口无言了。这个循环形成一条无尽的锁链，毒蛇般地围绕着身体，有头无尾的，一圈一圈，一圈再接一圈，而且还要不断拉紧。身体不由自主了，我紧握拳头，发现自己不能呼吸了，最后无力地发出“啊”的一声，轻微得连嘴皮上飘过的那颗灰尘也吹不走，轻微得吓不跑在鼻尖上看热闹的小蚊子——居然这样就是吐出最后的一口气。压迫着压迫着，突然，灵魂一迸，出来了！自由了！留下扭曲的脸庞把眼睛瞪得老大的向远方望着——空虚，原来可以这样的！ ----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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